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言淡遗憾未能实现约定。
面对突如其来的案件,她只能遣人给伏清合带了个口信,自己则领着一帮捕快骑马出城,半个多时辰后来到了案发的村口前。
晨间的空气还残余几分湿润,乡间的路边杂草丛生,看上去有些许杂乱,却也焕发着与城内不同的勃然生机。
言淡让几名捕快去拴马,其余人一同朝村内走去。
这边的地面也带着些许湿气,脚步急促的黑靴踩在其上,扬起些许泥土,随着走动之间飞到裤腿上,形成了密集的小泥点。
不过现场无人如同姜捕头一般财大气粗且有洁癖,自然不会在乎衣裤上的污渍。
他们皆快步紧跟着言淡,心中分析来前看过的案情介绍,不一会便来到了个破败院落前。
“见过捕头。”
守卫之人拱了拱手,随后侧过身子让路,让这群捕快接连而入。
这院落不算大,只简单用粗细不一的木材打桩围成,中间的院门也松松垮垮,不可能起到安全保护作用。
院子左侧大树旁有翻起的泥土,再后边是个挖好的坑。
坑中塞满了人体肢干,扭曲零碎并不完整,细数过去至少是三个人的尸体肢解而成。
紧跟言淡的连呈忍不住感叹,“直接将被害者埋进现场的院子中,倒是有些少见。”
毕竟大多数凶犯都会选择埋到隐秘的地方,而不是这么个毫无遮掩的院子。
言淡来之前看过案卷,知晓这家住了四口人。
屋主蒋有苗和其妻严丽,还有他们的孩子蒋大燕,以及蒋有苗的母亲冯粟。
在此前,尸体是掩埋在泥土之下,凶犯似乎是意图隐藏罪行。
这院子在村的边缘,离其他屋子很远,平日极少有人经过,本不该这么早被人发现。
可惜他坑挖得不够深,前日下雨,冲刷出了尸体的部分指节。
又碰巧遇上蒋有苗的姐姐回家探亲,不小心被湿滑的泥土绊倒,发现了那露出的指节,后边便报了案。
言淡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四处都瞧了瞧,又踱步进屋内探查了一番。
这户人家看上去十分贫困,家中摆置甚少,连桌椅都是缺胳膊少腿,只勉强能用。
再看那快见底的米缸,空荡的灶台,家中竟是连余粮都快用尽了。
看上去是无财可图的,难道是仇杀?
她思索一番,这才靠近那尸坑。
【被严刚刀杀的严丽】
最上方的手臂浮现出一行黑字标注。
再往下的尸块太过密集,黑字叠在一起,很难分清。
言淡点开图片。
严丽面色发黄,脸上斑斑点点许多,双颊凹陷,看上去气色极差。
她穿着粗布麻衣,袖子和裤腿容易磨损之处还有几块不同颜色的补丁,正面容愁苦的拎着个水桶往缸里倒水。
看这图片的背景和缸上方的缺口,应正是院子里的这一个。
言淡点开下一张图。
图中严刚的右耳有些许残缺,面颊上也有伤痕,似乎是被某种动物所抓伤。
他个子不高,人也不壮,正站在田里,手中拿着个镰刀正在劳作,看上去极为疲惫的模样。
言淡默默关闭了图片,看回坑内的尸身。
仔细观察后,发觉凶犯分尸手段拙劣,且没有规律。
尸块大小不一,也不是从关节入手。
有许多断口甚至没有完全分开,只割开了一半。
难道又是仇杀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