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毅飞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模样，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姜棠好奇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人倒打一耙的本领，比许红梅还强。
不知道这值不值得学习？
姜棠手指搭在下巴上，慎重的思考这个问题。
只听噗嗤一声响，何毅飞扑到了田里，脸颊大地无比亲密的接触上。
姜棠听到声音回过神，看到何毅飞已经在田里了，她有些茫然，“是我松手的吗？”
何毅飞……
罗红卫……
刘明辉抬手掩着唇咳了咳，“那个，是的。”
“啊，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罗主任，我不是故意想要毁坏田里的禾苗的，我刚才只是在想，要不要学习这个人贼喊捉贼的本事。”
“想得太入迷了忘记手里拽着东西了。”
姜棠一边道歉，一边去把田里的何毅飞拉开，蹲下去仔细检查被他压倒的那几株禾苗。
“真是太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们的。”
她小心翼翼的把歪倒的禾苗扶起来，手轻轻的去替它们顺着叶子。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禾苗，在她轻轻抚过之后，竟然顽强的立了起来。
田坎上的罗红卫以及刘明辉，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
他们单纯的以为，何毅飞没有压严实而已。
而好不容易爬到了田坎上的何毅飞，已经捡起了姜棠丢在一旁的手枪。
他握住手枪，立刻笑了起来。
“都举起手来！”
罗红卫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向何毅飞，脸上的表情全都是不敢置信。
举起手来，还想抬脚往前走。
“老何，你这是…”
“别乱动！”
何毅飞大声吼，“我让你站那儿了，听不明白？”
看到他眼神中闪过的狰狞与疯狂，罗红卫脚步不由自主的停顿下来，内心更是震撼不已。
眼前的何毅飞，与他认识的何毅飞，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老何…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老何吗？”
在农场里，那个人人都称道的好人，不管有什么工作，什么困难，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何毅飞，跟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大受震撼的罗红卫，一脸震惊。
“罗主任。”
姜棠从田里走上来，她无视何毅飞的威胁，语气平淡的出声，替罗红卫答疑解惑。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呀，你一直没看出来啊？”
罗红卫……
说来惭愧，他真的是没看出来。
“姓姜的，你给我站住，停在那儿不准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姜棠无视他手中的枪的举动，让何毅飞心生紧张，看着她往这边走过来，他连忙大声叫喊。
“马上停下，不然我就真的开枪了。”
可能是之前的姜棠太过玄乎了，所以就算是何毅飞这样坏事做尽的敌特，也乱了阵脚。
他总感觉，这个傻子一定会再做点什么的。
姜棠脚步微微停顿，她疑惑的咦了一声，“没有子弹的话，开枪也能有效果吗？”
“可是陆长征跟我说过，若是遇到枪支，把它的子弹拆下来了，枪支就没用了呀！”
她说话间，从自己的口袋里抓出了一把子弹。
正好是六颗。
何毅飞？？？
连忙检查起手中的枪，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弹夹里是真的没子弹。
这狗日的傻子，什么时候把他的子弹给卸了？他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
在得知何毅飞枪里的子弹已经被姜棠取下来了，原本被威胁的罗红卫也敢动了。
刘明辉更是第一时间冲上去，要去控制何毅飞。
何毅飞躲过刘明辉，一脚踹在他身上，转身就跑。
姜棠看着打了两个趔趄，差点摔跤的刘明辉，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罗红卫又拔腿追上去的时候，她抓起一旁的石块，瞄准了何毅飞的小腿肚砸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响，那原本快速往前逃跑的何毅飞，突然噗嗤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那被姜棠用石头打中的小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贴在地上。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何毅飞发出无比痛苦的惨叫。
善于演戏的他，这一次的惨叫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带任何演戏的成分。
这也不怪他，实在是姜棠下手太没轻没重了。
她忘记了她的力气有多大，用石头砸何毅飞的小腿时，是用了全力的。
何毅飞那一条腿，硬生生的被石头砸断。
他痛得在地上打滚。
罗红卫上前去查看何毅飞的情况。
从当人开始，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姜棠，此刻看着满地打滚的何毅飞，她先向刘明辉解释，“是他先跑的。”
意思是她真不是故意把他腿打断的。
刘明辉自然也不会怪姜棠。
“我知道。”
“这事不怪你。”
有人跟她一样想法，姜棠就放心了。
她嗯嗯点头，“都怪他，做坏事了还想跑。”
刘明辉被姜棠的模样逗笑。
“是了，小姜同志是在替天行道，你抓到了一个坏人，你还会被上边奖励。”
“真的吗？奖励我钱票吗？刚才那个叔叔说，我把枪给他，他就给我很多钱，一千，五百都可以。”
脆生生的声音，不仅是让刘明辉听见了，同样的，也落到了罗红卫的耳朵里。
就算前边还对何毅飞心存幻想的罗红卫，这个时候也明白了，眼前的这个跟自己搭档了十年的老同事，就是敌特。
“小刘同志，麻烦你过来帮我一起把他扶到保卫科去。”
罗红卫甩开抓着他胳膊喊疼的何毅飞，站起来招呼刘明辉帮忙。
对于何毅飞犯的事，到了保卫科再好好询问。
只是罗红卫低估了何毅飞的毅力，亦或者是他们保卫科的审问手段，根本就不能拿何毅飞怎么样。
他在保卫科的办公室里边，一直嚷嚷着自己是冤枉的。与其怀疑他，不如好好调查姜棠。
姜棠才是真的敌特。
在门外发呆的姜棠，听到何毅飞的话，她看了看满脸苦恼的罗红卫。
“让一个坏人说真话，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罗红卫的确是非常的苦恼，不知道怎么撬开何毅飞的嘴。此刻听见姜棠的声音，他脸上立刻有了神采。
“姜同志，你有好主意吗？”
从来没有审问过犯人的姜棠，不太敢肯定自己的主意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有主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