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看了一眼屏幕里的人,戴着一顶帽子,有些眼熟,但一时竟没想起来是谁。
然后浑身上下像是裹了一层寒冰的夏央,就那么冷冻着脸的下楼去开门。
开了门夏央抱着胳膊,冷嗖嗖的看着来人。
沈遂之被他那眼神 看的直哆嗦。这小孩,别看年龄不大,冷冻人的本事很是不小呢。怎么这寒气和压迫感还有点熟悉了呢?有点像傅修宴了。
这难道就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被窝?对!他来这里,是有要紧事的。
沈遂之忙:“小表弟啊!近来可好?吃的好吗?睡得香吗?傅修宴还听话吗?要不要我再给你物色别的帅哥啊?啊!对了,你回来了,那我让望江阁的厨师今天来你这里给你做饭吧,今天想吃什么?我去安排。”
夏央这才答应过来他是谁。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今天店里新到的食材吧。”夏央毫不客气,毕竟望江阁已经是他的产业了。用自己的东西的,自然是随便的。
“还有,沈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家?”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每天都会过来看看,按按门铃。”
夏央不可置信的望着沈遂之:“沈公子还挺清闲,望江阁不会亏损吧?”
“我不来没有别的办法啊。我找了傅修宴,他不让我打扰你,我要去片场找你,他也不让。我只能这样守株待兔了。”
“找我什么事?”
“那个……我……你……可以进去说吗?站门口,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夏央不买账:“就在这吧。我不喜欢别人进我家里。”
沈遂之还是第一次遇到夏央这样的人。别人就算再不喜欢也不会说出来,他倒是一点都不内耗自己。
自己舒服才是第一位的。这孩子当真是活的舒坦。
“如果沈公子觉得这里不适合交流,那就请回吧。”夏央说着就要关门。
深邃之着急之下,把脚伸了过去挡住了门,然后,整个脸都扭曲了。
夏央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自从他知道沈遂之觊觎他表哥之后,就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小表弟啊。你表哥最近有和你联系吗?”
沈遂之忍着疼,试探着开口询问。
“那是我表哥,不是你表哥。和我联系不联系,还要跟沈公子汇报?”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最近我没见他去店里吃饭了,所以问问你他最近是不是很忙?”
夏央嗤笑一声:“沈先生如果是担心我表哥吃饭的问题,大可不必。他不会饿着自己,我们郁氏工作的员工,也不会看着自己老板饿死的。当然,如果沈公子想知道我表哥是不是很忙,当然是的。他是我们这一辈里最出色的一个,所以需要承担的也更多。家里那么大一摊子事,我说他不忙,沈公子您信吗?”
夏央的话一句接一句的。可越说沈遂之心越凉。
“我……”
“沈公子莫不是把我当成了个傻子?没见表哥,来问问我?您能找到我家,自然是能找到表哥的住处的,你不是他那里蹲着等他的,反而来了我这里明里暗里的打听。说明:一,你知道我表哥近期绝对不会回家,守他家没用;二,就算守到了,他也绝对不会见你,反而可能更加激怒他;三:你来我这里,问表哥的行程是一方面,你还想让我能替你当当说客。说吧,你怎么惹我表哥了?”
夏央一口气说完,沈邃之深深的觉得自己再次低估了夏央。脑子真好使啊。
“也没怎么惹,就是前段时间,我那收了一瓶好酒,郁迟尝了几口。有些醉了……”
沈遂之的话,越说越慢,越说越慢。到后来干脆不再开口。
“睡了是吗?”夏央语气淡然的问他。
“什么?”
“我表哥把你给睡了。”夏央这次用的是陈述句。
“什,不,没有,不是,我……他……”沈遂之结巴的不成样子。
“多大点事?至于结巴成这个样子?睡就睡了呗,我表哥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跑。你不用找他,他忙完就会回来的。”
“不是,他一开始没有消失。”
“然后呢?”
“我说,我要对他负责,他就不见了。”
夏央翻了个白眼,怪不得。
“爱莫能助,我也联系不上他。”夏央说着就要关门。
“小表弟,夏央。求求你了,帮我找找他吧。”沈遂之语气十分诚恳。
夏央这才仔细的打量沈遂之。
和他以前见到的样子大相径庭,眼睛里有不少血丝,以前打理的整齐的头发,也随意的垂下来,衬托的整个人都颓唐了几分。
连衣着都透着“不精心”三个大字。
他第一次见到沈遂之的那种俊雅精致公子的的样子,现在一分都看不到。
夏央软了语气:“沈公子,你不必找他。我们家公司在这里,郁家在这里,他的家人都在这里。都是他放不下的事和人。他不会不回来。最多半个月,他在外面的工作忙完,肯定会回来的。”
岂料沈遂之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萎靡:“我当然明白。你说的那些都是他万万不能割舍的东西和人。可我怕,我怕他回来的时候,独独就放下了我,割舍了我。到那时,我又要如何是好!”
夏央万分惊讶。
“沈公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沈遂之充满期待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夏央,一副求安慰的样子。
夏央在他这样期待的目光中终于开了口:“我表哥怎么会放下你割舍你呢?你真是想多了。只有被放在他心上的人,才有会不会被放下,会不会被割舍 这一说。你这种,从来没有被我表哥放在心上的人,用这种词,过于言重了。”
沈遂之都要哭了:““………………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夏央面色冷冷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安慰人。我只是跟你陈述事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