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国面色平静地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吴三桂的耳中,如同一道惊雷般瞬间打断了后者纷飞的思绪。
只见夏建国目光紧紧盯着吴三桂,沉声问道:“我可还记得,你那岳父曾经来过咱们大队呢!既然阿悦没有父母,那么那些都是什么人?”
夏建国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段记忆,就在吴三桂和他妻子刚刚完婚不久的时候,就有人声称是他岳父,来过槐花大队。
而且,那次那些人可谓是大张旗鼓、兴师动众,来的人数众多且排场不小。
吴三桂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着相关的片段,过了好半晌,这才恍然忆起夏建国所提及之事。
于是,他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对于那些人的身份来历,我确实一无所知。阿悦只是告诉我,他们皆是她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亲人。自那之后,这些人再没出现过。”
而且这件事过了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阿悦是隐姓埋名来到这里的,而且一副很不想提起往事的样子,所以他也没问过阿悦的那些所谓亲人。
不过阿悦自始至终都没说过那些人中有他岳父,只说是亲人而已。
现在想想其实漏洞百出,他只是甘愿被蒙在鼓里,不愿意细想罢了。
此时,夏建国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幽暗起来,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玄机,令人难以窥视其内心真实所想。
他并未就此罢休,而是进一步追问:“那么当年,她为何要不惜以诈死这种极端手段潜逃至山中?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又是何人在暗中相助于你们?”
夏建国心中隐隐有一种荒诞不经但又挥之不去的念头:莫非这位名叫阿悦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隐匿在槐花大队之中,就是为了对他施加某种约束,甚至企图将他置于死地不成?
但是他在腿受伤之前好像并没有被限制自由,更何况是这种运输公司的工作,天南海北到处跑,也没人为难过他。
所以好像一切都是从他断腿之后开始的,或者说是从夏建林去经世之后。
“阿悦那段时间一直被人追杀,身上伤痕累累,伤势极其严重。然而,那帮穷凶极恶之人却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依旧紧追不舍、不依不饶。而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面对这样的局面根本束手无策,完全帮不上阿悦任何忙。”
“就在走投无路之际,突然想到了一个诈死的法子,想着先让着阿悦去深山里躲藏一阵子,等风声过去之后再做打算。可谁能料到,这一躲居然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此时的吴三桂紧紧握着拳头,心中五味杂陈。
说实话,连他自己都难以确切描述此刻究竟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境。
一方面,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所做出的种种努力和牺牲,他不禁觉得实在不值得;但另一方面,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又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将其抛下不管不顾。
正在这时,只见夏晚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拿出了一张画,递到了吴三桂的面前。
同时,她还打开了手中的手电筒,照亮了那张纸,方便吴三桂能够看得更清楚些。
原来,这张纸上所绘制的正是她之前准备好的郭老先生的画像。
与之前画给那些地痞流氓们看的那一幅相比,这幅画像显然要更加清晰、生动且传神许多。
吴三桂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那张画像之上,然后开始聚精会神地端详起来。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想要从每一处细节当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熟悉的痕迹。然而,最终他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未见过画上的这个人。
他一脸茫然地说道:“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听到这话,夏晚和其他人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因为他们心里清楚,阿悦对吴三桂隐瞒了许多事情。
况且,这位神秘的郭老先生极有可能是近两年才出现的。
眼见从吴三桂口中再也无法获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再加上此刻夜色已深,时间着实不早了,夏晚转头看向自家哥哥,轻声道:“哥,你再去打一桶水来,把阿悦给泼醒吧。”
夏涛点了点头,快步走向水井边,很快就提着满满一桶水走了回来。他站定在阿悦身旁,毫不犹豫地将水桶里的水朝着阿悦当头浇下。
也许是由于之前昏睡的时间过长,这次仅仅一桶凉水浇下去,阿悦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只见她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迅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与吴三桂那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截然不同,阿悦显然在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
果不其然,这个女人竟然身怀绝技!就在她看清楚夏建国面容的瞬间,身体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做出反应,直直地朝着夏涛猛扑过去。
要知道,在这间屋子里,除了夏涛之外,另外两个人的情况可大不一样。
其中一个是坐在轮椅之上的瘸子,行动不便;而另一个,则是看似娇柔、弱不禁风的夏晚,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强大攻击力的样子。
然而,令那阿悦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刚刚发动攻击的一刹那,夏晚就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样,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做出回应,毫不犹豫地挺身挡在了夏涛身前,并与来势汹汹的阿悦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因为心中有所顾忌,担心打斗所产生的巨大声响会惊动隔壁房间里的其他人,夏晚的动作快如疾风骤雨,眨眼之间就将阿悦牢牢地制服在地。
只见夏晚一脸轻蔑地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阿悦,冷笑着说道:“哼,还挺能装啊,他恐怕不知道你居然也会功夫吧!”
这句话虽然是冲着阿悦所说,但她那充满嘲讽意味的目光,却毫不掩饰地扫向了站在一旁的吴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