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淡随后又问了施粥的是哪户人家,得到了‘天福粮铺’这个答案。
连呈咬了口糖人,正在嘴里嚼得咯吱咯吱响,听到粮铺的名称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天福粮铺?”
“怎么了?”
言淡正要详细问问,却见着有个男子抱着孩子正好路过这糖人摊,只是看着两个捕快的身影略有些迟疑,不敢上前……
言淡怕耽误了糖人摊主的生意,对着那边友好笑了笑,便拉着连呈站到了稍远些的地方。
站在墙角,扫视了四周,言淡开口问道:“天福粮铺有什么问题?”
“没有。”
连呈摇摇头,“只是天福粮铺的东家娶了诚兴镖局当家的女儿,所以听父亲讲过。”
原来如此。
言淡记得连呈的父母皆在万通镖局中做事,对于同在京城的竞争对手诚兴镖局肯定有所了解。
她接着问道:“粮铺的东家叫什么?”
“王……时恒,还是王世恒。”
连呈挠挠头,父亲所教导的人情世故,她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种只见过一两次的人,更是记不清楚姓名。
言淡没有细问,因为是世恒还是时恒并不重要。
确定的是东家姓王,而指使抢夺财物的人姓许。
难道这强盗案与施粥之人没有关系?
言淡思考片刻,又问,“嫁给王时恒的女子名字你可知晓?”
“那我便不知了,他们成亲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连呈仔细又想了想,“如若捕头您想详细了解,我可以回去打听打听。”
言淡看着时辰还不算晚,连呈轻功也不错,略微点了点头,“那你去想法子打听清楚,不论是镖局还是粮铺最近发生的事都问问,下值前回奉公门找我。”
“是。”
见着那身影一溜烟便跑得老远,言淡回身朝另一边走去。
这事不能全指望着连呈,她也准备绕去天福粮铺看看情况。
理由嘛,言淡也早已想好了。
“聚集流民,妨碍了您办案?”
粮铺管事心中恶狠狠的骂着这官差找茬,面上却做出一幅惶恐模样,连连拱手弯腰。
“大人啊,咱们只是想做些善事,真是没想到那群流民会妨碍到大人您。”
他心中笃定这官差是找茬,借此来索要些好处。还好他早有准备,袖子里边已放好了从账房中支取出来的银票。
谁知却听见此人话锋一转。
“我这次来也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提点你们。”
言淡整了整衣领,神态严肃,瘦削的面孔上不含一次笑意,声量也略压了些许,“前些时候出那么大的事,你们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若是引起了流民暴动,几个脑袋都不够你们掉的……”
“那是那是。”
管事这才有些许信服,腰不禁弯的更低了,苦着脸解释,“这不是东家突然病倒了,好些日子都没有好转,咱们东家夫人着急了,便想着施粥行善给东家祈福。”
“行善也不是不行,你们这地点选得不好啊,为什么不设在受灾点的附近,那片流民多。反而选在城中各处,闹得流民满城跑,滋扰其他百姓……”
“是我们的不是。”管事从袖袋中拿出两张银票,妄图塞到言淡手中,“这都是夫人找人看过风水后选好的位置,听说是在这些地方行善,最利于东家的恢复,可怜我们东家久病在床,望大人能通融通融……”
言淡瞥见那银票上的数字。
哟呵,一百两。
出手真是大方。
她后退一步,躲了过去,“既然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说完摆摆手,转身便离开了粮铺,留下管事和在旁偷听的伙计面面相觑。
“难道只是来提点咱们的?”
“可能还真是。”
“那这钱……”管事默默收回袖子里,瞥了眼伙计。
对方立刻心领神会,“管事辛苦了,不仅应付了官差,还招待了一番,花了这么多银子。”
“机灵!”说完从袖子中抠出几两碎银,丢到了伙计手上,“你最近活干得不错,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