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青的反应在秦漪的意料之中,不过秦漪并没有生气。
反而是用团扇在宋芷青的鼻梁上点了点,“我为何选你,大抵是你与他人是不同的。”
宋芷青被秦漪的动作一惊后,满面羞红,细声问道:“有何不同?”
这与宋芷青所认识的秦漪有些许出入,她向来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怎么会这般拎不清?
“大概是,他们……是男人?”秦漪说完便低眉轻笑起来,像是被自己这似是而非的话逗笑了。
可是宋芷青就在秦漪身边,观察的自然是仔细。
秦漪虽然是笑着,可那眼眸中并无半点笑意,反而是讥讽更多。
一瞬间里,宋芷青脑海中有根线绷断了,但是她却没抓住。只是下意识的觉得秦漪不会错。
两人之后又闲聊了几句,不似方才的紧张气氛。
秦漪看着宋芷青有些热红的脸庞,清纯干净。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天在公主府,那个误会。
为了以防万一,秦漪还是决定敲打敲打宋芷青。
“我记着,云婉还未许人家是吧?”
宋芷青点了下头,当初她就要嫁了,是秦漪来横插一脚的啊。
“是的。”宋芷青答道。
不过宋芷青还是很感谢秦漪的。
“虽说我不应该多管闲事,但还是想告诉云婉一声,商礼这人,云婉还是不要将其纳入考虑的范围了。”秦漪皱着眉头,她其实也在担忧着商礼的婚事。
她总不能和她一样,去做个假。
商礼若是成婚,必然是这东京贵女,届时这身份一事,如何说?
这东京之中,包括宋芷青一样,谁能受得住?原本俊俏十全十美的官人变成了一个女娇娘?
真是愁人了。
但是显然,秦漪的这番话在宋芷青听来不是这个意思。
宋芷青很容易解读秦漪的意思,就是一句话,商礼是秦漪的,其他人别碰。
可是这秦漪已经要成婚了,莫非商礼已经对秦漪死心塌地了?
一想到这个原因,宋芷青便偷偷向秦漪看去。
眼前这女子半倚在马车上,身姿曼妙如柳,眸色如水,嘴角上翘。
这样的秦漪竟然有些温婉,手指修长纤细,指甲修剪得整齐而圆润,轻摇团扇的样子令人倾心。
宋芷青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纵使是同为女子的她,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怪不得商礼倾心,这般有谋略,学识广博的佳人,谁会错过?
只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在宋芷青看来,秦漪她不会心悦任何人,胸中如此广博的女子怎的会用情爱来牵绊自己。
不过宋芷青也知道,这样的女子也是最有魅力的。真正识得她的人,会被她吸引的。
“是,云婉记下了。”
朝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东京的时候,东京早已经是热闹非凡的景象了。
山林中的薄雾茫茫,东京的喧嚣穿不过山林的安稳。流水承载着情仇淌进了家家户户,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
商礼今儿看完秦疏的学习之后,又被人带着进了晋王府。
“微臣参见晋王殿下,殿下安康。”商礼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进了晋王府。
秦照面上带着笑,上前扶起商礼,“晚舟快快请起,吾今儿可算是得空见到晚舟了。”
商礼随之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过面上还是能看的出些许的疲惫之态。
这可是让秦照好一阵子心疼,赶紧让商礼落了座。“来,晚舟,坐这处。”
紧接着女使给商礼上了热茶,商礼端起茶杯,浅嘬了一口。以商礼多年的品茶,自然是能尝的出这茶是好茶。
她也不吝啬的夸赞道:“啧,晋王殿下这茶当真是上品。”她的眉头舒展开,神情上都是愉悦。
秦照显然是心情大好,剑眉上挑。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杯,茶杯上还在散发氤氲香气。
“晚舟若是喜欢,待会子走时吾让内知给晚舟带上几壶茶叶,晚舟尽管拿回去喝着。”秦照很是很是大方的说道,穿着一身金白色的袍子,远远儿瞧上去,就是贵公子。
商礼并没有推辞,坦荡的受着了。
如此一来,本就欣赏商礼存了拉拢商礼心思的秦照对于商礼那更是喜爱。他就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那微臣就先谢过殿下了。”商礼拱手道。
反正这是她没花半个子儿就得来的,至于这身后的用意,商礼心里面跟明镜似的。但是吧,怎么着也是这么个理儿,还不如痛快的应着呢。
秦照听着商礼公事公办的话脸上不大高兴,“诶,晚舟,现今已经不是这当值的时间,你我年纪相仿,别臣子臣子的,吾心里听着也别扭。”
秦照怎么说,商礼就怎么做,从善如流道:“是,晚舟以后改正。”
在商礼说完之后,秦照脸上简直是笑开了花,明晃晃的写着高兴。
秦照废话也不多说,开口便是邀请,“吾这些日子整日处理公事,烦闷的心思可是一日比一日高涨了,不知晚舟近日可否有空,同吾东京逛一逛?”
商礼眼中笑意更甚,口中还有方才茶味的清香,一直充斥在唇舌之中。
商礼勾唇一笑,语气有些恭敬道:“晋王殿下何须这般,既然晋王殿下有需要,定是晚舟的荣幸!”
“哈哈哈,与晚舟这般人交谈真是身心愉悦。”
秦照不禁发出爽朗的笑声,姿态随意的倚在椅背上。另一只手端起茶杯,似是愉悦的尝了一口。
秦照样貌不差,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扬,透露出几分不羁和自信。
样子是有些狠厉在的,不过因着这张扬的眉眼,给压下去了些。
二人谈了许多事情,每一件事情商礼都能令秦照开颜,都说到秦照的心坎上。
直到商礼走的时候,秦照才知道那蒋府中所说的知己的感觉。
没错,不出方宇卿等人的所料,蒋府的这段谈话被传了出去。至于传到了谁的耳朵里,这就不得而知了。
阳土在秦照身后,出言道:“这样一看,商礼似乎亲近殿下些?”
听到自己这个缺根筋手下的话,秦照眼中带着轻蔑,“他要是能轻易这般,他就不是商礼。秦漪也就不用这么着急。”
“做个戏而已,谁都在做,看谁的戏更高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