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三个人笑在一起,无不捂着肚子。
罗杀虎眉头一皱,奇声道,“你们笑什么?”
笑声骤停,岑敖目光一狠,“我当是谁,原来你就是那个三岁杀虎的罗杀虎啊!巧了,本主正好不怕!”说罢,冲着周泗、葛薅喝令一声,“宰了宰了,剁成肉泥!让他在这里装神弄鬼!”
周泗歪着嘴,阴狠地笑道,“黎州的世子,我们鎏州人可不惯着!小世子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这里,谁能知道凶手是谁?就算那个要死的黎王知情,他敢追究吗?小世子,你究竟何来勇气在此嚣张?”
“嘶!”罗杀虎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闪闪,“别说,还真有道理。”说完,玄盾遽然护住身体,一手祭出法象,一手取下砍阗斧,摆起应战的架势。
砍阗斧很晃眼,葛薅手握法象正欲出手,恍然间踌躇不前。
周泗察觉葛薅有些顾虑,故而内心也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仿佛那把五色法器真能施展神威也似。
罗杀虎完全没有见过这等场面,以前遇到的那些象翥,基本上都很和善,倒也有一两个不识天高地厚,于是就被咔嚓处决。他自然没能力应付象翥,以前身边都有近侍相伴。是时孤身一人,情况很不容乐观,因此猛然油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脚抖甚?”罗杀虎低眼看着双脚,发现膝盖颤颤巍巍,小腿也抖来抖去,甚至两排牙齿时而“吱吱吱”地打颤。这些奇怪反应,乃生平首次,颇具新鲜感,故而笑容满面,“这,这就是胆怯?这感觉,这感觉果真美妙!害怕竟是这种感觉!有意思,真有意思!”
周泗和葛薅相视一眼,觉着黎州世子确实不太精明,不会是个无慧白痴吧?
“动手啊!”岑敖叫道,“你们愣着作甚?”
正说间,罗杀虎先发制人,手中法象往砍阗斧上一拍,旋即斧背涌出光芒,跟着一条手臂的动作直接劈向岑敖。
“淦!”岑敖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躲闪。
咚!
一斧扑空,直接把地板劈开一条裂缝,——楼下有双眼睛震惊无比,正冲着裂缝向上窥探。
“这小子还真狠!”岑敖连忙祭出玄盾,冲着周泗和葛薅大骂道,“两个废物,想让本主亲自动手不成?”
听此,周泗意识到少主勃然大怒,连忙呼出法象朝着罗杀虎打去。
咣!
象翥的出招速度太快,罗杀虎眼见躲闪不及,直接提起斧背挡却。
挡是挡下,奈何强大的冲击力量实在刚猛,竟把罗杀虎推着走,于是脚步不断向后滑动,直至退到墙边。罗杀虎高举巨斧,依旧用斧背抵抗冲击。强大的冲击力量形成压迫,使得罗杀虎的玄盾撞向墙壁,少时裂开四条很长很长的细缝。
一招潜息,罗杀虎喘着粗气,奇道,“这象翥怎么比以前碰到的强上那么多?真他娘的怪呀!”
“这还用想吗?”罗操夺门而入,狠狠盯着罗杀虎,“蠢货,你在黎州谁不怕你,你在这里谁怕你?”说完,一个急身飞去,将这个年幼单纯、懵懂无知的小崽子挡在身后。
葛薅见此,一招玄劲从法象里钻出,直接幻化一头野牛虚影冲向罗操。
野牛膘肥体健,比人还高,气势极汹。见此玄功袭来,罗杀虎这才意识到罗操的出现有多及时,倘若此间没人护着,如何扛下这等架势?
只见,罗操祭出一面巨大的流光圆盘,拼命将那头野牛虚影挡在身前。
唿!
眩光涌动,野牛的虚影慢慢消失,巨大的流光圆盘也在逐渐暗淡。
慕容酒和木兰荘受此异响,微微睁开眼睛。两个人看着眼前场景无不惊愕,遂果断祭出玄盾。
“什么情况?嘶,好疼,怎么回事?”慕容酒百思不得其解,摸了摸脖子发觉血迹未干,“我脖子为何流血?”
话音落去,罗操还以颜色,登时祭出法象打向周泗。
周泗?葛薅?还有,还有岑敖!真是冤家路窄,他们什么时候来到乌桓的?他们为何跟罗杀虎打起来?
慕容酒不免眼花缭乱,一头雾水,却见流光乱窜,濒临木兰荘,骤然打起精神,将师姐保护起来。
“管好自己,我没事!”
“呃,这倒也是!”
咣!
咚!
轰!
几招玄功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谁打出来的,只见驿站的二楼已经坍塌两面墙壁,房顶也多出好几个大窟窿眼,屋内烟尘滚滚,驿站摇摇欲坠。
随之,几个身影蹿出房顶跳将出来。
罗杀虎刚一跳出来,就紧握砍阗斧劈向岑敖;罗操方一出来就对着周泗和葛薅各打出一道玄劲。
“真狠啊!”慕容酒目瞪口呆,感觉两个人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罗操为六混五阿象翥,远比周泗和葛薅霸道的多。旁人都骂鎏洲人是软蛋,然而再软的蛋,砸人也疼。何况,这两个人乃象翥,乃鎏洲恶霸,断不是吃素长成,是时两个打一个,可谓全然不惧。
岑敖更不用多说,此人身为五混四阿巨持,对付一个罗杀虎尚且轻松,毕竟罗杀虎仅是一混五阿巨持。
可是,黎州人素有野性,此时罗杀虎和罗操战意滔天,气势汹汹,仿佛占尽一切优势,完全碾压对手也似。
“三个龟儿子,敢对我黎州大世子动手,老子看你们真是活腻味!”罗操一边打,一边骂。
“老操,你打两个到底行不行?”罗杀虎一边砍向岑敖,一边高声问道。
“鎏州个个都是软蛋,两个象翥而已,老子随随便便就能送他们上西天!”罗操大喝道。
岑敖一直都是鎏州的小霸王,以前从未碰上罗杀虎这号人,猖狂如斯,使之心里早已怒不可遏。但这罗杀虎确实可怕,可怕在于年纪和气势,而不在于修为。若论修为,那小鬼何来放肆的资本?
岑敖一怒之下,强呼一道玄劲,朝着罗杀虎的命门打去。
“不好!”慕容酒见状,方想去救,却见罗杀虎从容不迫,立时动用斧背抵挡,愣是挡下致命一击。慕容酒看罢,惊讶连连,“啧,小小年纪,反应如此之快,看来斗战经验很丰富,想必经常打架!”
木兰荘也是忍不住称赞,“九州第一神童果然名不虚传,难怪禹师祖如此溺爱,可惜罗生门……唉,要是罗杀虎能够平安长大,或许十年八年之后,就能驰骋九州如入无人之境。”
罗操那边就有些不尽人意,虽说气势很足,却双拳难敌四手,斗着斗着首尾难以兼顾,可见周泗和葛薅决不是易与之辈。
“妈的!”罗操迎击几招,一下子变得灰头土脸,“这鎏州软蛋,怎么突然刚硬起来?”
周泗和葛薅相顾一笑,两个人凌空而飞,一左一右,将罗操围在中间,连续不断地发动攻势。
猛然间,山岳动荡,沸反盈天。
没过一会儿,罗操身上的玄盾忽隐忽现,看来精力完全不够用,或许下一刻就要应势而败。
慕容酒不想旁观,不管这场战斗因何而起,想那岑敖仗势欺人坏事做尽,此刻不帮罗操,也要去帮罗杀虎。
想罢,法象祭出,朝着岑敖直奔而去。
木兰荘见此,呼出法象,也不论是是非非,反正师弟打谁,她就打谁。
岑敖正得意,突然冒出一个八混三阿巨持,以及一个六混七阿巨持,如何经受三人围殴?只一回合,便掉进殆境,于是连忙对着周泗和葛薅大叫,“快来救我!”
周泗闻声,扭头看向岑敖,刚想出手,不料背后袭来一束强光。转身之际,已被强光击中腹部,好似中箭之鹰,瞬间就被击落在地。
“谁?”
“谁?”
“是谁?”
战场安静之后,大雨的声音再次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周泗狼狈落地,身上已然没有玄盾,所以整个身子都被大雨浇灌着。所有人朝着他看不多时,随后齐刷刷地看向罗操。但半空中的罗操,却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纵然不言不语,也知方才那一击与之无关。
就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一个面戴青色獠牙面具的黑色身影跳将出来。
“青面獠!”
“难道是他?”
“为何?”
葛薅一脸惊色,战战兢兢地拱手道,“青面鬼使,何故出手伤人?我们可是喰魂鬼老请来的客人!”
罗操哈哈大笑,“青面鬼使真是圣断,这几个鎏州小屌儿完全不给喰魂鬼老面子,竟在这里出手伤人,岂能放过他们?”
说罢,飞到那个遭受重创的周泗身边,见其无力反抗,便快速地祭出法象,果断打向命门。
“啊!”一声惨叫,周泗安躺血泊,表情异常悲凉,异常惊恐,异常不甘。
一地的血与雨交融,很快变得异常浑浊,仿佛周泗一如从前那般喝成烂醉,如今只是栽倒大睡也似。
岑敖和葛薅目瞪口呆,吓得手足无措,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周,周泗,死了……”岑敖嗫嚅道,“他,他是,他是象翥啊,决无可能,决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