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
    邢一菲皱眉问：“什么意思？”
    李娟扭扭捏捏说：“他在这过了一夜，然后，第二天早上才走的。”
    邢一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俩一眼，大为震撼。
    “行吧！”
    邢一菲点了点头，然后把笔录递给李娟：“你看一下，确认没问题的话，在下面签个字。”
    李娟也不知能认得几个字，但写自己名字还是没问题的。
    简单扫了一眼，她就在下面签了字。
    “那行，先这样！”
    邢一菲看着我说：“走吧，我送你回修理厂！”
    李娟把我俩送到门口，显然有很多话想问我。
    但当着邢一菲的面，她不太方便开口，只能把话咽进肚里。
    回到修理厂，我问邢一菲：“警官，还有其他事吗？”
    “暂时没有！”
    邢一菲拍了拍我肩膀：“看不出来，你这小孩，还是个惯犯啊！”
    “啊？”
    当时我就是一愣，磕磕绊绊道：“什……什么意思？”
    邢一菲说：“你这一天天的，又是洗浴中心，又是发廊，还得修车，忙的过来吗？”
    不等我开口解释，邢一菲继续说道：“最近老实点，别让我的同事再抓到你！否则，下次谁也保不了你！”
    说完，邢一菲就上车走了。
    我换了身衣服，再次来到丽人发廊。
    “小远！”
    看见我回来，李娟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胳膊：“听说了嘛，上个月三十号晚上，就是刚刚女警官问的那天，咱们县出了人命案！”
    “人命案？”
    我吃惊道：“什么情况？”
    李娟说：“听街坊说，是歌舞厅的一个小姐，被人发现抛尸野外了，就在城西公墓那边！”
    歌舞厅的小姐……
    李娟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那天晚上剪完头发，我去维多利亚载客，带了骷髅男和一个小姐。
    难道邢一菲查的事情和这个有关？
    那天之后，我和骷髅男又见过几面，甚至还交了手。
    但那个小姐，我再也没见过。
    搞不好就是那个小姐出了事！
    否则，警方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在全县范围内开展大面积扫黄行动……
    邢一菲应该是掌握了一点线索，所以才会找上我。
    但得到李娟的口供之后，她很快就把我放了，显然，她手里的线索并不完善。
    我没有杀害那个小姐。
    身正不怕影子斜！
    随便他们查！
    但，李娟的口供，着实帮我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好奇问道：“婶婶，那天晚上，我没在你这里过夜啊！”
    李娟哂笑道：“我这不是怕你出事么！电视里说，这个叫不在场证明！”
    闻言，我对李娟的印象大为改观：“婶婶，你还挺聪明的，反应真快！”
    “那是！”
    被我一夸，李娟小腰一掐，都要飘起来了：“婶婶在这条街上，可不是白混的！”
    我随口道：“这条街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
    李娟煞有介事道：“咱们皮市街，是胜利哥罩着的，你没听说过吗？”
    “胜利哥？”
    我摇了摇头：“干什么的？学古惑仔收保护费？”
    “胜利哥可不是古惑仔！”
    李娟一脸崇拜：“胜利哥是大哥大级别的！这一整条街，都是他家的！而且县城出了什么事情，咱们皮市街都能得到一手情报！”
    我笑道：“原来是个收租的！”
    李娟道：“你可别小瞧收租的！在咱们睢容县，胜利哥认识不少大人物，可以说是手眼通天！对了，下次你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让胜利哥帮你摆平！”
    我一脸八卦问道：“你和胜利哥很熟吗？”
    “见过一次！”
    李娟话音一转：“但我和他老婆很熟，每个月都是她老婆来收租！哦对了，今天还得交房租呢！”
    说着，李娟打开钱柜，整理钞票。
    这时，一辆宾利雅致停在了发廊门口。
    看到这辆车，李娟神色一凛，颤声说道：“胜……胜利哥来了！”
    我朝外面看了一眼，羡慕不已。
    宾利雅致，这可是数百万级别的豪车，听师娘说，有些高配的落地甚至要上千万！
    能开上这种车的人，要么生下来就有了，要么一辈子努力也开不上。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短袖衬衫的中年人走了下来，大概四十出头，看去还挺斯文；旁边跟着一位二十八九、衣着华丽的女人，比李娟还要年轻几岁。
    我小声问道：“婶婶，这就是胜利哥？”
    “嗯！”
    李娟狠狠点头：“凌胜利，旁边是他老婆——甄美丽！”
    到底是有钱人，这位胜利哥的气势就是不一样，走路都带着风。
    而旁边的甄美丽，更是年轻貌美，身姿婀娜，走起路来恨不得把腰扭断，很有电影里大嫂的气质。
    “胜利哥，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娟一脸谄媚，赶紧开门迎接。
    “没事，随便看看！”
    凌胜利大模大样坐了下去：“最近生意还可以吧？”
    “还行！”
    李娟拿出准备好的钱，小心翼翼道：“胜利哥，这是这个月的房租！”
    凌胜利坐着没动。
    一旁的甄美丽把钱接了过去，拉着李娟说：“和你说个事情哈！现在咱们这边的房租，要一年一交了！”
    “啊？”
    李娟当时就傻眼了：“一年一交？”
    “嗯！”
    甄美丽看着手里的钱说：“咱们发廊，今年还差四个月的，你先准备一下，我三天后再过来！”
    “三天？”
    李娟急得都要哭了：“老板娘，就三天时间，我去哪儿借这么多钱啊！要不，你再宽限几天？”
    “那不行！”
    甄美丽拒绝得很干脆：“你自己想办法，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挽着凌胜利的胳膊，一扭一扭的走了。
    “完了，完了！”
    看着宾利车远去，李娟身子一软，差点栽倒。
    我赶紧把她搀扶住。
    李娟刚刚还说，她和甄美丽很熟，看来关系也不咋地！
    讲真，我很怕李娟问我借钱。
    因为我也没有。
    还好，李娟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个劲儿的担心。
    “怎么会变成一年一交呢？”李娟百思不得其解。
    冷静下来之后，她向隔壁几个店铺的老板打听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更加不冷静了。
    因为别家和以前一样，房租都是一个月一交。
    只有自己收到了一年一交的通知！
    而且，还是胜利哥带着大嫂亲自过来通知的！
    “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我分析道：“婶婶，你是不是得罪过他们两口子？”
    “肯定没有！”
    李娟狠狠摇头：“平时我都见不到他们，想得罪也没机会啊！”
    “那就奇怪了！”
    我继续分析：“按理来说，他们这个级别的人，肯定不在乎这点小钱！我严重怀疑，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在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三天之后，我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