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醉不言语,只是抬手在半空中做出一个抓取的动作。
几个侍卫愣了仅仅半秒,便开始奚落道:“别是傻了吧!哈哈”
“对着空气就要拿剑?”
雪羽华厉声呵斥:“废什么话,动手!”
侍卫们左右包抄,试图将她最后一丝气焰浇灭,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中的赤灵剑正发出微弱的震颤,而后纤薄的剑身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升至半空的下一秒,便朝着薇醉的手而去。
赤灵剑几乎是瞬移般的来到了她手中,刚要准备攻击的几人顿时傻眼了!
就在他们呆滞片刻的时间里,薇醉先一步展开了水系灵术之力。
点点水的踪迹裹挟在周身不远处,无数的小水滴凝聚成了壮阔的水墙,抵挡住了几人猛烈的攻势。
她执剑而立,在众人中央。
眸中暗金色恢弘炫丽,流转于瞳孔中久久不曾消散。
她感觉自己本身所具有的异能,【幻象破除】正在与周身的空间之力融合,她能清楚的感知到灵力倍增之后所涌现的磅礴生机。
手中可控空间之物,可移空间内物体。
【已觉醒空间系能力:虚妄丛生】
这是……她一时没意识到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结合了原本的【幻象破除】之后,似乎四周的一切她都可以唾手可得。
她持剑伸手,将一旁其他的武器也移到手上,一刀一剑对四周的人发起了攻击。
侍卫们中突然有人大喊,“她觉醒了!大家小心。”
“什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觉醒?”
雪羽华更是一脸凝重的即刻下令,“快解决她!”
但薇醉的反应更快,得知是能力觉醒之后,她如杀神一般的眼神即刻来到了雪羽华的面前。
手中刀起剑落,几个侍卫已经在她面前瞬间泯灭。
“是……空间之力……”
一人死前目光惊悚地盯着半路绕到她身后的武器,而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又一个倒地,侍卫一个个湮灭。
雪羽华当即胆寒了起来,面上虽然不可一世,可实际已经心颤得不行。
她踏着血色一步步走向雪羽华,雪羽华正欲逃走,却被赶来的布布一脚踢了回来,踉跄滚落在地上。
“主人。”布布带着小饭桶走来。
小饭桶看见这刀光血影的场面害怕的缩在一边。
雪羽华疯狂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能在这里突破,可惜,你们都不可能出去的!不可能!”
她颤抖着向外面道路爬去。
薇醉控制长刀一下插于地面,堵住了她的去路,“想跑?”
“哈哈,跑?我……要跟你们一起……陪葬。”
话音刚落下,雪羽华体内的灵力开始喷薄而出,瞬间倾泻而出的力量让小饭桶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它躲在布布身后,紧紧抓它的尾巴。
雪羽华极度自信的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薇醉脸上去毫无表情,只是一剑插进她胸口,一脚踩在她华美的裙子上,“你以为我的空间系,是普通的空间系吗?”
雪羽华顿时傻眼了,“什么……什么意思?”
然后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薇醉抬手控住了她四散的灵力,一手扼住了她的脖颈,“我说过……要让你为鹿霜……陪葬。”
“我答应她的……说话算话……”
薇醉的眸子暗沉中带着流光四溢的金色,她像是半个没有人性的神一般,抬手便泯灭了雪羽华的灵力源泉。
而后包裹住她所有的希望,最后彻底灰飞烟灭!
雪羽华的身体毫无征兆的跌落在地,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她的眸中不再有任何的光辉和生机。
死寂和长眠将伴随她直至灵力衰退的终点。
是的,薇醉没有让她彻底死亡。
而是留存了一点点意识,让她处于意识清醒,可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灵力。
死,对于她来说,太解脱了……
也太容易了……
她才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
她所说的陪葬,就是让她接下去的日子都像活死人一般度过。无法控制身体,却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无法说出一句话,却依旧存在于天地法则之间。
她将在荒芜的尽头和时间的缝隙中阴暗爬行……
死寂的世界中没有光亮,长眠的意识不会苏醒。
她将永堕轮回,体会着痛苦的“永生”。
当然,前提是……临渊门的人不会将她彻底除去。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她再也没有看向雪羽华,收剑后将小饭桶揣上肩膀,而后抱起了鹿霜的尸首,朝门口甬道走去。
季月如看到尸体的那一刻愣了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主动说道:“你先走,我来殿后。”
“嗯。”
她没再推辞,带着鹿霜走出了这片寂静多日的黑暗之地。
身后燃起熊熊火光,灼热滚烫的烟云渐渐攀上云端,似乎想要抵达那浮空城的方向,却在半路被一阵晚风吹散,四下逃离。
天空骤降淅淅沥沥的小雨,她顶着雨丝,走在黄昏的尽头。
整个人麻木不自知的向前,一直向前。
怀中的鹿霜很轻,轻到好像她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迷离的黄昏色彩映照在她脸颊,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流下的几行清泪。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熟悉的身影来到他面前。
墨爻毫不迟疑地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锦辰也快步赶来,接过她手中鹿霜的尸身。
她目光呆呆地看着久别重逢的他。
眼底的苦涩在一瞬间爆发,时隔近一个月的时间,一切的悲伤和苦难都化为了一句良久的思念。
“我想你了。”
然后,她便再也遏制不住自己失控的情感,开始哭泣。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知道那一刻她的情绪崩溃到极点。
到底是为鹿霜的死亡?还是为了她这么多天来的暗无天日而哭泣。
墨爻有很多话想说,可夕阳中,她紧紧依靠着自己,泪水在瞬间决堤,所有的话都在此刻化为了一句抱歉。
“对不起,我来晚了。”
时隔多日,薇醉终于见到了墨爻,她看出了他脸上的憔悴,也瞧出了他的担心,她没有任何责怪,摇了摇头。
然后十指紧扣住他的手,唇轻轻吻上,只道了一句:
“刚好,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