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军的人很贪吃马肉,非要等吃完午饭再走。
杨晓军说:“又不是很着急的事情,吃完了再走嘛,不然背着也麻烦。”
我说:“说不准前面还有死去的马。”
“先顾着眼前的,做人不能好高骛远啊!”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好高骛远用在这里不合适吧。
不过我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们吃完了午饭。这群王八蛋吃饭的时候喝了不少酒,吃完了倒下就睡,一直睡到了四点才陆陆续续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去拉屎撒尿,然后坐在一起抽烟,闲聊。
只能说这群混蛋实在是太散漫了,我和他们绝对不是一路人。
这么一耽误又是一天,整个一天沙漠里都没怎么刮风,我们今天要是赶路,起码能走五六十里,这都看到昆仑山脉了,抓紧走几天也就出了这该死的沙漠了。到了山里,啥日子没有啊!非要在这臭名昭着的鬼地方吃马肉。这一辈子没吃过肉咋的?
人和人相处是很难的,一个人要有两个能处得来的朋友是这辈子的荣幸。
书生和朱泉后很对我的脾气,王辉那小子就不行,太能算计,缺少豁达。
不过王辉那小子最近过得也不错了,他带着强强和芳芳,还有芳芳的孩子,日子过得很滋润。
周蝶劝我说:“别生气了,这世上什么人没有啊!他们之所以死心塌地跟着杨晓军,还不是因为杨晓军和他们是一样的人。要是你这样的老大,人家还懒得伺候你呢。”
我指着昆仑山的方向说:“胜利就在眼前,结果在这里吃马肉,喝黄酒,睡大觉。”
周蝶说:“人各有志。”
书生说:“希望明天别刮风。”
第二天一早就起了风,风不小,杨晓军也许觉得耽误了一天有些愧疚,他坚持要行进。
我实在是不想在沙漠里呆一天了,我得找个地方去洗个澡,我这头发都粘在了一起,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顺风走其实还是挺轻松的,周蝶有自己的办法,她竟然用衣服和竹坯子做了一个风筝,拉着她走。
她有时候一跳那么猛跳出去十几米远,把我们羡慕的不行。
风筝就拴在她的胸口上,她用绳子把自己绑了起来。
按照她的计算,这样的风,最多就是拉起来五十斤的力量,她体重一百一左右,自己只剩下六十斤了。就算是背上五十斤的装备,就和轻装上阵的感觉是一样的。
但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风速是会变化的。
突然一阵大风,风筝一用力就把她拉了起来,周蝶就这样在我们面前飞了起来。
我和书生一看不好,玩命在下面追,但哪里有风速快啊,眼看着风筝拉着周蝶越飞越高,离开地面十几米了。
而且越来越远,我们追了二百米左右,追不动了,眼看着周蝶飞走了。
我一拍大腿说:“坏菜了!咋和金姐交代?总不能说被风筝拉着飞走了吧!”
书生说:“要是飞到山里就死定了,要是能在沙漠中降落,应该没事。”
杨晓军的人也追了上来,他说:“人呢?”
我指着远处的一个小黑点说:“飞走了。”
风这时候小了下来,风这一小下来,我看到了希望,我说:“应该很快就落下来了。”
我们加速行进,终于在三公里外发现了周蝶,她并没有受伤,只不过搞得灰头土脸,风筝不见了。
我说:“没事吧!”
周蝶说:“差点摔死我,我把绳子割断了,坠落下来的。还好这里有个斜坡,我落在了斜坡上。这要是落在地面上,我肯定要摔死了。你不知道有多高,我估计能有二十多米高。”
书生说:“以后还是不要干危险的事情。”
周蝶说:“我没想到那么小的风筝能把我拉起来。我倒是有了一个办法,只要后面再拴上王大哥就没事了,我要是飞起来,还有王大哥拉着我。”
猴哥这时候突然转过身去,我们一群人眼看着一棵风滚草顺着风过来了,本来不是朝着我们的方向,在一次弹跳之后,在五十米外,径直朝着我们就过来了。
我大喊一声:“小心!”
我不敢乱动,因为我不知道这玩意在下一次弹跳之后会转向何方。每一次弹跳,都有转向的机会。
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球,看起来直径三米左右,重量倒是不大。但是速度很快,冲击力惊人。
五十米的距离转眼就到,我和书生、周蝶都沉得住气,死死地盯着风滚草不动。只要这东西砸向了我们,在前一秒我们闪开就好了。杨晓军的人可没有我们这一份定力,眼看这么大一个球到了近前,转身就跑。
你跑倒是朝着球的侧后方跑啊,这球总不至于横跳吧。这些人偏偏转过身朝着侧前方跑,似乎是想离风滚草更远一些。
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站位永远比速度重要。方向错了,速度再快有个锤子用啊!
结果,风滚草高高弹起,越过了我们的头顶,落地之后,再次弹起,直接就砸向了一个摔倒在地的家伙。
风滚草结结实实砸在了这个人的身上,这人直接被卷到了风滚草的内部。他大喊救命,但是毫无用处,风滚草带着他快速滚动,只用了十几秒,就不见了踪影。
我们也只能远远地看着,毫无办法。我们双腿肯定不如风滚草跑得快啊!
杨晓军这时候倒是机灵,指着说:“快追,追上去!”
他带着人开始追,我们三个人和一只猴子在后面慢慢走。
又不是我们的人,我们没必要着急。
就在刚才,也是我和书生追周蝶,杨晓军的人还不是一样在后面悠哉悠哉的不着急。
书生说:“一群废物!”
我嗯了一声:“废物一群。”
周蝶说:“王大哥,书生,你们说那风滚草为啥那么准,直接落在了摔倒的人身上?”
我说:“你啥意思?”
周蝶说:“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巧合!”
书生也说:“是啊,这么多人,偏偏就落在了摔倒的人后背上,直接裹了进去。难不成这风滚草真的有了意识?”
我喃喃:“那就太可怕了!”
我们再次和杨晓军他们汇合的时候是傍晚了,他们已经扎好了帐篷。都累惨了,但是没有追上那一棵风滚草。
现在追不上的话,基本就再也追不上了。沙漠太大了,方向偏差一点点,到了远处就偏差几十里了。还怎么找?
这一天是我们行进以来走的最远的一次,走了一百里以上。
顺风走得快也是关键,这要是顶风,或者是偏风,能走六十里就不错了。
这下,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风滚草,确实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