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戚住哪里?你女儿可是亲口和你说的要去那儿住?”言淡继续追问道。
“就在离这儿不远的石板巷中。”妇人见这捕快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心中蓦然升起些许不安,声音也颤抖起来,“小女昨日出门前,说是和侄女约好了住两日,民妇便没有多问……大人,是不是他们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心地良善,又和兄长一家关系亲密。
如何也想不到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会将女儿诱骗出去,杀死后焚烧。
捕头过来询问,第一反应是兄长家中遭了什么事,这才引来了此人。
言淡摇摇头,看其情绪激动,连忙安抚了一句,“并非如此,他们家没事,你不要多心。”她顿了顿,“不过现下的确是出了一桩案子,不一定与你相关,此次是循例调查。案情不方便详细讲给你听,需要你配合办案,仔细回答我的问题,绝不能说谎。”
妇人松了口气,相信了言淡所言,“是,民妇一定实话实说。”
“还不知你的姓名……”
“民妇名为葛思。”
言淡估摸着要详细询问,干脆踏入门槛,“葛思,你先把门关上,案情需得保密。”
“是。”
环视一圈,这院子布置得整洁又温馨。
墙角还做了个木质的秋千,木杆上攀爬了藤叶,看上去许久没人用过。
言淡收回视线,找了个凳子坐下,“葛思,你说说你女儿姓名年龄,还有你这兄长一家一共有几个人,都详细讲讲。”
“小女名为葛环,年十九。民妇兄长名为葛奉,嫂子几年前重病去了,父亲母亲都同我住在一起,所以如今兄长家中只有侄女同他一起,名为葛玉。”
言淡拿出纸笔,将对话记录下来,“你兄长年岁更大,按常理来说长者应和他住在一起……”
“兄长几年前刚从村里过来,对县里不熟悉,如今也只能做些零散活计维持生计,住得屋子也是租的,父亲母亲觉得住过去也是给他增加负担,便住在了民妇这里。”
言淡四处瞧了瞧,想着其白日还在家中,可能是没有活计。
“你如今做什么,能负担得起四个人的生活么?”
“民妇平日接些绣活,亡夫也留下了些积蓄。再加上父母也会出去找些零活,帮民妇和兄长补贴家用,生活还算宽裕。”
“那便好。”言淡点点头,“葛奉为人如何,平日你同他们家来往多么?”
葛思不明白为何一直询问兄长的事,心底仍旧有些许不安,略微皱起眉头。
她想起这捕头之前的话语,还是如实答道:“兄长嘴笨话也不多,却是个实诚人,从前在村里都是他照顾父母……民妇与他感情也是极好,所以两个孩子也是经常在一起玩。”
“原来如此。你之前说葛奉是几年前过来的,他之前住在哪个村?为什么要进县里?”
“兄长此前住在香河村,进县一是为了和家人团聚,二是……”说到这里葛思略有几分犹豫,望了眼面前之人所穿的官服,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香河村附近有个仙师,大家都叫他七爷爷。玉儿和嫂子都十分信服那位七爷爷,后边嫂子重病不吃药只拜仙师,最后去了。兄长为了阻止孩子和那仙师接触,便搬来了县里。”
香河村。
地点对上了。
言淡自办案以来,已遇到了不少因神婆、方士和相士引起的犯罪,自然而然将此案犯罪的引子落在了那仙师身上。
“你可有见过那仙师?”
“没有。”葛思摇摇头,“听说那仙师会算人是否有仙缘,才会找信徒去拜访。民妇应是没有那仙缘,所以从未见过他。”
“你兄长也未见过么?”
“兄长没能见到,他有次跟踪嫂子,被发现后让信徒打走,并不知晓那仙师的所在之处。”
这仙师比起以往的那些神婆相士倒是更加老道,知晓将窝点隐藏起来,以免以后这些信徒惹出乱子找到自己这边。
言淡沉思片刻,看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站起身,“你女儿出门之时有戴什么首饰么?”
“小女不爱钗环,只手腕戴了个玉镯子,是她与玉儿一起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