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长白山吗?好壮观的景象!”
朱权远远眺望,连绵的山脉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巨大的水墨画。皑皑白雪覆盖着山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光,圣洁而神秘。天池宛如一块璀璨的蓝宝石,镶嵌在群山之巅。
湖水清澈透明,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的山峰,美不胜收。
在女真历史上,长白山被称作圣山,不仅是女真部落的起源之地,更是被称为兴王之地。
其地位,相当于宋真宗封禅前的泰山。
朱权远远的站在高坡,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卧槽,这可真是太美了!”
“俺也这样觉得!”程猛咧开嘴笑道。
“你看这水真清!”
“对啊!”
“还有这树,长得是真高啊!”朱权十分激动,大声道:“此情此景,应当吟诗一首啊……”
“殿下,您作吧!”
朱权挠挠头,沉默半晌,一挥手严肃道:“咱们是要去打仗的,结果却要本王作诗……这怎么能行,仗还怎么能打好?”
“殿下说得对!”
骑兵们在山脚下休息,战马在四处觅食,将士们吃着饭,笑呵呵的聊着天。朱权大声道:“以后要是能葬在这里,岂不是能与天地同休了?”
“好,以后我征发二十万徭役,专门为殿下挖陵墓!”
“……”
不得不说,程猛作为捧哏,是非常合格的,经常不自觉的把朱权怼的没话说。等将士们休息好了,朱权拿出地图,在上面标注着位置。
“从地图上看,再有七八个时辰,就能抵达猛哥铁木儿的老家了……这狗东西,让本王多跑了很多冤枉路,等抓到他后,一定让他好瞧!”
“把他头拧下来当夜壶!”
程猛适时开口。
朱权在好好休息一阵后,即刻出发,沿着长白山,又跨过黑河,朝着猛哥帖木儿的老家奔腾而去,就这样,朱权开始了长途奔袭,这一路上遇到的小型部落,为了防止踪迹暴露,朱权都选择绕行。
如果实在绕不过去,朱权就地格杀!
直到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时,朱权率领部队终于抵达了这里,与建州女真遭遇了。
猛哥帖木儿是实力最强大的女真部落,麾下有将近八万民众,以女真部落的特性,无论男女,无论年幼,只要拿上弓箭,就是一名合格的士卒。
当建州女真发现明军时,简直都惊呆了。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是怎么躲过斥候的?
经过连番大战,朱权所率领的明军消耗巨大,将士们的甲胄看起来很破旧,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有不少人身上带着伤,不过身上所散发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程猛最先起身,大声吼道:“将士们,最后一战,若能抓住猛哥帖木儿者,则封侯拜将!”
朱权奔袭的方式越来越熟练,野战和攻城战不同,野战讲究的是谁能更快击溃对方的阵型,只要阵型一散,首尾不能相顾,接下来就是分割、包围、覆灭。
所以,朱权将骑兵分成三路,程猛发动第一轮突袭,目的就是凿穿女真的阵型,朱权则是最后收尾,负责歼灭敌人。
程猛勇猛的犹如天神下凡,和女真部队碰撞到一起时,顿时掀起血雨腥风,程猛身先士卒,挥舞着长矛,向敌人疯狂的发动攻击,犹如一把利剑,硬生生的撕开一道口子。
建州女真终于扛不住了,发生连续的崩坏。第二支部队顺势发起冲锋,将这个口子不断撕扯开,然后全员发动猛攻。
双方都没什么战术可言。
就是冲锋、对攻。
可面对如此简单的攻势,建州女真却拿不出什么办法应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阵型一点点溃散。
等朱权发动冲锋时,要对女真完成包围,然后一点点的吃掉敌人。女真彻底慌乱起来,开始四处逃命,朱权猛然一挥手,大声吼道:“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
有女真人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低着头。而更多的女真人则是死命逃窜,明军则是开始了追击,务必这次要全歼建州女真。
彻底为华夏铲除这个大祸害。
朱权下了马,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这一仗打的极为痛快,他大声问道:“可曾抓住了猛哥帖木儿?”
“殿下!”
程猛飞奔而来,手里还抓着一人,等到了跟前,把这人往地上一摔,说道:“殿下,这是帖木儿的亲信,他知道帖木儿在什么地方!”
朱权看向他。
这亲信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了朱权一眼,然后急忙道:“宁王,我家酋长愿意归降,愿意归降啊!您为何接纳其他女真部落,唯独不接受我建州女真呢?”
“哈哈,这个嘛,说来话长,你且说你家酋长在何处?”
“我……我家酋长不在这里。”
朱权当即大怒道:“既然不在这里,怎么和谈?哼,本王有意与你们和平共处,可你们竟然不知好歹!”
亲信顿时懵了,迟疑了好一会儿道:“宁王,若是我家酋长被你活捉,受制于你,又如何和谈啊?难道我建州女真十余万人,皆要做阶下囚吗?”
“那你待如何?”
亲信不慌不忙道:“我家酋长去了辽东,请求辽王朱植出面调和。到时候,上报大明朝廷,你我皆井水不犯河水……”
话还没说完,朱权粗暴地打断道:“想把辽王牵扯其中,再让大明朝廷出面调和?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啊,将他给本王带下去!”
朱权是真没想到,这猛哥帖木儿是真能跑,就连自家大本营也不要了,就是想有条活路。
为此,还不惜去辽东……
这下麻烦了,朱植是朱元璋的第十四个孩子,生性温和,知书达理,在辽东虽然建树不多,但是颇有民心……况且,这朱植向来不喜欢打打杀杀,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也因为如此,这次北伐,朱权压根没有通知朱植。
所以,只要猛哥帖木儿愿意付出代价,朱植肯定很愿意出面的。
“这下麻烦大了!”
朱权皱眉,思索着办法,程猛大叫道:“殿下,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咱们直接去广宁要人,如果辽王不开门,咱们就硬闯!”
“那可是本王的十四哥啊,血浓于水的手足兄弟啊!”
“如果他不交人,就说明辽王不把您当兄弟,那殿下又何必客气?”
“说的也是!”
朱权眺望远方:“先打扫战场,修整部队。”
“是!”
当姚广孝率中军抵达时,他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还有上百个士卒忙碌着。看到大军抵达,士卒急忙上前询问,姚广孝皱眉道:“殿下呢?”
“正在营帐休养!”
“嗯,你们继续忙吧,我去拜见殿下。”
姚广孝翻身下马,向着远处走去,不一会儿,便碰到了程猛,当即问道:“程猛,此番出征,殿下没受伤吧?”
程猛一愣,旋即拍着胸口道:“有俺老程保护殿下,能有什么大碍,最多受点轻伤!”
“这就好,殿下乃万金之躯,不能有什么闪失。”
“哈哈,这一次,我们足足诛灭了十三个部落,还有十七八个部落归顺,愿意一切听从咱大宁的指挥!”
“咱们部队死伤如何?”
“伤亡只有五百余人,这是一场大胜!”程猛自豪道。
“殿下身负天命,自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姚广孝到了营帐,见到朱权后,认真的拜见道:“殿下果真神勇啊,无论在哪里,就像黑夜里的荧火虫一样,那么鲜明,那么出众。”
“哈哈,道衍啊,本王就喜欢你这股实诚劲!”
“出家人不打诳语!”
姚广孝继续道:“殿下只有五千人马,却能在这东北翻江倒海,大杀四方,直接成了歼敌的主力……倘若殿下率兵十万,这天下又有谁能挡?”
听着姚广孝的吹捧,朱权十分开心,拉着姚广孝坐下,笑道:“你也别谦虚,本王知道,你在外围一直牵扯着女真,给他们施加压力,这才没让他们统一起来。”
“要不是你啊,本王不会打的这么舒服!”
“殿下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
两人相互吹捧几句,朱权便出了营帐,程猛等几个将领都迎了上来,战场已经打扫好了,还有斩获的物资、牲畜,都达到了一个可怕的规模。
所以,要想把东北彻底纳入大明疆域,还要好好规划一番。
“猛哥帖木儿逃到了广宁,去找本王的四哥朱植了,想要和本王调和……”朱权皱着眉,向姚广孝说出如今的问题。
姚广孝略一沉吟,开口道:“殿下可以给辽王一些好处,把帖木儿换出来。”
“就怕本王的十四哥大发慈悲,不愿意交换啊!”
姚广孝又道:“咱们返程途中,反正要经过广宁……要不,殿下就以修整为由,要求进广宁城修整部队,只要能进了城,还怕找不到猛哥帖木儿吗?”
“如果十四哥依旧不肯呢?”
“那就威胁他!”
“可他要是上报朝廷呢?”
姚广孝微眯着眼,闪烁着光芒,忽然道:“殿下啊,您实在是多虑了,据臣所知,辽王性格温和,没有魄力,更不像您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您只要狠心威胁他,他肯定会同意的。”
“不错,道衍确实挺懂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