次日,当言淡找到姜南所在的小院时,才发现他们因新案出了门。
言淡羡慕了一会,不好将物件直接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只得提上东西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桌前,将其收在一旁的箱子中。
抚了抚藤编篮子中的白色小野花,这抹恬淡的色彩给暗沉的室内带来一丝生机,使得近几日都没接到新案的言淡略微打起精神!
没有案子是好事啊!说明无人受到伤害!
实在无聊就把案卷再看一遍,或是去跑跑步练习下刀法发泄发泄精力。
打定主意,言淡站起身,活动起了筋骨。
很好,雨停了,太阳也要出来了,难得的好天气。
她如此想道。
就在此时,袁承继却突然窜到了门口。
“案子来了,快快随我出来。”
“来了!”言淡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物件,立刻奔了出去。
这次没有去领马匹,所有人直接到达奉公门门口集合。
案发地在京城内,离奉公门三条街之外的时青巷中。
很快来到现场,一行人瞬间挤满了这个不大的院子。
这家人姓徐,如今常年在家的,除了因病不能动弹的徐老头之外,便只剩他三个年龄差距略大的孙子孙女。
最年长的是十八岁的徐一明,是三兄妹中的长兄。
之后便是这次的受害者徐二年,上月刚过十六。
而如今接受盘问的是最年幼的徐三月,她完整经历了案发的经过,如今才满十岁。
“昨日大雨,我白日贪凉未将窗掩实,却忘了二姐身子弱……夜间她有些不舒服,似乎是受了寒。我本想去喊大哥,可二姐阻止了我,说大哥白日要上工,如今熬了药刚睡下,太辛苦了。二姐不想劳烦大哥,于是想着睡一夜看会不会好些。
“于是我将门窗重新关好,给她换上了厚些的床褥后便熄了烛火。”
徐三月讲述着,泪珠子扑棱扑棱往下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朦胧听见有人说话,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着有个黑影站在床头。我吓坏了,不敢出声也动不了,只听见一个男人和二姐说‘别想着耍花样,跟我走’。之后二姐站起身,和他一起从窗户翻了出去。”
徐三月抓紧了衣裙的下摆,她似乎摔过一跤,膝盖处渗出些许血,“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害怕极了,连忙追到了窗前,却发现窗外已见不到他们的身影。”
听到这里,负责记录的捕快循例问道:“是什么时辰?”
“什么?”徐三月迷茫了一瞬。
“你姐姐被带走是什么时辰?”
“我……”她回忆片刻,“应大概是寅时末。”
言淡听到此处,也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摔的?”
徐三月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姐姐被带走,我太着急了,忘记了窗边放着下雨收回来的花盆,不小心被绊倒了。”她嘴唇略微颤抖,“都怪我,我真没用,如果我再胆大些,姐姐也不会被人带走。”
言淡见这女孩又陷入了自责,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拍了拍她的肩头。
回想她刚刚那句话,虽只是讲述她绊倒的过程,信息量却极大。
寅时,太阳未升。
昨夜有雨,即使清晨停了,寅时的天也是阴云密布的。因此门窗紧闭的房间定是漆黑一片。
所以慌乱之下,对房间极为熟悉的女孩,也在走动过程中不小心摔倒。
而那凶犯却能挟持一人,极为顺利的走到窗边,且很快离开。
言淡踱步走向姐妹俩的寝卧,果然见着窗户的木栓处有些许划痕,而窗下右侧有一排花盆,其中一个已侧倒,花泥散落出来。
除此之外,其他物件都整整齐齐,
她想着,寅时末,也恰好是宵禁结束不久。
天虽还未大亮,但也会有人提早出门,卖吃食的小摊贩们也已开始做起了出摊的准备……
凶犯这个时候行凶,多半是提前探好了路。
应是清楚自己挟持着受害者转移的途中遇不上其他人,才敢选择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