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
此刻的赵休,心里忽然又涌起了一股冲动。
他想着干脆离开这座城市算了,甚至可以在大夏联邦找一个极其偏远的地方,然后在那儿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就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自己在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让他有所牵挂的地方。
只要自己不搭车,也不用手机支付,仅仅依靠现金来进行交易,靠着自己的两条腿步行的话,应该是可以躲开别人的监视。
这也算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还不算太晚。
但是。。
也不见得是万全之策啊!这只能防人,能够防鬼吗?
甚至管家或者周先生是鬼怪,那么昨夜蜡笔画出的货郎能骗过它们吗?
就在这时,咚咚咚!
病房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赵休闻声抬起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昨夜见过的胡怀明医生打开了房门,而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好几个人。
一个40多岁的女人,她身后站着几个类似于帮佣的人,还推着一个和赵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
他和赵休差不多年纪,男孩坐在轮椅上,脚上还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妈,我可就要这间房,得是靠窗户,从这儿能看到湖。我同学都说了,晚上要在湖边给我点蜡烛庆生。”
男孩一脸期待地说道。
“行嘞,你这两天就在医院好好观察观察,你说的要求妈都答应你!”女人满脸心疼地弯下腰,轻轻摸了摸男孩的脸。
这时,一个男性帮佣走上前去,和医院的负责人热络地聊了起来。
胡怀明医生在一旁看着,也只能无奈地瞅了瞅赵休。
没过一会儿一个看上去像是负责人模样的医生和胡怀明一同来到了赵休的面前。
“赵休是吧?晚上我们得给你做个检查,你今天就先在观察病房住着吧,我们得好好了解一下你术后的感染情况。”
这负责人也是脸皮够厚,刚刚那个男孩的叫声谁都听到了,他还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赵休心里明白,他今天晚上观察完,等明天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就不是现在这一间了。
眼前这位医生脸蛋圆乎乎的,戴着的眼镜镜片底子很厚,胡怀明站在旁边,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神情。
就如赵休昨夜所想的,这人还是个心没累的医生。
赵休当然清楚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私立医院本来就是有vip客户的。人家放着好好的vip病房不住,非要自己这间,那也确实没什么办法。
顾客就是上帝,但上帝也分等级。
而且看这架势,像他们这样的“上帝”还不是普通的vip,要不然这私立医院的医生也不会干这种神憎鬼厌的事。
不过赵休对这种事情压根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从小就已经习惯了退让,在他看来,审时度势那可是生活中的一门必修课。
就算自己的情况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多年养成的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况且他今夜本来就没打算在医院里度过。
“胡医生,谢谢你给我做的手术,昨夜加班辛苦了。”赵休并没有理睬那个圆脸医生,而是径直朝着病房门口,也就是那位贵妇人以及那个男孩子所在的方向。
可没等他走到跟前,几个帮佣就一下子把他给挡在了外面。
贵妇人还有那个男孩子这时候也都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断了手臂的同龄男孩。
“我也挺喜欢看湖的,夫人。”赵休一边说着,一边不慌不忙地把手机掏了出来,然后打开了一个消费记录的页面。
这正是他上午在医院刷掉的钱,整整元。
众人瞧见后,顿时就明白了赵休的意思,胡怀明反而脸上有了笑意。
“你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小兄弟。这个病房的费用,我们少爷可都已经给你报了。”那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帮佣率先站出来和赵休交涉起来。
赵休听了,只是轻轻摇摇头,他知道和谁说话有用,和谁说话属于拉扯。
“夫人,你们要是想要这间病房,医院肯定能想办法给你们弄到,就我这断了胳膊的也拦不住。
但是,好心情可是不容易有的,您儿子生病了,总得让他开开心心的,虽然病房不值这个钱,可他值!”说着赵休就把收款码给打开了。
那位40多岁的女人听了赵休的话,又看了看自己的孩子。
“妈,给他嘛,就几万块钱而已啦,我同学都已经在湖边点蜡烛了。”男孩已经迫不及待地推着轮椅进了病房,到了窗户边还一个劲儿地招手。
这时候,医院外的人工湖湖边已经有一群男男女女的同龄人点出了一个心形的蜡烛图案。
他的手机视频里也是男男女女的祝福声。
“小烛,你可别着凉了。”贵夫人赶忙追了上去,给男孩披上了一条毯子。
可这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正是活力满满的时候,哪里会觉得冷。
“妈,我不冷。我可不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去玩?”男孩一脸渴望地问道。
“不行,你脚就要拆石膏了,要是再出点儿什么事,以后可就会落下残疾的,你得忍一忍。”女人赶忙劝说道。
男孩烦闷至极。
赵休有时候看着这些人还挺羡慕的,这无关强大或者清醒,能一生都天真的人,往往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当然,有钱也不差。
这时候,帮佣那边已经把钱划过来了,整整八万块。
赵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场病没让自己亏着,反而还赚了七八千。
“这辈子头一次住院还能有钱拿,这事儿可真是够稀奇的。”赵休一边笑着,一边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一些杂物。
大板刀、银鹰都放在大布袋里,钢之镯,遮蔽面纱等东西都装在了一个小包里。
赵休这会已经过了虚弱期,麻药的药效也都失效了,他的手臂痛得要命,心里想着得赶紧回春象厂区找哥布林去。
胡怀明看着赵休休吃力的拎着袋子,还有那打着厚厚纱布的左手,便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包止疼片。
“一次半粒就行,晚上疼的睡不着就吃一点,过几天就好了。”
正准备说要出院的赵休看到他口袋里带出的一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