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昨天晚上的事吧,说仔细点。”薇醉告诫着他。
薇醉仔细打量着张瘸子家的内里陈设,就听见他缓缓道:“我昨晚睡不着,就想着出去透透气。”
他眼神瞄来瞄去,似乎有些不老实。
可当他对上两人严肃的神情,便只得继续乖乖补充,“因为宁海那娃他家搁我这再过去一点,我就看见他家门口的海边好像是有几个人。”
“几个人?”薇醉追问。
“好像是两个?还是三个?”张瘸子挠挠头,“我喜欢在半夜溜达溜达,但是他家那边离我们家还是有一些距离的,我哪里看的清?”
张瘸子的证词模棱两可,让人不由生出许多疑问,不过也为他们打开了一些新的思路方向。
舒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离开这里后,在村中破败的道路上便分析起来,“张瘸子对于昨晚的细节说的很模糊,他的话或许不能作为主要证据。”
“虽然不能从他的证词中窥见昨晚发生的一切,但其中可能掺杂着昨晚的真实情况。”薇醉点头补充。
行路间,她继续推测,“王大妈说昨天从船上下来的是一个人,张瘸子却说可能有两个还是三个。虽然他并不能确定,但是很有可能昨晚来的并不是一个人。”
舒久恍然大悟地拍手道:“所以王大妈说的是假话?”
她摇摇头,“未必,可能昨晚出现的几人并不是一起来的。那么王大妈说她看见的一人,便是最初的一人。而张瘸子看到的两人,或者三人,就极有可能是在这之后。”
分析良久,也只是猜测,她觉得还是要尽快寻找更多证词。
“走,我们去问问宁海的邻居。”
说罢,两人便快步赶路,来到了宁海家边上。
此刻,巡查卫已经将宁海家团团围住,防止村民随意靠近,正在内部探查整个屋子的情况。
薇醉和舒久与里面的人打了个照面,便来到了宁海家边上。
她才发现这邻居其实就与宁海家隔了一条小胡同,几乎就是比邻而居。
她心下暗想:如果说昨晚真的发生了些许异动,其他村民可能没有注意到,但这紧挨着的邻居,一定观察到了什么。
叩门之后,里面的人响应得极快,与先前拜访的王大妈和张瘸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门刚一打开,薇醉薇醉的目光顿时落在了眼前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身上,而姑娘则是用一种好奇的目光审视着他们。
“你们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舒久这回展示出了他的令牌,随即沉声道:“巡察卫,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姑娘恍然大悟,“哦,请进。请进。”
舒久保持着自己的谨慎,并未随意游走于室内,而是静静落坐在干净的桌旁。
薇醉则是进入室内后一直到处转悠,还不忘随口问一句,“姑娘怎么称呼?”
随着她一边摆弄着桌上的花草,姑娘也一直跟在她身后,显得异常紧绷与不安。
她觉得是因为摆在一旁花瓶,看似价值不菲,生怕她弄坏,所以才有如此一番惴惴不安的模样,于是不再继续转悠,坐了下来。
姑娘见薇醉终于停止了到处查看后,她也跟着坐下了,这才缓缓回答道,“哦,你们叫我于姑娘就好了。”
“昨夜宁海家可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你与我们细细说来。”薇醉发问。
于姑娘回忆了片刻,便想起了许多事情,“昨天是有个陌生人来宁海家投宿,不过我瞧见的时候他们已经聊完了,我看见那个高高的男人就进了他家中。”
“再后来,好像又来过两个人。因为我半夜听见了声音出门察看的时候,发现又有船靠岸,上面下来两个人,似乎是来找第一个人的,然后他们三人说了些什么后,也进了宁海家。但是宁海家并不大,可能他们是打地铺的吧。”
于姑娘说的内容完整而有价值,让薇醉不禁感叹邻居就是不一样,知道的比另外几人都要详尽。
“可曾见到什么特殊的物品?玉佩、衣服、头饰等等?”薇醉继续询问关于这三人的外观是否有特殊的地方。
于姑娘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脑海中搜刮着昨晚瞧见的所有景象,片刻后倏地轻拍桌面。
“我想起来了。他们进门的时候,我好像瞧见腰间挂着一块什么牌子……上面好像写着……贸,对就是贸!”
“贸?”薇醉对于暗城并不熟悉,只能先记下这个细节。
一旁的舒久听见这个,神色有所反应,“你确定是贸?”
于姑娘点头确认,“不会有错,他们离我家那么近,我看的很清楚。”
薇醉察觉到舒久可能对于这个线索有所了解,于是两人很快结束了与于姑娘的谈话,离开了她家。
不曾想,临别之际,于姑娘倒是极为热情要给她一些新鲜鱼货,薇醉再三婉拒后才脱身。
了解了几人的证词之后,隔壁的宁海家查探也接近尾声。
薇醉与他们一同回到了巡查司内。
此刻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在迟暮夕阳的通红映照下,众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疲惫的来到院内汇总这个案子的消息。
厚厚的卷宗被叠在巡察司桌案上,薇醉还是没忍住好奇询问:“舒久,刚才的牌子,你知道是什么对吧?”
“嗯,整个暗城刻有贸的牌子,只有一种。”舒久老实回答。
“是什么?”她对于暗城还不了解,此刻充满好奇,希望能多了解些。
舒久的目光望见了踱步走进屋内的云无期,轻声道:“贸易司。”
云无期重新翻看了一遍各种记录,一边喃喃出声,“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
说罢,他便将目光调转到了一旁的薇醉和舒久。
其他人也望向他们,她将证词笔录交给了云无期,而后简单总结了一下。
“王大妈和张瘸子的目击证词都不完整,只有隔壁邻居于姑娘提供了一条有用的线索——令牌。”
“什么令牌?”云无期眯起眼,好奇追问。
“应该是贸易司的令牌。”
“贸易司?”一旁的巡察卫抢险出声打断她的话语,“怎么会是贸易司?你确定你没有弄错?”
“不会有错,我也听见了。”舒久出来为她证明。
薇醉不明白为何她找到了线索,却会遭遇质疑,难道贸易司有什么问题?
然而,还未等他们的争论开始,一队巡察卫人马就从外头突然鱼贯而入,其中几人正是刚才一同在清水湾调查的人。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脸疑惑,不知这些人气势汹汹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