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景抚着下巴，“这不是情侣装。”
    但这倒是给了他些许设计灵感，市面上的情侣装经常做成一样的款式，这样因为男女风格不同，硬穿成一样的反而会有些不伦不类。
    若只以某些颜色，设计元素来联系两者，不以情侣装为卖点，让顾客可以自行发现其中的小心机和联系，或许是个不错的创意。
    看完苏听云和范凡的表现，柳央怔住。
    输了。
    第一个浮起的念头就是这两个字，哪怕她已经拿到了内定，得到了张阳的承诺，但在看完苏听云的表现，这份自信就减了半。
    这个女人，就像是她的克星。
    柳央紧咬了下牙关，趁着下一场选服装时，拿了手机往厕所走去。
    准备室里。
    范凡总算把泳装给脱了下来，在苏听云再次递来一套睡衣风格的蕾丝睡裙时，范凡恨恨地磨了磨牙，“你怎么不自己穿？”
    苏听云笑容纯良，“更适合你。”
    范凡：“我在你心里就这种形象？”
    苏听云煞有介事地认真想了想，然后绕到萝莉幼齿风格的地方，拎着条嵌着蝴蝶结的连衣裙，“这种形象。”
    范凡无语，她想着必须要纠正苏听云这种错误的观念，于是从衣架上拿了一条干练的通勤小西装，“这才是我的形象。”
    “这件。”
    范凡说完，才发现苏听云压根没有在听，她脸皮扯了下，看了眼苏听云塞过来的一套衣服，抿着唇道：“勉强接受，我去下洗手间。”
    看着范凡起身出去，苏听云顿了会，“出门右转。”
    不过，她话慢了一步，门口那人已经转去了左边。
    范凡绕着弧形的大厦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另一头的洗手间。
    她洗着手，忽然听到隔间里传来一个女声。
    “我要的是必须！张阳你别老拿这些糊弄我，你立刻给导演打电话！”
    导演？
    范凡愣了下，下意识地把水龙头给关了。
    “d&b的代言人只能是我，好，我知道了。”得到张阳的承诺，柳央微微放下了心。
    张阳亲自给导演交待，导演肯定不会不给面子，这样加上副总，她应该没问题，至于那个设计师，他的想法有什么好在意的！
    原路返回的范凡把苏听云拉到一边，说了在厕所里听到的。
    未料，苏听云听完反而笑了，“她沉不住气了，不就证明我们赢了吗？”
    看着她脸上绽放开的笑，范凡呆了下，然后跟着笑了起来，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娱乐圈，苏听云都是特别的存在。
    这让特别讨厌黑幕的她，觉得是一块净土，不会怨愤责怪各种不公，只会抓住每个机会去争取。
    因为有她们的前例，后面也有几人用了组队搭档的方式，但珠玉在前，这些模仿也就显得落了俗套。
    这一回，苏听云特意挑了同款格纹的元素，服饰走的英伦复古风，她一身大裙摆收腰连衣裙，范凡则是格纹英式小马甲。
    她优雅地抬起一只手，范凡微微躬身，凑近她的手背落下一个浅吻。
    矜贵，优雅。
    这两个词在苏听云脑海里勾勒出一个轮廓，她微一抽嘴角，回忆着夜久的举止，双手交叠，白皙的脖颈端庄的抬着，笑容雍容。
    范凡挽着她的手，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上一回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这次她们像是回到英伦贵族，一举手，一投足都写着典雅。
    甄选结果在明确不过，如果是在没有内幕的情况下。
    总算把所有服饰风格都试过一遍，接下来就是等待通知结果了。
    回到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范凡看了眼面露得意的柳央，讥嘲地说：“看样子你一点都不担心？”
    柳央一愣，转头见是她，不屑的哼道：“原来是你？你以为靠着苏听云就能得到代言人？我劝你离她远一点，别到时候被她坑了都不知道。”
    范凡怒极反笑，“苏听云拿不到你觉得你能拿到吗？靠男人是不是很轻松？”
    “你……”柳央冷冷一笑，刺道：“靠男人也是本事，总不像你，男人也看不上你这样的。”
    范凡扯出个笑，一言不发的离开。
    她走到空无一人的准备室，拿出手机，拨了号码。
    “小凡，你居然会给我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娇媚温柔的声音，“在洛市怎么样？是不是想我了？我随时可以去看你……”
    “姐。”
    范凡有些头疼。
    要是让那些粉丝知道，那个在荧幕上以冰山女神闻名，获得几届影后的宝座的范乔是个话唠的话，会不会集体脱粉？
    “帮我个忙。”
    范乔求之不得，早在范凡有意想考表演专业的时候，她就想给她铺路了，甚至还联系了京城母校表演专业的导师，可谁知道范凡居然一声不吭的考去了洛市。
    还禁止她在任何网络通讯上透露她们的关系。
    “想演什么跟姐说，你不是喜欢那个夏千词吗？找他来当男主角怎么样？爱情片不错，我马上可以联系……”
    听着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废话，范凡磨牙，所以她才讨厌给她姐打电话。
    凶巴巴的打断说个不停的范乔，范凡好不容易说完事情，范乔语气遗憾，“搞了半天就这点事？”
    范凡叮嘱，“别做多余的事情，只要让导演公平决定就行了，另外，敢透露我是你妹妹……我暑假就不回去。”
    范乔哦了一声，声音怨念道：“小凡，你好凶。”
    范凡：“……”
    商谈会议室内。
    导演接了个电话回来，副总笑着和他对视一眼，对这次代言人的选择已经了然于胸，一定是张总亲自给他交待了。
    曾景眯着眼睛，侧头看向导演，“小白，你不会被物质腐败了吧？”
    导演唇角抽了抽，把几人填写的签到表放在面前，拿了笔在几个名字上划了个圈，然后看向曾景，“那敢问王牌设计师有什么建议吗？”
    曾景从他手中拿过笔，点在纸上，“难道还需要考虑吗？”
    副总过来看了眼，眉头立即一皱，“导演这不行，张总那边……而且……”
    听他提到张总，曾景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戏谑，导演也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他咬着烟头，像是在纠结什么。
    半晌，“决定了。”
    “谁？”
    曾景和副总同时发问。
    导演把签到表折了几折，塞进上衣口袋，笔尖点着桌面，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而是转头对助理说：“叫她们进来。”
    几人从外面进来。
    导演看了她们一眼，目光停在柳央身上，缓缓说道：“代言的人选我们经过商讨决定……”
    曾景：“……”
    你确定商讨了？
    “由范凡，”导演视线从柳央身上移开，“和苏听云共同担任。”
    “不可能！”
    导演的话一落，柳央失态的喊了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苏听云也有些意外，原定的一人代言变成了两人吗？
    曾景哈哈笑着站起来，“小白，眼光没有被物质蒙蔽嘛！”
    导演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别那么叫我。”
    接到张阳电话前，他主要在范凡和苏听云两个人中犹豫不决。
    她们的表现各有千秋，都有可圈可点之处，一时不知如何取舍。
    然后，张阳便来了电话。
    如果柳央的水准和她们相差不了多少，他或许会考虑选择柳央，但既已经看过苏听云和范凡的表演，柳央自然就无法达到他预期的标准了。
    不过，更加有意思的是，范乔特意打来的电话。
    “小白，你脸怎么这么红？”
    曾景看着导演，诧异地发现他黝黑的皮肤神奇的泛起了红色。
    “滚开！别瞎说！”
    导演掩饰性地咳了声，接到女神的电话能不兴奋吗？
    女神说要公平的选择代言人。
    女神说的都是对的。
    他认为的公平，就是苏听云和范凡两人，纠结的点也在于d&b从未同时有过两个代言人的情况。
    这个宣传片要怎么拍才好？
    听到导演发布结果，那些未选上的人收拾东西离开，唯独柳央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在苏听云和范凡打算签合约的时候，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这不公平！”
    曾景笑了，“哟？你也有觉得不公平的时候？”
    “她们……违反了规则，哪有两个代言人的道理！”柳央口不择言，“导演，你会后悔你这个决定的！”
    导演脸色渐渐冷下来，“选了你我才会后悔。”
    曾景附和的吹了声口哨，身体软的没骨头似的往导演身边一凑，“难得你也有这么硬气的时候。”
    柳央气冲冲的夺门而出，气的发抖的双手拿出手机，刚按了几个号码，脸色扭曲的把手机砸在墙上，四分五裂的手机碎片就像她引以为傲的自信心，散落一地。
    “具体拍摄时间会另行通知。”
    导演收了签约合同，一一和范凡和苏听云握了下手。
    曾景很是自来熟的靠过来，他手里拿着几张纸，纸上用铅笔寥寥画了几个设计手稿，“苏小姐，范小姐，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