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严老头的讲述,这一家人住在村外的疑点已清晰明了。
现下与蒋有苗有关系的蒋有美已被证实没有说谎,那另一个没有出现的妹妹蒋有秧又是什么情况……
连呈心中思考了片刻,立刻将疑惑问了出来,“蒋有秧如今在何处?”
“蒋有秧嫁给了附近漆县的一个木匠,她怕被蒋有苗缠上了要钱,所以极少过来,甚至搬出了漆县,至于搬到了哪,小的就不知道了。”说到这里,严老头细小的眼睛中眸光微闪,“大人,蒋有苗是个十足的坏胚子,您如果能将他捉住,就是那个戏文里所说的……为咱们除了害。”
“你说的是为民除害吧。”连呈神色微变,她听出了这老头误会了什么,“蒋有苗没有犯案,谈不上除害。”
“他没有犯案?那……”
“案情需得保密,你便不要多问了。”忽略老者那略带失望的神色,连呈望向言淡,“捕头,我问完了。”
“好。”言淡点了点头,将记录好的册子交给连呈,视线转向另一个人,“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
“您问您问。”
知晓这位官职更大,打量她面色严肃,双眉皱起,看起来极有威严的样子,严老头不禁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别紧张。”
见着老头微微颤抖的双手,言淡露出抹笑意,煞气瞬间被冲淡了几分。
她又安抚了一句,“如实回答便好,我们不会为难你。”
“小的从不说谎话,请大人放心。”
“很好,我听你刚才所说,那蒋有苗欠债许多,家境极差,还四处找人要钱……既然如此,为何冯粟不和其他孩子一起住,要和这条件最差的蒋有苗一起呢?”
连呈听着问题,这才发现自己遗漏之处。
她喝了一大口水,飞速记录起来。
严老头见这问题并不刁钻为难,放松了些许,“冯粟这人性子虽软,但是个正直的好人,蒋有苗欠债之后也下定了决心,总算下定决心要好好管管他。”
连呈听见此言,略微欣慰的点了点头。
她一向都欣赏刚强独立的女子,见这冯粟也立了起来,自然替她感到开心。
严老头眼色极好,见着那杯子空了一大半,连忙拎起茶壶给两位大人续上了水,才接着讲,“之前蒋有苗纠缠女儿女婿,她不论住在哪个女儿家中都管不到蒋有苗骚扰另一个,干脆就住在蒋有苗这里,还能盯着这蒋有苗。好在蒋有苗虽是个混蛋,但是对他娘还算尊敬,后边被那催债的吓怕了,也收了心思,娶妻生子,将冯粟好好供养起来,只可惜……”他叹出一口气。
言淡本垂眸不语,此刻抬眼问道:“可惜?”
“只可惜冯粟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近几年管不住蒋有苗,这混蛋受不了诱惑,又偷摸溜去了赌坊,欠钱就找姐姐妹妹要,这两姐妹都不惯着他,但耐不住蒋有苗还会偷会抢。蒋有秧还好,离得远些,蒋有苗去得少。蒋有美就惨了,就住在村里,严刚和蒋有美两口子每天都为这事吵架,两人实在是过不下去,最后还是和离了。”
蒋有苗的丑事,在村里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村中人都是如数家珍,严老头也说得顺畅。
他接着讲,“蒋有美和离后为了躲避蒋有苗消失了一段时间,蒋有苗只能跑去县里找妹妹闹,闹得她妹妹一家也搬离了漆县,住处到现在也没告诉他。蒋有苗没法子,只能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卖了,连米粮都只留了一点,哪能够四个人吃……他家中的孩子可怜,为了把口粮省出来,每日太阳刚升起,这孩子就被蒋有苗扔到村头,坐在那里一整日,只等哪个好心人给她喂几口吃的,这样才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