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跑?”
林弦轻笑一声,随即右手虚空一握,高空中冰墙瞬间凝聚成型,古月追风直直的便撞了上去,然后垂直掉落再一次落到了废墟之中,这一下血肉飞溅,碎裂的肉渣几乎飞到了几人的面部,被挡在了三尺远处。
空中冰墙转移至眼前之时林弦便已察觉不对,那恶心的肉身虽然碎裂,但几乎肉眼不可视的一团虚无黑气却在林弦大意之时远遁而去。
顷刻间消失在感知之内。
“终究对亡灵法师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望着无尽的远方,林弦心中暗自叹息。
“林师兄。”
少女轻声唤着眼前的少年,后者转过身来,眼眸中依旧是那个略显青涩的面庞,不过在此时的少女心中这稀松平常的面容却恍如隔着梦境一般遥远。
“怎么了?”
“没事。”
看着寒月闪躲的眼神,林弦不禁心中疑惑皱起了眉头,幽冥殿已毁,三人站在这破败不堪的场地上显得格格不入。寒水凝在寒月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身来,不过她的目光却停留在那些碎肉之上,神情显得极为疲惫,半晌后方才收起了目光。
“林弦,多谢你了,只是...”
寒水凝欲言又止,后者又何尝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修炼水系玄力的寒水凝有着碧波一般的瞳孔,然而此刻却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尽管她极力掩饰,那无言痛心的眼神却掩饰不了。
“他还没死...”
闻言,寒水凝先是一怔,也是扭头望向了远方,那里荒凉寂寥,片刻之后她低下了头,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温润的阳光将这片土地照的更加明亮,原本空中的那一抹灰色像是随着幽冥殿的被毁而消散。
“死的不过是他的傀儡身罢了。”
林弦幽幽说着,大亮的光线以及近距离的接触,也让林弦第一次将寒水凝的面容看的这么清楚,比起寒月的稚嫩,她更加有一股成熟的魅力,论身形样貌,比起古月忆雪也不遑多让。
“林师兄,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寒月忽然问道。
“去哪?”林弦愣住了,这两人,一个修为大损,一个不过上玄境修者,在这步步惊心的西域简直寸步难行,沉吟片刻后,缓缓道:“送你们回天绝阁。”
少女的眼中出现了光彩,而寒水凝则是有些讶然,垂眸道:“你不去找古月忆雪了?”
“我想先回一趟南域,离开很久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林弦叹息了一声,“忆雪姐的话,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后会去天绝阁找她的。”
“你是想回镇南宗吧?”
寒水凝的话也让林弦有些诧异,不禁扭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下后者眼中的深意也被林弦领悟了出来,回镇南宗是必然的,当初答应柳菱砂的话是该兑现的时候了,更重要的一点则是与杨依依的临别嘱托,在镇南宗碰面。
也不知她现在究竟在哪里,是否安全。
“自从上次镇南宗之变后,南域前所未有的安定。”寒水凝徐徐道:“镇南宗始终是南域大宗,总归没有错,你离开之后便听闻宗主柳菱砂修为大涨,名动南域。”
“这妮子这么努力吗?”林弦心道,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丝笑容,女子的音容笑貌不断回忆在脑海中。
寒水凝说着话眼神也是一直留在林弦的面上,注意到他的变化,寒水凝也是露出了深意的笑容。
“边走边说吧。”
她率先走去,其后两人跟上。
“柳菱砂名义上是镇南宗宗主,可我听说她却一直都是挂名的,那个位置还在为你空着。你是否...要给人家一个名分呢?”
“呃...”
林弦讶然停下了脚步,望着寒水凝的背影说不出话来,他与柳菱砂之间的感情无法言语,就算是林弦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男女关系还是兄妹关系。
“林师兄,你怎么了?”寒月回过头来奇怪道。
“呃...没事,我们走吧。”
“对了,师父说的那个镇南宗宗主究竟是什么人啊,她与林师兄你有什么关系吗?为何师父说要你给她一个名分。”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林弦十分尴尬。
“寒月,不要乱说话。”
寒水凝笑了笑,也算是为林弦解了围,只是她提到的这个问题,林弦的确该好好思考一番了。
“这里到天绝阁有多少路程?”林弦有意岔开了话题问着。
“不远。”寒水凝指着前方道,“此处一直往东,就是绝天岭的方向,以绝天岭为界,那边便是天绝阁的地界,可惜现在我无法催动修为,否则三日便到。这里往前两日路程有一小镇,我想那时候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便在那里分开吧。”
“师父,林师兄说过要送我们回天绝阁的。”
寒月的声音有些小,说到最后几个字更是低下了头不敢看寒水凝的眼睛。
“寒月,有些事为师不愿跟你明说,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清楚,镇南宗宗主柳...”
“寒宫主!”林弦打断了寒水凝的话,“寒月说的对,我会一直把你们送到天绝阁内再离开,天绝阁离镇南宗那么远,也不差这一两日的时间。”
她一再提到柳菱砂,寒月再不济也算是明白了几分,她有意无意的瞥向身侧的少年,战胜天绝阁右阁主,与左阁主以及古月忆雪有着不凡的交情,如今又与镇南宗宗主有着这样的关系。
寒月没有再说话。
“正好此去镇南宗,也有件事要办?”林弦自语着。
“什么事?”寒水凝停下了脚步,心中有些打鼓,不解问道。
“照古月追风所说,我父亲林南被抓是受命于天绝阁主,所以此去我定然会问个明白,这么多年都没能救出父亲,如今有了消息,我又岂会放过。”
“师父,阁主他...”
“寒月,不关你的事不要插嘴,为师跟你说过几遍了!”寒水凝鲜有的提高了语气,训斥过后寒月垂下了头,默不作声。
这奇怪的一幕让林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安慰两人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牵连无关的人,你们大可放心。”
“我知道,那便回天绝阁再说吧。”
三人一路无话,只是林弦心中也打起了鼓,整理着脑中的思绪,似乎答案就在眼前但林弦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