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至海国城境内,逐渐有了人烟,海国城外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许多驿站,茶摊,水果摊,南来北往的有侠士、书生、贩夫走卒、修仙者,不一而足。
海国城临一内海而建,盛产鱼米,常年气候宜人,因此经济富庶,商贾往来不绝。
陆鸣进入海国城中,被这一片人间繁华景象惊艳到了,街边商铺、酒楼、绸缎庄遍布,内河还有商船游船往来,一到晚上,花市灯如昼,不少文人墨客在酒楼题诗题词,很对少年情侣放花灯、折纸船祈求幸福。
街边也能见到一些杂耍者、修真者买艺,或吞云吐雾,或喷水喷火,或御剑起舞,赢得掌声不断。
小界说:“今天太晚了,先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找玉筒碎片。”
于是陆鸣找了家客栈休息了一晚,一夜无话。
第二日,小界说:“随我来!”
二人来到一座气派的府邸,上书匾额“海国王府”,陆鸣记得这是海国城知府的住宅。只见海国府邸前学子络绎不绝地取出拜贴进入府邸参观。
陆鸣记得这海国王乃文人雅士,喜好结交天下学子。于是陆鸣出示秀才文书,府衙检阅后便放他进去了。
陆鸣迈进门槛,院内清幽雅致,有各种奇花异卉、嶙峋怪石,殿内富丽堂皇,有各种古董字画、珍馐点心。
此时家仆大喊:“海国王大人到!”
不多时,一身位尊贵的王爷从后堂走出来,众学子神态恭敬,作揖行礼。
海国王大人道:“众学子不必多礼,本王喜好诗文,今日特来此以诗会友,聊表雅兴。”
于是众学子纷纷献艺,而陆鸣则沉默不语。不多时海国王吩咐随身武士取出一玉盘,上面蒙着一块儿布。韩国王揭开布,竟然是一颗夜明珠。
“此珠名为文曲宝珠,三天后是海国城的会试,中会元者本王会将此珠奉上。”
众学子纷纷点头,他们都十分看好此珠,这是身为学子学业地位、学识学问的象征。
此时一直沉默的小界说:“玉符碎片就在里面。”谁着小界指着那颗珠子。
陆鸣一听,心沉到了谷底,因为护送这枚珠子的两个武修都有天人境界,相当于修仙的筑基期,而且他感受到这个王府内天人境界的武士还不少,甚至有武道金丹的大宗师。
因此要想得到这颗珠子,只能是通过科考手段了。
然而陆鸣也并非没有信心,因为上一世他已经在海国城参加了一次科考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的科考题目也会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因此陆鸣回到府邸,摊开笔墨纸砚,凭借记忆开始练习写作题目,可陆鸣文采拙劣,无论怎样写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拿第一名。
小界说:“我有一法,你要不要听?”
陆鸣问:“什么办法?”小界问:“你还记得上一世是谁中了会元吗?”
陆鸣脱口而出:“马文通,可惜我只知道其性名,不认识他人。”
小界说:“这个你放心,谁都瞧不见我,我可以帮你调查。”陆鸣说:“那让你费心了。”说着小界消失不见了。
陆鸣内心仍然不安,即是是知道马文通又怎样,如果在城内抢劫,不还是会被发现吗?”
不多时小界来了,还带来一位红衣男子,红衣男子满脸不爽地说:“我身为苍穹大陆的世界意志,让我见一个凡人做什么?”
只见小界满脸陪笑道:“你我也是有交集的,便帮我个忙么?”
红衣男子问:“你要我做什么?”小界说:“我要你把马文通的文曲星气运转移给另一个人,就是他——陆鸣。”
红衣男子沉吟道:“命由己造,即便他气运加身,若无真才实学,即使成为会元,也会有危险。”
小界笑道:“我们只是为了这个头衔得到那颗珠子,并不是真的想进入官场!”
红衣男子惊讶地问:“什么?你还想让他盗取文曲宝珠,别开玩笑了,这颗文曲宝珠若没有落在文人手中,麻烦更大,恐怕会成为天下文人士子口诛笔伐的对象。”
小界撅嘴道:“你帮还是不帮?人家白陪了你一晚上!”
红衣男子说:“好!我帮,届时别怪我!”
于是苍穹大陆的世界意志——红衣男子将马文通的气运转移到了陆鸣身上。
三天后,陆鸣文思泉涌,仿佛开了窍一样,早早答完题交了卷。过了十五天之后,陆鸣高中会元,王府武师亲自将夜明珠送到了陆鸣手中。
可是麻烦接踵而至,不少文人学子登门拜访,却都被陆鸣一一谢绝,文人们以为陆鸣不过一恃才傲物的狂生,便纷纷不与其来往了。
于是陆鸣开始破坏文曲宝珠,但经过斧劈火烧均不坏,于是陆鸣陷入沉思。
于是陆鸣打听城内能工巧匠能否有劈开此宝珠者,但没人应,于是陆鸣回忆上一世苍穹大陆有一修仙门派“天工神坊”,天下的法器一半出自此门之手,而且天工神访在各大国各大城市都有坊市。
于是陆鸣找到了天工坊海国城分号,将宝珠交给坊主独孤春。
独孤春皱眉头,问:“此宝是一件灵器,本身就有增强灵念的功效,为何将其炼化?”
陆鸣说:“不是将其炼化,而是敲碎它!”
独孤春不可思议地望着陆鸣,心想这个书生是不是疯了。
陆鸣说:“你们天工坊据说有万年金钢锤锻造法器,难道连个珠子都劈不碎吗?”
独孤春说:“我会给你劈,但这件事不要声张,因为海国城是海国王的地盘,虽然是凡人但权力也大,我们还想做生意呢!”
于是在天工坊一昏暗的地下锻造密室中,独孤春一锤子下去,珠子四分五裂,那枚玉筒碎片缓缓飘出,陆鸣收集碎片后,小界的身体又完整了一分。
于是陆鸣和小界星夜离开了海国城。
半个月后,整个海国城张灯结彩,鞭炮齐鸣,今天是海国城知府上任的日子,整个城市的老百姓都来围观。
可没想到敲开陆鸣驿馆的大门,陆鸣却毫无踪影。
消息传出,海国王可被气坏了,于是上奏苍岚国皇帝,下令在全国范围内通缉陆鸣。
然而这次通缉也引来了不少修仙者的围观,因为修仙者们得到消息,陆鸣的宝珠是一件法器,虽然品级不高,却也引来一众筑基期修士的觊觎。
陆鸣携宝弃官而逃的传闻不但短时间内传遍了苍岚国,也传遍了苍穹大陆,天下文人士子纷纷嫉恨此人,称此人目无君父,大逆不道。久而久之天下文修聚集地圣道宗发出了对陆鸣的通缉。
圣道宗并没有位于苍岚国,而是位于苍岚国北的苍流国,此国重视以文教治国,圣道宗则是一群科举不弟的文人建立的修仙宗门,但没有忘却文人修身齐家治国的抱负,尊奉皇权,据说还有各国的皇室达官子弟前往宗门学艺。
因此陆鸣的行为触犯了圣道宗忠君爱国的传统,因此欲除之后快。
陆鸣在半路遭受了好几股武修或文修的袭击,实力均在练气和筑基不等,而陆鸣均将其击退。陆鸣加紧了修行,但前来挑事的人如同蚂蚁一般杀都杀不完。
于是陆鸣加紧步伐欲逃出苍流国和苍岚国的势力范围,小界也默许了,没有多说什么。
几个月后,追杀陆鸣的人渐渐稀少,陆鸣为了更好地躲避追捕,进入了西方的魔风森林,此林覆盖几千万平方公里,妖魔横行,实力大多在金丹以上,陆鸣准备进入森林,逃避追捕。
林内妖气冲天,怪兽遍布,虬木疯长,索性小界在周围探路,可提前发现妖兽,避免了和妖兽交战。
于是陆鸣寻了一处洞穴,闭关修炼,渐渐山中无如月,五十年过去了。
五十年后,随着洞穴一道金光突破天际,青璃先后渡劫了金丹、突破了元婴,九重碧玉功已然大成,此时的陆鸣胡子疯长,衣衫脏破,混同一野人一般。
于是陆鸣只一招除尘术,身上的衣服立刻干净了,但仍然有不少破洞。陆鸣还是青璃的时候,常于动物为伍,而且鹿是草食动物,不吃肉,因此陆鸣不忍心猎杀动物剥皮为衣。便直接凌空踏虚向东飞出森林。
陆鸣问:“你已经有五十年没说一句话了。”小界淡淡地说:“可我却实没有感知到玉筒碎片的消息。而你也停滞了五十年。”
陆鸣说:“五十年,估计追杀我的人已经忘了我。你说吧!我要去哪里?”
小界于是向北飘行,陆鸣也跟着出发。
在路上陆鸣得知,五十年间,人间发生了巨变,苍岚国和苍流国都不复存在了。
起因是苍流国被苍岚国所灭,当初苍流国的圣道宗也出手抵抗过苍岚国,但苍岚国玩弄心计,派出苍岚国顶级十大武道金丹高手围攻圣道宗门内苍流国的皇室成员弟子,据说在围攻一位元婴大能时,金丹高手折损了九位方耗死那位元婴高手。
自此苍流国没了圣道宗修仙者的支持,很快被灭。但好景不长,苍流国的皇室成员李蒙意外逃脱了魔爪,拜入了东方的青阳宗修仙学艺,五十年后大成,修成金丹巅峰之境界,为了报仇,只身一人灭了苍岚国一个国家的军队,将苍岚国皇室成员杀光灭净。
在此期间,李蒙故技重施,将苍岚国在圣道宗的皇家子弟全部杀光,因此苍岚国就没了圣道宗的支持,成了李蒙砧板上的肉。
由于李蒙在那一战役中孤身一人杀死了百万大军,其怨念冲天,居然入魔了,隐约有突破元婴的趋势,但青阳宗乃正道,岂能容门下弟子入魔,于是出动大量金丹高手围攻李蒙,李蒙于是在天劫和同门的夹击围攻下身死道消。
自此苍岚国和苍流国的领土被邻国苍辛国全部占领,成为超级大国。
陆鸣感叹,时间是改变一切的利器,而修仙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苍辛国边境风雪交加,天寒地冻,一白发苍苍的独眼武夫正在喝酒,突然一阵风雪寒气进入屋内,引来一众豪客叫骂。
此人正是陆鸣,陆鸣看向了那白发苍苍的独眼老人,而那老人也看向陆鸣,惊讶地揉了揉未瞎的右眼。
陆鸣高喊道:“小儿!上酒。”
“来喽!”
陆鸣说:“那一桌客人的酒我也结了。”
白发老人于是走到陆鸣身前,坐下说:“年轻人可否共饮此杯?”
陆鸣说:“吾正有此意。”
于是二人喝到了半夜三更,所有豪客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只有二人继续喝。
白发老人说:“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陆鸣说:“为什么说像,难道就不是吗?”
老人大惊:“难道你真是?”
陆鸣说:“不错!我就是陆鸣。”
老人低下了头说:“罢了罢了,前尘往事,莫要提起,你果真是修仙者,但你当年的攻击手段又那么像武修。”
陆鸣说:“我这次来是想借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右眼!”
老人怒道:“什么?”
陆鸣说:“你右眼有我想要的东西,如果你不给,拿你的人头也未尝不可。”
老人道:“罢了罢了,作为当年海国王的护卫,海岚国十大武道金丹高手之一,我认命了,只可惜我们武修空有金丹的实力,却无金丹的寿命,可悲可叹呀!”
“不过我死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当年要辞官,那颗珠子下落如何?”
陆鸣说:“虽然难以置信,但告诉你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也无妨。”于是陆鸣娓娓道来,可是陆鸣说完老人仍然一脸茫然,因为什么“五维空间”,“时间线交点”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似乎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你说什么,但那颗珠子里有你要的东西,是吧!”
“不错!正如你右眼有我要的东西。”
老人喝了一口酒,说:“其实我早就是该死之人,当年围攻那位元婴高手,我伤了右眼,但我的九位战友全部战死,李蒙屠戮苍岚国,我怕了,当了逃兵,否则也不会苟活至此。”
说着又闷了口酒,随后闭眼,准备受死。
后来他感到右眼和左眼窟窿一阵钻心的痛。
老人睁开眼,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左眼居然复明了,但右眼……却瞎了。
陆鸣施展了大治愈术之后说:“我并非要你的右眼,只是你右眼后面有我想要的,我已经用大治愈术将你的右眼移植到了左眼,我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消失在了风雪交加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