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门后,还有吃早膳,看一下今日回门的礼品单子,以及崔九他们去备的马车随从。
等到真正出门的那一刻,距离谢挽幽在房门外等他爹娘出门用早膳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马车的轮子在街道上滚动着,谢殊和卢晚星谢挽幽说着,过些日子,京中的道路会重新浇筑成水泥路,到时坐马车就不会太过颠簸了。
“陛下新登基,前边那位又是奢靡无度的,朝廷的财政赤字好些年了,修路,国库还有银钱?”卢晚星道。
谢挽幽也同样用大眼睛看着谢殊,前世,当今是在十几年后才登基的。
这位天子确实是位明君,不过,现在时间线变了,当今提早十几年当了天子。
也不知道,这品行什么的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大庆的子民,经过前头那位数年的压迫掠夺,再也承受不起再来一位昏庸暴君了。
谢殊道:“放心吧,国库充裕,今年的赋税还比往年少征五成,这两年内税收不会征太多,给民生休养的时间。”
“星星不是说过么,要想富,先修路。”
“国库里的钱大多是这些年星星的点子赚的,还有就是前朝那些贪官家中缴的。”
“从京都开始,慢慢地把路全给修好,过几日还有一些法令要颁布。届时,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谢殊一开始是为了缓解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要见到岳父和小舅子的紧张,才和卢晚星说的这些话。
到后来,他和卢晚星两人在马车内低声交谈着对如今时局、朝政、商业各方面的看法。
他们也不担心谢挽幽这小孩在马车上,听到了会去外面乱说。谢挽幽从小就很聪明,很有分寸,大人们在家说的话,他从不往外乱说。
就是说出去,谢殊有自信,也不会有什么事。
他和夫人所言,一字一句都是为了国家昌盛,朝局安稳。
当今陛下要是知道,还得嘉奖一下他们呢。
谢挽幽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眼眸中的光却越来越亮。
他一下看看谢殊,一下看看卢晚星。
谢挽幽从来都知道,不管是谢殊,还是卢晚星,他们两人都是体恤民生,有大爱大志向的人。
只是,第一次亲眼看着,亲耳听着,他内心大受震撼。
心中,隐隐约约的,也有点对未来生活的规划。
他想:或许以后,成为一个像他爹娘一般的人,也很是不错。
既然重生了,那就该活出不一样的人生来。
当商贾的日子似乎也不错,不过现在,以后尝试着当一名文官或是武将,也都挺好的。
在谢殊卢晚星两人的交谈中,在谢挽幽的内心独自畅想中,甜水巷到了。
今日一早,甜水巷在家的人们就开始在巷头街尾探头探脑的,附近有好事的人家也过来了。
人们就是想看看,这公主回门,和常人的有什么不同。
有人在嘀咕道:“这卢家既然如今有个公主女儿,为什么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还住在这甜水巷?”
“谁知道呢,人当初搬出来的时候,家中不也有好几个一品大员么?”
“快看,有马车来了。”
“来了来了,那人我认识,是侯府的护院。”
……
卢父卢母他们今日早早就起来,换上了新衣服,卢父昨日就告假在家了,帮着卢母把家里里里外外地打扫干净。
今早的早饭和糕点,是他们夫妻俩一块做的,卢岳明在厨房帮忙烧火。
他们一家三口早早站在院门口等着,即使远远近近的打探目光和那些嘀咕声让他们有点不舒服,卢父他们也还在等着。
卢岳明踮着脚,向巷口那张望。
“来了!”在人群看到马车的时候,卢岳明也看到了。
“爹,娘,是阿姐来了么?”
卢父激动道:“是,是你阿姐。”
马车缓缓在院门前停下,谢殊先下了马车,把谢挽幽给抱了下来,再伸手搀着卢晚星下来。
“爹,娘,岳明。”
“外祖父,外祖母,小舅舅。”
“岳父,岳母,阿明。”
“好好好,快进屋,进屋坐。”
卢母和卢岳明来到卢晚星和谢挽幽的身边,卢父则和谢殊闲话家常。
其实对于谢殊,卢父的情绪是有点复杂。谢殊作为同袍官员,他无疑是出色的,是卢父敬佩的人。
但作为女婿,卢父一开始对谢殊印象还算可以,可在卢晚星追随他去凉城,明明知道不该,他心中也还是怨谢殊一家人的。
而谢殊回京这些日子,筹备婚礼的用心,为卢晚星请来的公主封号……
这些,卢父都看在眼里,还有婚前婚后,他眼中满是对卢晚星的珍视爱意,卢父也都看在眼里。
他就是,还没找到和谢殊和谐相处的方式。
谢殊面对卢父,精神也有点紧绷。
两人话语不多,对上眼神后,就是尴尬一笑。
卢母和卢晚星,还有卢岳明和谢挽幽几人去了后院谈话,前厅就只剩下卢父和谢殊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更加尴尬了。
“咳,喝茶喝茶。”卢父道。
卢晚星在后院,还有点小担心前厅卢父和谢殊两人的氛围。卢母看着她,就觉得好笑。
她道:“放心吧,你爹那人不会对你夫君怎么样的。”
卢晚星被卢母这么一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道:“娘,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是怕他们尴尬,刚刚我们在前厅,爹和谢殊两人都没什么话讲。”
卢母道:“那这就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了,你别担心,没话讲不是还有茶可以喝么?”
谢挽幽手上拿着一块云片糕,边吃边点头,外祖母威武。
卢母问卢晚星在侯府过得怎么样,卢岳明则是拉着谢挽幽在问,问他们在侯府过得好不好。
字字句句全是对卢晚星她们的在意,“娘,我们过得很好,你们就放心吧。”卢晚星道,“要是他对我不好的话,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相信你女儿的眼光。”
“你啊你。”卢母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