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山水拿着一本账簿兴匆匆走到沈御跟前,“这个无月书肆果然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书肆,暗地里在放印子钱。”
一旁的金木一听,嗤笑道:
“我当多大回事呢,不就是放个印子钱,顶天了,就是个充公财产、关押两年的罪。将军让我们找的,是无月公子和那群死士联络的线索。”
“你懂个屁!”山水立刻怼回去。
金木一怔,委屈的看向沈御,毫无遮掩的告状。
“将军,他说我懂个屁!他在骂我!”
“呵,”沈御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倒是对山水吩咐:“你教教这个二愣子!”
金木有些不服,“将军,连你也骂我……”
心都碎了。
山水勾住金木的脖子,又得意的拍了拍手中账簿,“你当死士和上家联系还有专人记录不成?能让你找到直接证据?”
金木一副憨憨的没听懂的模样,“那你找个账簿什么意思?也不能做他联系死士的证据。”
“谁说我们一定要找和死士相关的证据了?我们只要找到无月公子违法的证据,将人拿住,我们想要的,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山水笑着向沈御表功,“将军,我说的对不对?”
“孺子可教。”沈御满意的点点头,“只要无月公子在我们手里,如果他足够重要,死士会来救他,如果他不重要,死士会来杀他灭口。”
金木猛的一拍脑门儿,“所以无论怎么样,那群死士都会来!我们瓮中作弊就对了!”
沈御轻笑一声,戏谑道:“不错,都会用成语了。”
金木:“……”
他只是没有同僚聪明,他也不傻好吧。
山水:“无月公子这几天都是一早出门在明霞楼听戏,这会儿我们有兄弟在暗处盯着。既然找到他犯罪的证据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擒他。”
沈御应了一声,让他整队收兵赶往明霞楼。
金木也想跟着去,刚转身就被沈御摁住了肩膀。
“你别去,我有另外的事要交代你。”
金木不明所以,但看沈御表情严肃,便老老实实跟着他走到一旁的角落。
沈御压低声音,“你收拾行李连夜出发,帮我跑一趟临丘城。”
“临丘城?”金木想了想,“那不是小婉姑娘的老家吗?”
“嗯。”沈御眉头微蹙,“她曾自称临丘城南大街富商周百万的小妾,但是……”
他顿了顿,“总之事关她清誉,你亲自秘密跑一趟,别声张,把关于她的一切都查清楚回来告诉我。”
事关清誉?
金木敏锐捕捉到这几个字,他想问,可他一个眼神沈御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御凉幽幽的警告,“想清楚再开口。我内宅的事,你确定要过问?”
“……”金木缩了缩脖子,悻悻的笑,“不问!我什么都不问!我现在就回家收拾行李。”
看着金木逃似的背影,沈御眸中的暗色却越来越浓。
要不是昨晚上的亲密交缠,他也不会对温婉的身份产生怀疑。
赵小婉,你到底是谁呢?
*
后院里,温婉偷偷摸摸的抱着床单去井边清洗。
上午的时候,胡老伯和李婆婆都在家,她都没机会清洗昨夜的痕迹。
这会儿两位老人出门遛弯,她才逮着机会,跟做贼似的善后。
床单上,一大团明晃晃的红色,证明了她昨夜之前是个纯纯粹粹的雏儿!
温婉:“……”
她穿来三年,来的时候就是将军府后宅的小妾,那时候大将军已经驻守边关。
所以,她也不知道原主居然是个雏儿!
那沈大将军难道是身有隐疾,那方面不行?连后宅里的美貌小妾都没碰过?
她以前还当着阿柴的面说过好几次沈大将军的坏话,说他风流成性、好色不堪。
现在看来,她是误会人沈大将军了啊。
沈大将军哪里是好色,分明是不举。
温婉顶着一张苦瓜脸,用力揉搓着床单上的落红。
“要早知道原主是个没破瓜的,我就不随便乱搞男女关系了啊喂!”
“都怪自己死性不改,一直馋他身子,关键时刻没抵住诱惑!”
“现在好了吧,肯定被他发现漏洞了!”
“以他的精明,现在指不定已经派人在查我的身份了!”
温婉自言自语半天,越说越觉得黯然神伤。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也。
原本想着阿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还能和他过一段美妙日子,现在看来,她不得不提前谋划后路了。
这么想着,温婉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胡老伯和李婆婆遛弯回来,便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刚看见的热闹。
“哟,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公子,居然是个不干人事的。”
“可不是,要不是亲眼所见,哪里能想到书肆的老板居然会放印子钱。”
“还是读书人呢,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风度翩人模人样的,做这种事真是丢了读书人的风骨。”
温婉躺在椅子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两位老人说八卦。
听一半,她随口问一句,“书肆老板?哪家书肆啊?”
胡老伯说:“好像是叫无月书肆。”
“哦。”温婉没在意,“那人抓住了?”
胡老伯点点头,“当时就被边城守军的人绑去了衙门。”
温婉动作一顿,“边城守军?”
他们还管人放印子钱的事儿?
胡老伯:“对,边城守军当时就把明霞楼围住了,好大的阵仗,里面的人都吓腿软了。”
温婉听完,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却偷偷把这事儿给记下了。
*
天刚黑,沈御抱着大包小包走进小院。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堆满了大半个桌子。
温婉拿起一包拆开,是城里有名的铺子里的零嘴,其他包里还有新鲜果瓜和名贵药材。
“你干什么?这是要开杂货铺子?”温婉狐疑的问。
沈御笑了笑,“这些都是给你补身子的。”
温婉一脸茫然,“补什么身子,我又没怎么……”
话说到一半,她对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一瞬间,温婉心里一万头曹泥马奔腾而过。
这什么狗屁直男思维?
她就破个瓜,在他眼中难不成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还需要进补才能恢复?
那层东西是坏了,可他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这是要让她尴尬到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