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禾!”少年脱口而出,瞬间赶到女孩儿摔倒的正前面张开双臂等着她跌倒在自己怀里。
摔倒最后的一瞬间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黑衣裳再熟悉不过,女孩儿往少年身上扑去。
脸颊彻底红透,脸上的胭脂粉底蹭到少年的胸口。全部的力气卸下,腿软的依靠在他的怀中。
显然,詹一禾是当真害怕身后面男人生扑了自己。在看到风折柳出现的一瞬间得到解救。
风折柳低下头看着躲在自己怀中的女孩儿:
“怎么了?”
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风折柳更是中烧的怒火一瞬间攻心。
不用说也知道,见到自己后停在不太远的男人便是令詹一禾害怕的原因。
等女孩儿已经缓过神来,他放开拥抱的怀。
与女孩儿交错开,他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面。
手中悟虚祭立刻出鞘,风折柳剑指男人。
没有多说一句废话,除了悟虚祭出鞘时候的锋芒规避了百姓以外,风折柳没有试图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风波。
但眼前人非死不可。
少年往前,以悟虚祭一剑封喉斩下不知名男人头颅。
“你太冲动了!闻取城最近风声紧,你怎么能当街杀人呢!”
詹一禾被少年前所未有的冲动吓住,他从没有见过风折柳这般不理智时刻。
根本来不及上前阻拦,少年已然冲出去,拖着男人的尸首闪进街上角落边的无人巷子。
这话不知道风折柳可有听见,詹一禾只能拎着裙摆赶忙追入巷子中。
周围百姓只觉得有江湖人在街上拔剑后遂消失不见,然后地上突然不知哪里出现的一滩血迹和方才一阵凌冽的风。
街上几乎没有被这一场杀戮干扰,有人觉得奇怪,但也很快恢复原本秩序。
只是詹一禾一个人凌乱,站在巷子口,浑身颤抖,思绪如潮炸开。她不敢再向前一步,看着风折柳背对自己始终没有转过身来。
少年手臂弯曲着放在自己胸前,始终不敢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暴露在身后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孩儿面前。
“一禾你……听话,先离开这里。”风折柳放低声音,低着头冷漠的说出这话。
可詹一禾无法冷静:
“你要我去哪儿!”
知道为何眼前少年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因为他的手里现在抓的是陌生男人的头颅,而用身体所遮挡住女孩儿视线范围之内的地方正是一具没有脑袋的身体。
风折柳沉默不答。
詹一禾缓了缓,迈着僵硬的步伐想要靠近些。
感受到身后的脚步,风折柳背对着微微侧头,用余光看向女孩儿:
“你听话,别过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秦礼不会难为我。”
“可这人既然敢这般嚣张,可能身份不简单……而且他还能认出我的身份……”
重新将视线转回自己的手中,风折柳强压着怒火,终于记得先看看这人的模样。
一双干枯和满是欲望的双眼,瞳孔在最后一秒钟受到惊吓后紧缩然后成为永远,白枯的脸色上血交行,暴露在外面的青筋突起。
死相难看,但能看出人脸。
风折柳不愿多看一眼:
“放心吧,我知道他是谁。”
她知道若是自己不走风折柳绝对不会让自己直面这一场血腥。一句“放心”,女孩儿这才点头罢了同意离开。
听着身后面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风折柳不放心转头。看着女孩儿离开的背影最后唠叨一句:
“记得走大路,走官兵多的地方!”
当下局面是街上严加防守,若不是身手绝对高强根本没机会在城中大道闹事。
等余光中没再有女孩儿的身影,风折柳提上男人身体和头颅越过死角的墙壁,顺着整齐排列的房顶赶往城外面。
已然天黑,在人家屋顶山穿梭,除了留下几丝男人的鲜血后再无任何痕迹。
少年办事利落,守城的人认得风折柳面孔。他很轻易能够出城,即使手上带着个死了的尸体也没有侍卫会去过多追问。
拎着尸首将其堆到城门旁甚少人会去在意的地方,弹去身上的肮脏和血迹后少年赶回城中。
来去自如,秦礼早就下过命令,这一群少年无论去哪儿都不必干涉不准阻拦。
在少年赶回去皇宫之前,詹一禾也刚巧到达皇宫。
在皇城门不远相遇,风折柳从旁边小道走出来,进入大道后从少女后面赶上。
“一禾。”风折柳接近并肩的走近,轻声呼喊少女的名字。
听过风折柳的嘱咐一路谨慎的从大道上回来,听见身后突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身体一颤。
确定这声音是风折柳之后才放宽心:
“走路没声音还真是有点吓人呢。”
风折柳安抚着说:“方才那个男人的尸首你看到多少?”
少女知道身边人的担忧,便摇头,如数回答:
“其实已经面对过这么多死亡,你把那人藏得很好,我一点儿都没看到。但就算看到了我也不怕了。”
但她的话风折柳没有信,而是微微低下头看着少女频繁避开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你怕,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可以告诉我。”
他自始至终都以为詹一禾定是来自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从未听过哪一国家有姓“詹”的大户,但詹一禾的品行和风格作为绝不是贫苦甚至平常百姓家女子该有的样子。
并非刻板印象,詹一禾留在风折柳身边这些日子确实害怕面对杀戮和死亡。
踏进皇城城门的一瞬间,风折柳再次问出那个伤害彼此当下感情的问题:
“我问过你很多次,既然是贵人为何要冒险跟着我……”
詹一禾也回答过无数次是因为想要帮他。
但风折柳一一次的追问虽然出于谨慎但却也伤害感情。
不过幸好。
脚尖落地的一瞬间女孩儿转头看向少年:
“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捡起没有别紧而突然掉落在地上的发簪,风折柳说话时候她的目光和注意力完全被簪子吸引。
蹲下来手碰触上银簪,歪着脑袋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男孩儿。
“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语气有些歉意,女孩儿期待着少年再说一次。
“没……没什么。”风折柳赶忙摆手示意,收住自己方才问出口的话。
他知道不论如何问,女孩儿的回答总会是“因为想帮忙”这样的答案。
但凡是人都会怀疑。况且风折柳当下的境地,更容不得一个夹杂着异心的朋友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心里是认定詹一禾不会对自己有威胁,日日夜夜的一切生活,确实女孩儿也没有做过对少年不利的事。
但这话总是要问出口的。
好在女孩儿这一次并没听见,所以避免了口舌上的纷争。
不然若是按照詹一禾的性子,就算风折柳方才救命之恩,但也得理论清楚。
风折柳再靠近一步,俯下身子将詹一禾扶起:
“走吧,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站起身来点点头,女孩儿乖巧的回应少年的话。
忽然来的犹豫,风折柳想说些什么,但并没有开口。
詹一禾看出他的犹豫,问:
“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其实……”
“什么?”詹一禾见他难以开口,便一次一次追问。
迟早要说,风折柳坦白:
“明日一早应该是要上山,我不希望你去。”
“为什么啊!”詹一禾心急,本能的反驳。但短暂思考后又镇定下来,“我知道了,是不是山上太危险,我去的话会打扰你们的进程。”
詹一禾倒是很快理解少年的心思:
“你放心,我留下等你们回来。”
这个答案让风折柳有些吃惊。
“按平日里,你应该闹着偏要去的?”
听这话,詹一禾无奈没话反驳:
“那你算是了解我,按道理说我是该生拉硬拽偏要跟着。但这些天你们太累了,我这个累赘就暂且放过你几天喽。”
“你不是累赘。”风折柳言道,“如果你想跟着可以的。”
见自己玩笑得逞,詹一禾忍不住笑:
“放心啦,这座山荒瘠复杂我才不感兴趣呢。等遇见个什么漂亮的雪山那才是真正吸引我,到时候不带我我也是要跟着的!”
听闻女女孩儿的话,风折柳欣慰的一点头。
把女孩儿安稳的送到院子,风折柳站在房门外眼看着她推开门进去里面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