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啊~~真乖,你看,这不就吃下了吗?”
秦言一手抱着纪年的后腰,一手拿起纸巾帮他擦了擦嘴。
“你也吃。”
“我手不方便,你喂我。”
【我嘞个……这歌真好听。】
【??这个语音厅是有老师漏麦了吗?】
这条信息刚出来,系统就显示该人已被管理拉黑并踢出直播间。
弹幕也在快速刷屏,把那条评论刷了上去。
直播间依旧是夸夸弹幕。
秦言看着吃饱后的纪年眼神再次涣散,时不时就打个哈欠,小脑袋也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就知道他又困了。
其实,纪年以为睡了一整晚,但是,一整晚没睡的秦言知道,纪年并没有睡多长时间,整个晚上,他都在床上和洗手间来来回回奔走。
就像梦游一样。
洗手间时不时就传来“哇哇”的呕吐声,还有带着哭腔的低喃,“好恶心”“我再也不敢了”“我喜欢女生”……
恶心,是说得最多的词汇。
可能纪年并没有意识到,白天的他和晚上的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割裂一般的存在。
这,大概就是停药的副作用了。
但是,即便是药还在,秦言也绝对不会再让纪年吃下去了。
他昨晚帮纪年收拾身体的时候,把纪年左手腕每天都戴着的手链摘了下来,结果,上面层层叠叠的割痕,还有前胸后背那蜈蚣一样的伤痕,又要了他半条命……
纪年抵触医院,抵触医生,那他就想办法自学精神类的治疗方法,想办法一点一点把他的宝贝找回来。
他一直以为,纪年提出分手是因为不喜欢他了,但是,在零星了解到当年的事实之后,秦言只剩下了心疼。他的宝贝,他的小孩儿,在经历了那些惨无人道的治疗后,竟然还是下意识在爱他……
世人都说他别太爱,说他太爱纪年了,殊不知,纪年的爱,比他的更炽烈,是刻骨铭心的。
真真的字面意思,刻在了骨头里,烙印在了心底最深处。
只是长久以来的治疗,让纪年的身体还是会出现惯性反应。只不过他下意识将这些反应压制在了深夜,压制在了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大概,或许,也是在害怕,害怕秦言会看到这样的他。
纪年永远都不会忘记去爱秦言,只是脑子和身体割裂了,而秦言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纪年的脑子和身体再一次融合,完完全全,刻上秦言的烙印。
只是,这大概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很漫长,很漫长。也有可能需要一生的陪伴来治愈。
但是,现在的秦言,再也不会犯以前的错误,无论纪年怎样推开他,他都再也不会离开了。
“麦甩主持。”
“接过。”
秦言一边说着,一边把纪年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看样子是要哄睡。
“要不然我还是去床上睡吧?会不会打扰你工作?压得你的腿痛不痛?”纪年迷迷糊糊地说着,手上抱着秦言的力度,却小不了一点儿。不过这人还记得小声一些,完全没想到麦克风就在他的嘴边了。
“不用,就抱着我睡吧。”
秦言找了一个舒缓的歌曲,甜甜的小情歌的那种,纪年听不到伴奏,只能听到秦言的干音。
轻轻的,柔柔的,伴着秦言身上专属于他的味道,纪年缓缓进入了梦乡。
秦言唱完一首歌,关了伴奏,关了麦,一只手轻轻拍着纪年的后背,还在轻声哼唱着,哼唱着一些不知名的歌曲,有的可以听清楚歌词,有的完全听不清,但是,秦言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因为,秦言的歌声刚刚停顿一下,怀里的纪年就会像马上要惊醒一般一个震颤,秦言就赶紧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继续无意识哼着。
两个档,每次轮到秦言的麦序时,秦言就找一首哄睡的伴奏,轻轻唱着。到其他人唱时,秦言就换成了小声的哼唱。
直播间的粉丝们想说又不敢说,一个个在屏幕外尖叫着扭曲着,爹咪别太爱啊!!别太宠啊!!
一言千年是真的,真的让她们磕到真的了!!
等到两个主持档结束,秦言又补了两个时长,然后点开了个播。
s.言的直播间瞬间就入万人,弹幕一致都是“爹咪晚上好”,齐刷刷地,就像说好了一样。
秦言没有过多说话,只说今天的直播是哄睡限定版,不接受点歌,不还歌,有需要还歌的下一次补上。
弹幕上又是一致的“好”,没有一个人催促的,在整个直播界也算是一景了。
秦言点开了轻音乐的伴奏,口中就跟着音乐无意识哼唱着,直播间的众人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能隐约听到两个呼吸的声音,还有轻声拍打的声音。
满足了。
睡梦中的纪年并不老实,手脚时不时就会抽搐一下,身体好像要逃离秦言的怀抱似的,只不过每次身体刚刚有这个自我意识,就被秦言的大手压制住了,纪年就再次安静了下来。
等到纪年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无比清醒,精神状态也好多了,好像刚刚活过来一样。
“言言哥哥,我睡得好饱好舒服,奖励一个ma~~~”
纪年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秦言的帅脸,心情格外好,没能忍住,直接就上嘴了。
秦言正在直播,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小馋猫偷亲了一口就要跑,忍不住把人拉回来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纪年自己主动的,应该,没有问题的。
这样想着,秦言心中的恐惧、不安、心疼,好像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一样。
“唔唔唔……哥哥……唔唔唔……秦言……”
一直到纪年呼吸不了,忍不住拍打着秦言,秦言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
“宝贝,宝贝,我的宝贝……”秦言紧紧抱着纪年,将人完全融进自己的胸膛,口中不停呢喃着。
“在呢,我在呢,我好饿,咱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纪年闷闷的声音传出来,秦言这才不舍地把人放开,又在纪年准备起身的时候,迅速背着他点击了下播,无视弹幕上一片的问号,叹号和哀嚎。
“我睡了多久?”纪年站起身的时候,身体有些僵硬,不由问了一句。
秦言顿了一下,这才沙哑着嗓子开口:“8个小时。”
秦言也哄唱了8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