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便奔着陕北甘泉去了,也许我对那不熟悉,但是满穗和小瓷子知道。
出了李自成大本营之后,行驶一段路程,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是闯军吗?应当不是,要是风在的话就好了,那小子一听一个准。
马车内满穗慢慢的挪向我这边,一言不合就靠在我怀里。
我习以为常了,她想靠就靠吧,我把头侧了过去,李自成备的马车倒也舒服宽大些,算麻烦他了,下次好好陪他喝一次。
马车骑行在官道上,我看着马车外早已不是绿树成荫了。
离扬州越远树木和草根就越少,看来如今饥荒越来越严重了。
也不知道小瓷子他家如今已经成什么样了。
此行的路程又要过个四五天,小瓷子回到家之后,我该以何种方式赎罪呢?
不知怎的,想着想着竟有些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估计是昨天晚上喝酒后没休息好吧。
………
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沉沉时突然一种剧烈的坠落感袭来。
我立马惊醒起来看向周围,马车内就我一人,天已经暗了。
马车内一片漆黑,隐隐约约我听到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还有不间断的厮杀声,这让本来有点困意的我立马清醒过来。
心里暗暗感到不妙。
“满穗他们呢!”
我立马起身拿起身旁的刀就冲了出去,眼前的一幕让我永生难忘。
小瓷子被一位蒙面的人踩在地上,那人就拿着刀一刀斩了下去。
我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小瓷子被斩首。
对面蒙面人看到我满眼皆是震惊,转过身对着他后方喊话。
“大哥,上次杀我们两个弟兄的人在这。”
我没有在看他,侧头向他后方看去。
林夜在与对方两三人拼杀,满穗躲在他身后左手紧紧握着右臂,看来是受伤了。
我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把刀拔出刀鞘冲向对面。
我看着那人还踩着小瓷子尸体,让我更加愤怒。
我舍弃了一切防御,一刀向他砍去。
对方蒙面人举刀格挡,却没想到我力道如此之大,一刀下去他的刀断了。
蒙面人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向我求饶我并没理会,愤怒在操控我。
再次一刀下去,从此我的刀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对面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了我,立刻将目标转移到我身上,留一人对付林夜。
被我斩杀的蒙面人头颅滚到我脚边,血还在不断溅射。
我抓起头颅扔向对面,对方俩人明显被吓住了,我也没管这么多,冲了上去。
今日,我要不为我这徒弟报仇,我也不配为他师傅。
愤怒转化成力量,我冲了上去仿佛有股气息,无声的压制对方两人。
这种感觉,比之前打那拿斧头的胖子还要强烈。
先冲上对方其中一人,杀死一个,剩下一个随便杀。
先杀胆子还行的,起码没屁滚尿流,胆小的估计已经站不起来了。
当我接近他时,对方下意识举刀反击,我举刀抬手就卸掉对方武器,一脚踹了过去。
立马接上一刀,让他走的安稳一些。
转身拿刀指的另一个人,他已经跪在地上磕头了。
“好汉饶命啊!我是被迫的,他们把我娘子绑起来,威胁我过来杀了你。”
“好汉饶了我吧!”
看着他的演技,我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倘若是真的,终究他是个苦心人,不是真心如此想杀人。
“在此地别走,等我解决完前面那个人自会过来辨真伪。”
警告完我便去帮林夜了,去帮忙时才发现林夜全身是伤,没想到还能站起来继续打。
真不知道这小子靠什么意志坚持下来的。
对面那个蒙面人发现自家兄弟都倒下之后,留下一句等着便跑了。
我刚想追上去,便又停下了脚步,现在能站着的人就我一个,但凡我追出去了,他们来个救兵都走不了。
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不知说的话是真是假的人。
随便逛了一下附近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急忙跑到满穗身边。
仔细观察发现还好并没大碍,就右臂受伤。
把满穗抱回到马车上后,便从包袱拿了一些药物去找林夜。
今晚的恩情可不好还。
林夜全身上下几乎快没有一块看得清的肉了,被血色笼罩着。
给他敷了一些金创药,只能暂时止住血,看来只能找大夫了。
李自成大本营肯定是回不去了,估计从我们出发的开始,他们就盯着,回去的路上肯定还有不少人。
还有小瓷子……
等着,等我再度归来,第一个赎罪的路就是宰了你们这群土匪。
我将满穗和林夜暂时安排好,满穗却叫住了我。
“良爷,我没多大事还能照顾林夜,你去处理该处理的事吧。”
我点头回应沉默不语。
收拾好自己愤怒的情绪,借着月光走出了马车。
原本被愤怒左右的我,不知为何会突然冷静下来。
悲伤像一只孤独的乌鸦,盘旋在心头,发出刺耳的叫声,让人无法平静。
我跪了下来静静看着小瓷子,为什么偏偏在今日正午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
又为什么那些人不依不饶的卷土重来。
为什么……
我静静的跪在那,跪了不知道多久,被我放过的那个人就站在那看着我。
我看向了他,他依旧是一屁股跌坐了下来,被我吓到了。
“你走吧,今天的事就当你没看见。”我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周围寂静的可怕。
那人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讲,指了指自己便跑了。
我抱起小瓷子的尸体,抱歉徒弟,我一个当师傅的连最基本的让你魂归故土都做不到。
抱着他来到了官道旁的树林深处,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铲子,像九年前一样开始挖起了坑。
又是我间接性害死了人,九年前是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双目无神麻木的挖着坑,将小瓷子埋好之后,我身后又响起了一道声音。
不再是那合作伙伴了,而是那位跟我一起赎罪的……友人吗?
“良爷,别再伤心了事已至此,挽回不了什么。”
“可这次又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良爷,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小瓷子,我们的出现只是让他的生命多活了一段时间。”
“良爷,我不是特意想说这些话,我只是想让你快点走出伤心的状态。”
满穗还在劝导我,附近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我立马警惕起来,拔出刀,紧盯着前方。
声音越来越近,气氛越来越紧张,突然前方的草丛钻出了一位人。
依旧是一袭白衣,斗笠压低,剑气环身。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