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接受了大夫的诊治,直接被安置在了医馆。
喝完药,精神刚恢复少许,人还没完全放松下来,便被言淡捉着审问了一个时辰。
言清是在半路遇见的林修渡。
对方在和喜楼吃过一顿饭,路途上对言清出手相助,以此取得了言清的信任。
后边知晓了言清的情况,林修渡主动给言清提供了藏身之地,还替他伪造了路引。
他告诉言清如若不想连累长姐,便不能让她知晓行踪,否则知情不报的罪名定是逃不脱。
如果实在是想问问家人的意见,可以找最信任的人,也好让家里人知晓自己是安全的,不必太过担忧。
言清对他言听计从,一点点进入了对方编织的陷阱。
“长姐,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我真的没杀人。”
“我当然清楚你没有杀人……”
言淡边说边翻看着记录,从之前的对答中察觉了些许不对。
让捕快去奉公门,将下石巷发现的那把刀拿给言清查看。
果然接过刀观察了许久之后,言清开口道:“这不是我丢的那把刀。”他指着刀柄处,“虽然样式相同,但我因年纪尚小,手还不够大,因此师傅在定做这批刀之时,将我的刀柄改动了些许……但师傅怕引起师兄的不满,因此没有说出给我单独定制的话,他们便都不知晓此事。”
原来如此,看来云岗县的案子也能很快结束了。
言淡将新线索写于纸张上,经由信鸽送到包捕头手中。
包捕头在云岗县已发现了某个人的不在场证明有所错漏,收到信件后便立刻搜查出了他的所有刀具,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一把刀柄小上些许的菜刀。
原来凶犯嫉妒同门的才华,便想着杀害一人,再嫁祸一人,其他人不足为虑,只剩自己有资格成为大厨的亲传。
言清将刀具看得很紧,凶犯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偷刀,只能用自己的刀具犯案。
后边将凶器扔掉,趁着言清为死者伤感有些恍惚,没时间检查刀具,这才能悄悄偷出此刀。
凶犯想着这是同一个批次定制的刀具,不会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言清已被他骗走,所有人都以为他畏罪潜逃了,便放松了警惕。
犯案后奉公门查得紧,和喜楼没有营业,他也被反复盘问,一直没能发现刀具之间的区别,不知自己扔掉的凶器已被有心人捡走……
如今真相终于大白,凶犯也认了罪。
言清被得知真相的言母狠狠骂了一顿,又被言浅禁足强制休养了几日。
言淡心头的大石落了地,终于能集中精力对付林修渡。
事情却总不能如她所愿,林修渡因此前的连日奔波,再加上牢房湿冷,不仅病情进一步恶化,还发起了高烧。
两日后,他让捕快带话求见言淡。
在言淡赶到之时,林修渡的呼吸已极为微弱,他无力躺在牢房的草席上,几乎不能动弹。
“一次次的成功都无人分享,我早就腻了。”他笑了,咳嗽了两声,“现下这样也好,终于能让其他人知晓我的成就……”
话说到一半,又是一阵咳嗽,仿佛要将肺咳出来。
林修渡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过了好一会才平息。
他再次抬眼望向侧边,言淡居高临下望着他,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满眼都是冷硬。
“我知晓你在乎什么。”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林修渡毫无惧怕之意,“那些真相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惧怕刑罚所以一直不敢犯罪,只敢引起别人心底的那些罪恶念头,让他人出手满足你的欲望。”言淡轻嗤一声,“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优秀,你不过是个胆小鼠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