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生绿叶,随着天气骤热,生机愈发盎然。
翠色点点,新长出的叶片圆润可爱,好似装点的宝石一般鲜亮。
言淡抚过一片叶,连着树枝也跟着颤抖。
她放下手,转身踱了几步走进捕房,里边已站了几个捕快正讨论着案情,看到言淡进入皆恭敬拱手。
“说说今日的发现。”
“是。”
他们分别向言淡讲述讯问后的总结与推测,与此前资料中所写的相差不多……
不过,这其中有个细节仿佛与案情无关,却出现在每个案发现场,引起了捕快们的注意。
“言捕头,我们讨论过后,皆认为那施粥的天福粮铺有些可疑。”
“是啊,捕头。他们引来许多流民,恰好掩护了强盗们逃离。”
“也使得巡街捕快没法追寻其踪迹。”
捕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达出自己的看法,恰好也说中了言淡心中所想。
言淡颔首赞同,正要夸奖几句表示肯定。
连呈恰好踏入门槛,见到言淡眼前一亮,“捕头,你让我查得事情有眉目了。”她焦急地跑近言淡侧旁,还不忘先拱手行了礼,这才兴匆匆说道:“那粮铺果然有些问题。”
粮铺?
近处几位捕快迅速交换了眼色。
不愧是捕头,咱们这些人回来讨论才想到的事,人家已查到了前边。
心中更加佩服。
言淡却不知这些人心中所想,注意力集中在连呈所说的事上,她立刻追问道:“查到了什么?”
“晨间咱们去那位夫人,是陈齐鹤的外室,陈齐鹤是个行商,表面上与天福粮铺只是生意上有些联系,此前也是只与诚兴镖局合作……但近些年,他突然转向了咱家万通镖局,我爹偷偷和我说,天福粮铺的经营早已不局限于粮食,那陈齐鹤托付的货物,好多都是天福粮铺东家在外地新开的营生。”
言淡仔细听完,抓住了其中几个重点。
陈齐鹤暗中替天福粮铺的东家王世恒做事,而受害者之一的何锦绣是陈齐鹤的外室。
王世恒运往外地的货物交给了万通镖局运送,应是看中了万通镖局与诚兴镖局对立关系,是为了隐瞒其妻,也就是诚兴镖局当家的女儿。
而那施粥的地点,均是其妻以祈福以及风水为由而选择。
“那王世恒的妻子叫什么名?”言淡忽而发问。
这个连呈也早已打听过了,回答的胸有成竹,“许佳贺。”
【指使周灿十抢夺何锦绣财物的许佳贺】
这是早间曾看过的标注。
名字也对上了。
只不过这目的……
言淡沉思片刻,“难道其他被抢的都是幌子,那许佳贺真正的目的只在何锦绣身上?”
“为何?”连呈没听明白,“何锦绣有什么东西是许佳贺想要的呢?”
几人拿出了记录好的遗失物品清单,对着又看了良久。
“都是首饰,还有布料……”
“许佳贺出自镖局,又嫁给了粮铺的东家,应该不缺这些吧。”
捕快们窃窃私语讨论了几句,忽而被言淡打断。
“看这里。”她手指着记录中的一行。
“松木红漆松鹤纹雕花匣子?”
连呈摇了摇头,“或许是这匣子中装了昂贵的珠宝,所以强盗们便自己将匣子带走了。”
“你再看看其他清单。”
捕快们听闻此言,连忙将其他纸张也拿出来平铺到一个桌面上。
几个脑袋挤在桌前看了许久。
“没有,真的都没有……”
这强盗团伙的作案手法如此成熟,从着装打扮,到进门威胁,之后分头打包财物,又迅速逃走,已形成了固定的模式。
没道理抢到其中一家,一拍脑袋,决定换个打包方法。
除非这木匣子本就是他们的目标。
“其他家中皆没有拿匣子或是箱子。”
“是啊,都是直接将物件装到布袋子中带走。”
“匣子的确是麻烦,大部分都有标记,不好出手还占地方。”
“所以……这木匣子难道有夹层?”
见他们想清楚了,言淡略微颔首,“虽不知放得是什么物件,但应是王世恒隐瞒了许佳贺,托付给陈齐鹤,要他帮忙隐藏,却没想着被发现了。”
而据粮铺的管事所说,王世恒这些时日一直缠绵病榻,情况已坏到了要祈福的地步。
何锦绣家中被抢,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见到陈齐鹤出来处理此事。
“若真是她自己的东西,为何不报官,让官府替她夺回。”其中一名捕快有些纳闷。
立刻有捕快回道:“笨啊!要么是这东西违法……要么就是这物件本也不是她的,但却能威胁到她,可能和他们富人的家业财产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