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焦黑一片,脸上血迹斑斑,哭丧着一张脸看着他的人,就是假黄四郎?
出了什么事?
“愔愔,”张牧之轻轻喊了愔愔一声,“他,是怎么回事?”
愔愔扭头看了眼张牧之,然后又看了下假黄四郎,不在意的说,“他不老实,想让我放了他,我就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冤枉啊,”假黄四郎听见愔愔这颠倒黑白的话,不由大叫,“青天大老爷啊,您要给小的做主啊!”
“我老老实实的被绑着,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可是……”
“好了好了,”身为裁判,张牧之已经下了定论,“小孩子脾气坏了一点,不要在意。”
见假黄四郎还要说话,张牧之接着说,“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假黄四郎闭嘴,行,你们是一伙的,我还能说啥?
张牧之见假黄四郎好生生的被关着,就带小六子和愔愔走了。
路上,张牧之问愔愔,“愔愔,你要不要先离开鹅城?”
接下来的鹅城,注定是一场生死决斗!
小六子先是皱眉,接着明白了自己爹的意思,也说道,“对啊,愔愔,要不,你去我们的老巢吧?”
去土匪窝?亏你想得出来?张牧之白了没脑子的儿子一眼。
愔愔看了看两人,摇头,“我不走!”
走了就安全吗?那可不见得!
留在鹅城就有生命危险吗?那当然有了!
可是,跟在张牧之小六子身后,她又有枪,不怕!
既然她不愿意走,张牧之也不再说什么。
鹅城的确危险,仿佛一个火药桶,一点火星子,就能引爆它。
可是,鹅城外边,也的确安全不到哪里去。
这个世道,哪里又有安全的地方?
小六子嘴巴张了张,见爹没有说话,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私心里,他不想愔愔离开。
相处那么久,他真把愔愔当成自己亲妹子了。
愔愔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离开他们,会被人欺负的。
……
接下来的紧张肃杀没有感觉到,倒是挺好玩的。
愔愔往下看了看,乐的不行了。
“县长要斩黄四郎!”
“谁人不想斩黄郎?”
“拐卖壮丁贩烟土,”
“杀了五任好县长!”
“一成白银送你手,”
“九成真金黄家藏!”
“邦德发誓三天内,”
“除暴安良祭老汤!”
鼓声歌声,声声震天,字字入耳!
歌声鼓声里,是一片鲜血淋漓,白骨横陈的惨象!
愔愔笑容渐渐消失,她扭头看向张牧之。
张牧之正在抽烟喝茶,淡定的看着一切,这都是他安排好的!
接下来,就看事态发展是否如他所愿了!
图穷匕见!
张牧之直接对上黄四郎!
可是他这方,加上愔愔,也就七个人!
能干什么?
还不够给黄四郎塞牙缝呢!
要是不能把全城百姓的怒火,反抗之心激起来,哪里能借势扳倒了黄四郎?
鼓声歌声中,马匹拖着整箱整箱的银子洒向整个鹅城。
白花花的银子铺满鹅城街道,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一幕。
满街的银子中,只有一群鹅“嘎嘎”的叫着,一摇一摆的,走来走去。
……
“大哥,三天,就我们几个要杀黄四郎?”老五他们觉得头很大。
“话还说出去了!”老四也说。
“话不说出去,事就办不成!”张牧之说道。
“大哥,有几成胜算啊?”
张牧之比了个手势,像是一个ok!
“啊,才三成啊?”
要杀黄四郎,三成可能?
这概率也太低了!
而且很可能还做不到?
不说黄四郎有多少护卫家丁,就说黄四郎住的那个堡垒,不用人命去填,都攻不进去!
愔愔拿着糕点在吃,还分给小六子一块。
小六子无奈,他没有胃口。
哪怕他相信他爹呢,也觉得事情不好办啊!
要是爹被打脸了怎么办?
丢脸事小,丢命就是大事啊!
“大哥,把水给我喝一口!”愔愔指使小六子。
小六子拿起身旁的水杯,递给愔愔。
不是,妹子,咱能不要这么没心没肺吗?
这个时候,你还吃吃喝喝的,你不觉得着急吗?
“大哥,不要杞人忧天了,”愔愔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下巴抬了抬,“你看爹,好一副成竹在胸的气度!”
张牧之闻言,看了她一眼。
愔愔露出笑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哪有千里?”小六子不解。
“比喻比喻,懂吗?”愔愔斜睨了他一眼,摇头。
张牧之低头失笑,“你们看着,我去睡一会!”
愔愔盯了楼下一会,打了个哈欠。
吃饱了就容易犯困!
“大哥,你在这看着,我回去睡个觉!”愔愔边走边打哈欠。
……
鹅城刮了风,下了雨,第二天,天清气爽!
众人来楼上一看,喜笑颜开。
“大哥,银子没了!”
“现在有四成了吧?”
“有五成!”
愔愔往楼下看了看,无聊的往回走。
“小妹,干嘛去?”龇着大牙笑得开心的小六子问。
“洗脸了,还没涂擦脸油呢!”
小六子一呆,这会是想擦没擦脸的时候吗?
张牧之笑着看看愔愔的背影,这小丫头,对他还挺有信心!
他扭头对兄弟们比了个和昨天一样的手势。
“啊?怎么还是三成?”
“银子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是三成?”
“银子要是这么被拿走了,那钱就白发了!”张牧之沉声说道。
张牧之话音一落,原本空荡荡,安静死寂的鹅城街道上,出现几匹马,它们身后都拉着没有盖子的大箱子。
白花花的银子从楼上倾泻而下,装满了几大箱子。
楼上几人看着着急,连忙问张牧之。
“大哥,怎么办?”
“完了完了,这下连三成把握都没有了!”
张牧之笑了,比了个手势。
“六成?”
“不可能吧!黄四郎都没有露面,银子就收回去了!”
“为什么?”张牧之问。
“爹,我知道,因为大家都害怕黄四郎!”小六子抢答。
“对了,他们都怕!”
“怕不就完了吗?”
“怕就对了!”
到手的银子,被黄四郎一而再,再而三的抢走……
谁不生气?
可是生气有什么用?
黄四郎惹不起啊!
“怕里有什么?”张牧之问兄弟。
大家大眼瞪小眼,怕就是怕,还能有什么?
“爹,不懂!”小六子懵懵的。
张牧之拍拍儿子空空的大脑袋,“怕里有怒,我要把他们的怒,勾出来!”
哦!大家做恍然大悟状!
虽然还是不懂吧,但是大哥说的那样信誓旦旦的,他们也就信了。
大哥说有怒,那就是有怒,跟着大哥脚步走就完了。
“那怎么勾出来呢?”小六子继续追问。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