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传说中的大人物
作者:一只瓢虫出墙来   在下是仵作,长得娘点不影响就业最新章节     
    少年笑靥清纯,叶璧安一晃神。
    随即心底不断鄙视自己。
    疯了疯了绝对疯了。
    对着那张阎王脸久了,竟然觉得这么娘们唧唧的少年秀丽清纯。
    叶璧安尴尬笑了两声。
    “什么忙,你说。”
    “能帮我将阿爹的遗体运回荷院吗?”
    叶璧安有些疑惑,他本来也猜测到了,估计小仵作是想让他和公子帮忙,将人安葬。
    这忙倒也简单。
    “荷院?”
    初九点头。
    “我家。”
    叶璧安极其不理解满脸迷茫。
    “是准备到七日后,再下葬吗?那也不用搬回你家吧,这样你反而麻烦...”
    初九摇头。
    “麻烦您了,这份恩情,初九不会忘的。”
    .....
    初九去棺材铺里订了口棺材。
    叶璧安正好找了辆马车,又给了马车夫一吊钱。
    公廨内找了三名衙役一起,将棺材抬到马车上。
    他本意是想陪初九想把棺材运回家,但初九却表示回家取钱后,会把这钱还给他的。
    看到初九脸上没有了先前斗嘴的灵动。
    叶璧安无端的也有些替他难受。
    自然也没有反驳。
    直到看到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方才回了他们临时歇脚的客栈。
    客栈内。
    谢珩正垂头认真翻阅着什么。
    听到有声音,头也没抬。
    “验尸结论是什么?”
    少年年岁不大,其父按着年岁算来,若非病痛,也可能与此案相关,亦或者因为验尸得罪他人。
    叶璧安闷声闷气。
    “公子,人家不愿说,说是家事。”
    谢珩这才抬起头,看着叶璧安垂头丧气的模样,淡淡开口。
    “你可曾表露我有帮他的意思。”
    这少年有些本事,谢珩倒是觉得,他说话奇特,验尸的方式也特别,与他所见仵作有些不同,让人好奇。
    且来此地,又听闻荷娘之事,看到太平殓房的题字。
    他对这件事,莫名多了些关注。
    “大人,我都直接说了,要是他有难处冤屈,会帮他...”
    “结果,他还是不愿跟我说这验尸结论,我看了一眼,那仵作记录上也什么都没写啊...”
    “就让我帮他把尸体运回荷院,这个钟初九,这个小仵作,还挺倔的!”叫人怪在意的...
    叶璧安念念叨叨。
    谢珩却神色微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说她姓什么?”
    “等等,那说她将尸体运回哪了?”
    叶璧安难得有些不耐烦瞅了一眼自家大人,大人,您可是智勇无双年少成名的司刑员外郎...怎么年纪轻轻耳朵还不好使了呢。
    但他还是只能乖乖回答。
    “钟。”
    “他说运回荷院,也就是他家。”这小子给家还取个名字...怪哉。
    谢珩眉眼间似有惊雷滑过,他陡然站起,声音震颤。
    “田田八九叶,散点绿池初。”
    “嫩碧才平水,圆阴已蔽鱼。”
    “浮萍遮不合,弱荇绕犹疏。”
    “增在春波底,芳心卷未舒....”
    听到谢珩开始念诗,叶璧安疑惑看了一眼桌面,这摆的也不是诗集啊?突然这是怎么了....
    谢珩不着痕迹将手中的书合上。
    “有意思。”
    “曾经的大颐第一仵作钟家大郎,和风靡神都的美人初荷,竟然真的来广华隐居....”
    叶璧安听着谢珩的话,不由诧异道。
    “大人,你是说,着书尸语论的那位,钟家大郎?”叫什么来着?人人都喊钟仵作,难得记住他全名...
    “不对啊,难道那美人初荷,就是那个三步成诗,泼墨为画,一字千金难求,惊才绝艳传说中的美人初荷??”
    叶璧安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难不成,那小仵作的父母,便是这两位传闻中的大人物??
    “走,去荷院。”
    谢珩离开的脚步明显有些匆忙,叶璧安反应过来,谢珩的身影已经从客栈二楼跃下....
    公子连楼梯都不走了?!
    阿宇曾说过,大人对《尸语论》的作者,是极为推崇的....此话看来,并不假。
    叶璧安反应过来,高喊一声。
    “大...公子!等等我啊!!”
    你知道在哪吗你就跑?!
    ......
    夕阳西下,广华县郊外格外安静。
    没有鸟叫蝉鸣。
    偶尔一丝风。
    更让人觉得燥闷。
    谢珩站在荷院门口,这处简单的小院大门紧闭,一株歪扭的老树树荫几乎将院落全部笼罩。
    他没有犹豫,轻轻踩着墙面而上,稳稳立于侧方墙头。
    瞳孔紧缩。
    刚好在树荫下方,谢珩一眼便看到,棺木中的尸体,苍白的面容,眼睛紧闭,已然没有苦痛。
    钟初九拿着锋利的巧刃,轻轻划开尸体的腹部。
    刀刃切入,发出一阵细微的撕裂声。
    但他却丝毫没有被影响。
    小心翼翼将皮肤剥开。
    谢珩看到他脸颊的泪痕,以及微微颤抖的手肘,他尽量克制着手部的抖动,一旦抖得厉害,便停了下来,小口小口喘着气。
    叶璧安也想飞上院墙以及开口说话。
    谢珩却扭头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食指放在唇旁示意他噤声。
    叶璧安只得瞪眼面对着一面青石灰墙,眼神分外委屈,大人看啥呢,还只自己看,不让他看。
    “阿爹....”持刃少年一声呢喃,很浅,却好似包含了世间万般复杂的情感。
    “抱歉现在还不能让您入土为安,但初九答应您定会让您落叶归根。”
    “阿爹,您说过的话,初九都记得,虽然很多话都是老顽固才会说的,但细想,阿娘的话阿爹应该会听,想来,不会生初九的气。”
    “生初九的气,意味着您要生阿娘的气,您肯定不愿也不敢吧。”
    少年声音哽咽,又强行忍住,继续念叨。
    “您常教导初九。”
    “或疑信未决,必反覆深思,惟恐率然而行,死者虚被涝漉。”
    “初九心中有疑,希望阿爹泉下有知,莫怪初九剖开阿爹膺臆,只想为阿爹寻求死亡真相。”
    谢珩不知道,少年的喃喃自语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还是因为丧父后,为寻死亡原因,却不得不剖开父亲尸体的无奈...
    但他此时,只觉得深深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