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洄州走了之后,秦霜梨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也留不得解洄州了。
她一定要去买些毒药,毒死他。
这般想着,她又轻抚自己的肚子。
“娘亲也不想这么狠心。”
“但没有办法。”
“就算没有爹爹,娘亲一个人也能将你养育长大。”
她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她一定不会心软的。
好一会之后,她就睡沉了。
一晚上没有休息,她撑不住了。
然而,这一觉,她也没能睡多久。
苏子固辰时【早上七点】就来了她房间,应该是来陪她用膳的。
“夫君。”
她刚喊出声,手就紧紧攥起了。
完了,她的声音怎么那么沙哑?
苏子固不会怀疑什么吧?
“怎么声音都变了?”
苏子固确实关注到了这个问题了。
“咳咳。”
“或许昨日吃错东西了。”
“阿梨确实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
“没关系的夫君。”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笑着说。
她人还缩在被子里面。
秦霜梨现在完全不敢出来,她的脖子全都是红印,若被苏子固看见,怕是完了。
那她这么久的努力, 就全白费了。
“梨儿还困吗?”
他刚刚守完灵堂,来陪她一起吃早食的。
“嗯。”
秦霜梨点头,可没一会她又摇头。
她怕苏子固要陪她一起睡。
果不其然,男人开口道:“那梨儿再陪为夫多睡一会。”
等蓝氏下葬之后,他就闲下来了。
“夫君去偏房睡吧。”
“阿梨怕挤到你。”
她拒绝。
“无妨。”
苏子固说着,掀开被子就要躺进去。
也是这个时候,绿竹突然进来。
“世子爷,侯爷找您。”
苏子固听罢,眉头轻皱,不过,他还是忍着一身的疲惫起身了。
“梨儿,我去找爹。”
他俯身就要在少女的额头落下一吻,后者假装不知道,她直接躲开了。
“夫君快去吧,莫让父亲等久了。”
秦霜梨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苏子固点头,起身穿衣离去。
绿竹见人世子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
“绿竹,侯爷真的叫苏子固了吗?”
秦霜梨可不觉得那么巧。
“小姐,没有。”
绿竹撒谎了,她心中到现在还有些慌乱。
旁人不知道,她却比谁都清楚的,小姐昨晚和解公子待在一起。
他们还做了那件事。
所以她在看见世子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时间考虑就直接撒了谎。
没关系,只要小姐没事就好。
“快,快帮我梳妆。”
她脖子上那些痕迹,全都得遮住。
“是。”
绿竹忙上前,主仆二人开始忙活了起来。
后来苏子固没再回来,应该是被其他事情绊住了。
“小姐,我们要出府吗?”
秦霜梨久等苏子固没回来,她又梳妆完毕,她也不打算再睡了。
趁着有时间,她打算出府一趟。
“嗯。”
她有要事办。
等出了府,绿竹才问:“小姐真的打算杀了……解公子吗?”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绿竹不想自家小姐背上命案,她劝道。
“难道世上就没有令人失忆的药吗?”
她随口一说,秦霜梨却亮了眸。
对啊,她可以让解洄州失忆,这样她和他,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可她上哪里找让人失忆的药?
这药要是真的有,就好了。
可惜,没有。
就算有,她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
“小姐,解公子成了太子,死了,对我们不利。”
绿竹继续劝。
秦霜梨被她劝到快动摇了。
不杀解洄州,那要如何?
总不能她进宫吧?
“算了,不买了。”
毒死解洄州这个法子确实不行。
大不了她再死遁一次?这一次逃得远远的?
这个方法很好。
“那我们回府吧?”
绿竹生怕她半路出什么事。
这肚子已经很大了,小姐不能再轻易出门了。
“嗯。”
秦霜梨让马夫驱车回去,出来一趟,无功而返。
接下来的几天,苏子固更忙了,忙着蓝氏的丧礼。
让秦霜梨意外的是,一连三天过去,解洄州都没再来过。
那一晚的缠绵,仿佛只是一场梦。
这一日,蓝氏下葬的日子。
苏子固全程跟着上山,秦霜梨窝在房间吃着蜜饯。
“小姐,扬州的信。”
也是这个时候,绿竹拿着信跑来了。
扬州的回信终于到了。
“拿来。”
她很着急,想知道秦芜到哪里了。
绿竹侯在一旁,她也想知道表小姐到哪里了。
“算算时间,秦芜大概还有七天就到燕京了。”
刚刚好七月初到。
“小姐到时候要让表小姐住侯府吗?”
绿竹不喜欢秦芜,也很抗拒人住在这。
可她是奴婢,她得听小姐的。
“嗯。”
她不止要秦芜住在这里,还要秦芜成为苏子固的小妾。
上辈子两个人不是郎情妾意吗?这辈子,她还成全他们。
一开始秦霜梨打算设计秦芜成为那异姓王妃,可后来仔细想想,未免太抬举她了。
秦芜,只配当妾。
“好了, 不要不开心。”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霜梨有自己的打算,她不会让苏子固好过的。
……
六月二十六,蓝氏的丧礼完成,她的牌位也供奉在了苏家祠堂中。
秦霜梨的肚子看起来又大了些,她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
仔细算来,解洄州有四日没来找她了。
他是忘记了她了?还是忙到没时间来?
她更希望是前者。
他最好将她忘了。
“小姐快吃些葡萄。”
“很新鲜。”
绿竹看着这些水灵灵的瓜果就欢喜。
谁不喜欢瓜果?
吃起来甜甜的,长得还好看。
“嗯。”
秦霜梨拿了几颗吃了起来,此刻她正躺在树下,晒着太阳。
“绿竹,你也吃些。”
这个小丫鬟两辈子都忠心,她当然也要对她好。
“多谢小姐。”
绿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可下一刻,她差点被葡萄卡到喉咙了。
“咳咳咳。”
她重重地咳了几下,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解公子……什么时候来的?
“阿梨。”
男人却只盯着贵妃椅上的女人,满眼温柔。
秦霜梨听见声音,陡然间一个激灵。
解洄州?
他来了?
“你怎么来了?”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问了。
质问的语气太过明显,男人的眸子瞬间幽深了许多。
阿梨好像不是很欢迎他来?
“洄州哥哥怎么了?”
“忙完了吗?”
她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忙笑着重说。
“嗯。”
他最近确实有些忙,忙着应付皇后,忙着应付朝臣。
他也厌倦做这个太子。
他一点都不想做太子。
“洄州哥哥,快和阿梨去屋子吧。”
秦霜梨有些怕,他们现在可是在院中。
这要是谁恰好来了,岂不是就全看见了?
解洄州什么都没说,她牵着他,他就跟着她走。
他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女子纤细的手腕。
他的金链子,与阿梨的手腕般配极了。
这么想着,他又从胸口处拿出了一条细软的金链子。
秦霜梨:“……”。
她带他进屋,不是想让他绑住她!
这个混蛋。
“洄州哥哥这是做什么?”
她一脸委屈地看着人,眼中藏着雾气。
解洄州却不管,他的双手只摩挲着她的唇:“阿梨,这几日,那个男人有亲过你吗?”
他附在她耳边说着,语气带着浓浓的威胁。
她摇头:“没有。”
“是吗?”
“我最恨旁人欺我,你该知道的。”
他抚着她的脸颊,眼中闪过疯狂。
好想将阿梨双手双脚都绑住,然后和她做快乐事。
秦霜梨被他摸得浑身战栗,她哼唧了两声。
“洄州哥哥快放了阿梨吧。”
“手疼。”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示意他给自己松绑。
“阿梨考虑得怎么样了?”
“要不要与那个野男人断了?”
已经四天了,她再不考虑清楚,没时间了。
秦霜梨:“……”。
直觉告诉她,这会保持沉默比较好。
男人很快又换了一个话题:“阿梨什么时候临盆?”
她的肚子很大。
看起来快生了?
“九月底吧?”
她撒谎了,其实八月中下旬的时候,她就该生了。
解洄州又算了一遍时间,心中的失望再一次被放大。
阿梨果然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他无数次妄想过,其实阿梨怀的是他的孩子呢?
可惜,不是。
不是便不是,反正,她的孩子,若不认他做父,他便丢了。
他说话算话。
“洄州哥哥又如何会成为了太子?”
秦霜梨转移话题,问起自己关心的问题。
这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秘密,解洄州也会全都告诉了她。
她听完都震惊了。
皇室的算计这么厉害吗?
连孩子都被调换了。
秦霜梨再一次觉得宫里很可怕,像她这样的,进了宫怕是会被吃到连骨头都不剩。
她绝对不要进宫。
她也不想和那群可怜的女人窝在一起斗不停。
这么想着,她更是坚定了要离解洄州远些了。
她得捂住马甲,不能让他知道她肚中的孩子与他有关。
不然,她怕到时候她和孩子都得被锁在宫中一辈子。
她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被其他人算计。
看来,她必须再死遁一次。
这一次,她打算逃到最南边去。
这样的话,他一定找不到她了。
不过,她假死离开之前,一定要将苏子固弄死,也不能让他死得太容易了。
“阿梨在想什么?”
解洄州见人迟迟没什么反应,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了他。
她又在想什么吗?
算计他?还是打算再离开他一次?
“没什么。”
“阿梨只是在心疼担心洄州哥哥。”
“宫里险象环生,洄州哥哥一定要小心。”
她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解洄州被她哄住,嘴角弯弯。
其实……阿梨还是最爱他的吧?
他长得比那个世子好看,家世也比世子显赫,腰腹也比那个世子更有力量,阿梨没有必要喜欢那个世子。
对,一定是这样的。
“等你离开侯府,就先住在京郊别院。”
“那已经是我的地方了。”
“阿梨,我很想你。”
他缠绵着说,头蹭在她怀中,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阿梨身上很香,是他喜欢的味道。
秦霜梨被人抱着,她也没有反抗。
只是心里凉透了。
她可不会被男人的甜言蜜语骗到。
离开侯府住到别院吗?
是住一辈子还是暂时?
住别院,和见不得光的外室有何区别?
难道她的孩子以后要成为外室子吗?
然后被正室或其他妾室的孩子看不起吗?
外室子,可是连庶子都不如。
男人总是这样哄骗女子的。
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子就是被男子这样的谎言蹉跎一生?
等等等,在别院等一辈子,等到老了,那个男人就更不会来了。
她可不想成为这样的女子。
秦霜梨什么都没问,只默默决定,当再稳定些,她就离开。
离解洄州远远的。
离男人远远的。
青天白日,男人到底没缠着她做什么。
又或许他有事要忙,所以只搂着她说话。
解洄州说的最多一句,就是:“阿梨,我想你。”
这半年多,他想她想到发狂。
他恨不得直接陪她去死。
可他欠阿梨一个状元夫人,他拼尽一切考中了状元。
无数个深夜,他因为想她读不进去书的时候,都在想着这个诺言。
他要让阿梨当状元夫人。
幸福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简单,对于他来说,那比登天还难。
和她分离的这段时间,他的身边,也从未有过旁的女子。
可阿梨嫁人了。
“洄州哥哥,阿梨也想你的。”
她想他,想到恨不得他去死,算不算想?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丝烦躁,这些情话对她来说,等同于谎话。
她上辈子五年都捂不热苏子固的心。
这辈子,她才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可下一刻,她又有些动摇了。
因为她的腿又抽了。
很疼。
解洄州看起来比她还紧张。
“怎么了?”
他的手已经熟练地帮她按了起来。
他真的有真心吗?
他待她,是真心吗?
“那个野男人有帮你按过吗?”
他随口一问。
秦霜梨怕他待会又发疯吃醋,摇头。
可男人看起来更生气了。
……
作者话:【求看三个小广告~】要男主知道孩子是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