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同被这群人的反应逗笑了,他扫视众人,明明没运用什么法术,可他那淡然的眼神却让每一个人都不敢真的动手。
领头的见自己的手下竟然被人家一个眼神看的不敢乱动,立刻羞臊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啐了一口,抬手怒指陈书同:
“艹!你……”
“你说我是恶人作案,可我为何没有同伴?难道这揽贤乡,似尔等这些兵丁都是痴傻蠢笨的东西,只凭一个人就能来去自如、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陈书同的声音不大,可终归是个神仙,一开口,声音就死命往他们耳朵里钻,不管四周多吵闹都听的真真切切。
这也让领头兵丁的叫骂被硬生生打断。
可惜凡人百姓意识不到这番表现有多特殊,只当是他说话时机凑巧。
“你在说什么怪话!老子听不懂!绑起来绑起来!带回去严刑拷打!”
陈书同没想到,最终激怒对方的竟然是自己随口说出来的几个成语。
也是,这个年代,这些成语出现没出现都不一定!就算出现了,这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又哪里能学过!
老大发话,小弟们立刻动了起来:
“你别动,别动啊!敢乱动就刀砍斧剁要了你的命!”
“别动!别动,听到没有你别动!”
“敢乱动砍死你啊!”
“把手伸出来!”
“你别乱动!动一下就砍死你啊!”
“把手伸出来!!”
“别动!别动,听到没有你别动!”
“他娘的老子让你把手伸出来!!!”
“你他娘的别动,别动啊!再动老子们真砍你了啊!!!”
一群人呼呼喝喝,唯一一个拎着绳索的人根本找不到机会捆人。
因为他每一次让陈书同“伸出手来”,都会有旁边人凶巴巴的喊“不要乱动”,就好像是专门跟他为难一样。
陈书同被这一幕闹剧弄的笑出了声:
“行了,行了,别折腾了,你们都不敢捆我,就别装样子了。”
小弟们面面相觑,领头的那人一看更加生气,正要叫骂,陈书同突然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马蹄金。
虽然是仙人,可在凡间行走,怎么能不准备钱财。
更何况,那苍松真人收集的东西可不少,放在天上算不得多少多贵,可在凡间那就是惹眼的宝藏!
当然,现在这个时代,货币往往是铜质合金,黄金虽然不是流通货币,可任谁都知道这玩意儿的珍贵。
就算不能当钱花,也是顶级的富贵之物!
兵丁们都被晃了眼,那领头的更是被惊的连忙伸手拦住了手下们。
他虽然没什么真才实学,可家里好歹有点路子、关系,脑子里装了不少弯弯绕。
此刻他心里想的,便穷尽了自己的家传:
能拿出这等好物……
要么是富贵人家、大有来头,比如是从宝象国都城来的!
要么,就是图谋甚大,大到连金子都比不上那图谋之物的价值!
若是后者,这事儿就算闹出上千条人命都不算过分!
可揽贤乡满打满算,也不过几百人的兵力,哪里能是后者呢!
绝对不能是后者!
必须是前者!
这外乡人,就是从宝象国都城来的富贵人家,他就是来游玩的!他必须是来游玩的!
……
想清楚关节,领头的兵丁立刻换上了一副笑容,一边喝退手下,一边赔笑:
“诶嘿嘿嘿,呵呵呵,哈哈哈……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是我们被鬼迷了心窍,这些日子被头顶上的甲长臭骂了许多次,被逼的头晕眼花、一脑子浆糊……嘿嘿!”
一边笑,一边伸手。
他可不敢上手拿,面对如此尊贵的客人,你直接上手拿跟抢有什么区别?
陈书同挑起嘴角,将金锭扔在了他的手中:
“怎么称呼?”
“贵人客气,我叫善生。”
“善生?可有姓氏?”
“没有没有。”
没有姓氏,那就是底层民众,比奴隶高级的人民。
“闲来无事,陪我转转此地如何?”
“哎呦!贵人开口,是小子的福分!”善生连忙答应,又冲赶忙驱散旁边的小弟:
“都干活去干活去,回头再带你们吃喝!”
此刻有了钱,他自然也大方了起来。
那些小弟都是最基层的乡兵,平日里就算搜刮点油水也干不了什么。此刻虽然眼馋自己的队长有了天降财富,可既然队长说了请客,那也就没什么好纠结了的。
轰隆隆的来了,又轰隆隆的散了。
牌楼下“快进”的人们又回到了正常的播放速度,一个个被训斥着排队、搜查。
不过这一次,他们倒是没有再摸三搭四,一副秉公办事的模样。
过了牌楼,善生领着陈书同顺着街道一路走走停停,每过一个还算不错的铺面,陈书同都会询问一番,善生也乖巧介绍。
街边道旁的人哪里会不认识乡兵队长善生,见他竟如此和颜悦色,一个个就好像见了什么天大的奇事,各个交头接耳、啧啧称奇。
善生哪里不知道众人在说什么,可他只是在人们过分欺近的时候才开口驱赶一番,其余时候都只当看不到。
“善生……”
“哎!哎!贵人您说!”
“你们在乡门那里搜查盘问,可是最近出了什么事情?”
“还真是,而且不是小事,是丢了一件宝物。”
“宝物?”
陈书同停下脚步,颇为奇怪。
一个普通无神魔妖怪的凡间村庄乡县,能有点金银财宝已属不易,又怎么会有宝物?
“对,宝物,听说还是个了不得的宝物!”
“可是那三位乡老所有?”
揽贤乡不同于三师镇、坐神亭,这里有明确的管理阶级。
乡老,就是揽贤乡的最高管理者,一共三人,名头是司徒、司马、司空,分管民生、安保、贸易。
乡老算是称号,司徒、司马、司空则是官职。
他们这个官职,明面上是宝象国封赏,但实际上还掺杂了许多人情送往、无可奈何。
那司徒、司马,是本地宗族的高层,自古至今一直生活、管理此地。
唯有那个司空,在一开始,是被宝象国委派过来的,带来了新的商贸税收规则。可几代人之后,唯一的外来者司空,也成了本地宗族内的人。
没什么黑暗的刺杀谋划,只是婚丧嫁娶成了自家人。
“三位乡老手里倒也有些好东西,可谈不上宝物。是前些日子,我们这来了两位方士,宝物就是那两位方士带来的!”
“方士?”陈书同惊讶了,“方仙道的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