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鹿霜所说,薇醉感觉自己没有休息多久,就被拉起来再度扔进武斗场与野兽搏斗。
好在她用了鹿霜给的药剂,对于身体恢复确有奇效,她感觉自己的灵力正在缓缓恢复中。
不过,为了不在武斗场露馅,每一次搏斗的时候她还是更多会使用巧劲而非蛮力,一来可以省力些,二来似乎这样操作,看台上的人也会高兴很多。
不过,杀戮还是不可避免的。
高台之上的人们,好像特别喜欢看那样的场面。
这也让她出现的场次十分受欢迎,而格外受欢迎便意味着她会被一次又一次的从深夜唤醒,前去武斗场被迫营业。
一开始,薇醉只想躲避锋芒,掩藏踪迹。
但是随着她进出的次数多了之后,她这才发现这是个一个很好的外出机会。
因为寻常被分至武斗场的人,经常会因为实力不济,而在战斗中受伤。而后他们就会被勒令不准外出,专门安排药剂师跟随看守。
但薇醉因为武斗场时常需要她前往,便有了更多名正言顺的机会离开房间,她因此也在此据点内左右打探着情况。
自上次与鹿霜一别后,薇醉偶尔有时间还是会偷偷溜过去看她,陪她说说话,然后给她带些顺手牵羊来的东西。
至于秦意山……她也经常在此处见到他,似乎是自从上一次送到了他们这一批人之后,他便没有再离开。
因为秦意山听起来像对这里十分熟悉,而且对薇醉的态度不似其他人那样冰冷,她便经常趁着离开武斗场的路程与他攀谈。
左右不过是些寻常的话题,关于天阁、地阁、武斗场的事情,秦意山并没有什么隐瞒,反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同她说了许多外面的趣事。
在日常相处中,她大概了解了这里的地理位置。
估计是在两城交界处,属于城池间的灰色地带,因而据点设置在这里能够避免两城的管制,从一定程度上免去了各种官府的麻烦。
而她有时候也不完全会乖乖问秦意山,她会直接偷摸去选择听墙角。
这日离开武斗场后,她回房间便听见了一处角落中的守卫正在窃窃私语。
因为自己的灵术能力已经开始逐渐恢复,有了灵力加持,整个人耳聪目明了不少,假装回去后,她又飞快溜了出来找到刚才在八卦的两人。
躲在他们不远处的暗角中。
“诶,你听说了没有。这阵子月城好像出了命案,官府查得严,没那么好找人了。”
“月城?听是听说了,可月城不是向来不太管这些事吗?”
“哎呀,谁知道他们最近抽什么风。”
“行了,行了。这阵子大家都消停点,等过了这阵风再出去。”
“说得对!反正那些当官的也只是一阵风,查完就不会再有人来管了。”
薇醉听到这里,大概知道了近日这里的人估计暂时都不会出去了。只是这样一来,似乎对于她的走动更加不利。
因为内部的人越多,她要寻找临渊门罪证并离开这里的阻碍也会越多。
想到这里,她决定稍微改变一下计划。
还是先找到清钰的去处,然后再弄清临渊门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后面几日,她时常去找鹿霜,大部分时候她都看见她一脸恬静地坐在属于她的那片区域。
而有的时候她也会撞见她被人灌下一剂又一剂的药水,等人走后,薇醉上前将之前的药拿给她服用,紧张地询问:
“他们给我们喝的到底是什么药?”
鹿霜低头轻咳了几声,声音有些沙哑,整个人颓靡而破败的样子。
“是栖草。”
“栖草?!真的是栖草?”
薇醉一行人之前前往黑市时便是为了栖草的踪迹,而如今因为季月如不在她身边,她一直也不知道自己服下的究竟是什么药。
只是大概知道这药会抑制灵术,并且会不断地蚕食着人的身心,刚服下的几个时辰内,气血会加剧上涌,眼前虚幻与现实交织。
而后幻觉会慢慢消失,但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服用一次,否则临近某个时间点全身都会十分燥热难耐。
鹿霜给出的解药不知道是从哪里而来的,但确实十分有效。
若是能拿到更多,他们岂不是都可以解毒了?
于是她开口追问着:“这解药你是从哪里得的?说不定我能帮你拿回来更多。”
鹿霜悄悄附在她耳畔,“是一位好心的守卫大哥给我的,但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他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薇醉脑袋发怵。临渊门好狠啊,对自己人下手都那么狠。
话锋一转,鹿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她又道:“不过,你或许可以上天阁之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藏宝间。”
“因为我之前无意中听到过有客人提到过要去藏宝间挑两件宝物,想必……那藏宝重地,可能也会藏着解药。”
“好。谢谢你鹿霜,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本以为听到这句话的鹿霜就算不是热泪盈眶,也应该是面上有所期待,可是薇醉看到的只有一片沉寂。
鹿霜好像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她整个人无悲无喜,像是痛苦到了绝境之后的惘然。
她又咳了两声,薇醉上前搂住娇弱的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后,她听见了鹿霜缓缓启唇,“薇醉,这些日子我看见了很多孩子被送到天阁,你不是在找那个叫清钰的孩子吗?”
薇醉颔首,“是……我在找她,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她。”
“……我不知道哪个是清钰,但是天阁里的孩子或许会比我更难受。”
随着鹿霜缓缓道出她在这里所知的一切,薇醉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想过这里可能是罪的聚集地,却没想过这里是所有恶的旋涡。
临渊门在用孩子做活体实验……
他们一边研制栖草药水,一边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孩子实验药水的功效,然后这样一个又一个孩子就被活生生地当成了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