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杨林智收鱼俱罗
作者:离耳   隋唐演义群英传最新章节     
    婆媳俩乘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徽州城下。她们即与守城的军兵表明身份。军兵们一听是鱼老夫人驾到,个个神色紧张又恭敬,赶忙放开城门,其中一个机灵的小兵更是迅速派一兵卒陪同车马,一路护送着直奔帅府。
    再说鱼俱罗,自从那天与杨林交战未分出胜负,杨林便鸣金收兵了。自己回到府中,心里是越想越不对。“按杨林的本领,明明是可以再打的,却为何不战自退?这里面定有蹊跷。”
    鱼俱罗紧锁眉头,在屋内焦躁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喃喃自语。想到这里,他生怕有什么变故,急忙下令:“命军兵严守城池,不得有误。”
    第二天,探马突然来报说,杨林连夜拔营起寨,兵退六十里。鱼俱罗满腹狐疑,心中暗想:“这杨林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他这一退,究竟是诱敌之计,还是另有图谋?”说声:“再探!”探马领命转身出了帅府。
    过了响午,又有兵丁匆匆来报:“大帅,鱼老夫人到!”
    鱼俱罗听罢先是一愣,脸上瞬间布满惊讶与担忧,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来到这战火纷飞之地,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飞奔着走出府门。
    见到母亲那一刻,他的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说道:“母亲,您老人家怎么到这儿来了?这一路奔波劳累,又危险重重,孩儿心疼啊!”说着便快步上前参拜,双手紧紧搀扶着母亲,又关切地看了一眼妻子,满脸的心疼与愧疚,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老母亲与妻子接进了府中。
    入座之后,鱼俱罗一脸自责,说道:“孩儿不孝,背母离家来到这里。这也是孩儿情面难却,不得已而为之啊!”
    鱼母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慈爱,说道:“儿啊,这些为娘都知道,只是如今北齐的江山已经破碎不堪,风雨飘摇,我儿为何还守此残局,打这不义之仗?自古道贤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啊!”
    鱼俱罗听到这里,忙问道:“母亲,您老的意思是……”老夫人目光坚定,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依我之见,咱们应当立刻献城归顺。如今局势明朗,大周兴盛乃是大势所趋为百姓谋得安宁,那岂不是首功一件么?也能为咱们家博得一个好前程。”
    原来杨林退兵,并非是出于战术上的考量或者有什么阴谋诡计,而是从礼仪角度出发。杨林深知鱼俱罗是个忠义之士,且其母亲深明大义。他明白若强行攻打,即便能取胜,也难免让鱼俱罗心中留下疙瘩,更可能让鱼母为此忧心。
    所以,杨林选择退兵,以礼相待,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展现自己的诚意和对鱼俱罗的敬重。他相信,以礼动人,远比以武力相逼更能赢得人心,也更有可能让鱼俱罗心甘情愿地归降,从而实现和平解决争端,造福百姓的目的。
    鱼俱罗沉思半响,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道:“孩儿归降大周可以!”随后,他果断地命人把北齐的旗号扯下,那旗帜飘落的瞬间,似乎也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他毫不犹豫地跟着母亲的车马出城,身后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直奔周营。
    再说杨林在军中,早有探马详细禀报,说徽州城大旗已经扯下,鱼俱罗率大队人马来降。杨林听后大喜过望,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说道:“鱼将军能归降,实乃我大周之幸!”忙跟伍建章等众人出帐上马,急切地前去迎候鱼俱罗。
    杨林见了鱼俱罗,忙利落地跳下马来,把缰绳随手交给身边的兵丁,自己则大步紧走几步,来到鱼俱罗的马前,抱腕拱手说道:“鱼将军一向可好?今日能得将军相助,实乃我大周之福啊!”鱼俱罗也赶忙下马,神色恭敬地以礼相还,说道:“杨将军抬爱,俱罗愿为大周效力。”
    杨林等人又拜见完鱼母之后,即让人护送鱼母入周营。杨林满心欢喜,提议结拜,说道:“鱼将军如此豪杰,不如你我与伍建章将军,还有韩擒虎将军、贺若弼将军,咱们五人在此结拜为兄弟,今后同生共死,为大周共创大业!”五人当即在众人的见证下,跪地焚香,拜为了兄弟。
    安排一切妥当之后,杨林与伍建章、鱼俱罗等人整顿兵马,前去收复徽州城。
    此时徽州城门已经大开,杨林带兵入城,只见城内秩序井然。杨林有条不紊地接管军营完毕,又亲自四处张贴安民告示,安抚民众道:“乡亲们莫要惊慌,大周军队定保大家平安!”
    黎民百姓得知是大周的军队前来,无不夹道欢迎,欢呼声响彻街巷。杨林又下令,杀猪宰羊置酒,犒赏三军。歇兵五日,杨林带兵开始向北进发,目标直指另外一要塞洪州,大军士气高昂,一路旌旗飘扬,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喊着响亮的口号,向着胜利前进。
    这徽州的地理位置特殊,恰好和南陈紧紧接壤。当南陈得知北周军队来到此地的消息后,整个国家从上到下顿时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
    在朝廷里,大臣们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这北周军队突然来此,恐怕会威胁到咱们南陈的边境安宁啊!”一位大臣忧心忡忡地说道。另一位大臣也附和着:“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而在南陈的军队中,有一位名叫新永丰的将军。当他听闻此事后,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责任之感。他握紧拳头,自言自语道:“我倒要去会会这北周的军队,看看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于是,他决定化名为普通劫匪在路上劫道,想要试探一下北周军队的实力。
    新永丰暗暗思忖:“若这北周军队只是徒有其名,我定要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道咱们南陈不是好欺负的;若他们果真厉害,那我也好提前为将士们探个虚实,让大家做好充分的准备。”想到这里,他做好了周全的准备,怀着紧张又坚定的心情,静静地等待着北周军队的到来。
    新永丰拦住北周军队的去路,挺直了腰板,扯着嗓子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他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故意装出一副蛮横的样子,随便报出一个名字,“爷爷我叫黑旋风!识相的就乖乖留下钱财,否则休怪爷爷我不客气!”
    那鱼俱罗刚刚归顺北周,正愁没有机会立功表现自己,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大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拦截我北周大军,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看我来收拾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着,便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双腿猛夹马腹,策马向前,嘴里还嚷嚷着:“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叫你有来无回!”
    新永丰手持二百斤铁方槊,威风凛凛地站在路中央,那铁方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怒视着北周军队,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大声吼道:“尔等休想从此过!”鱼俱罗则手持那赫赫有名的金背乌龙刀,胯下战马嘶鸣,那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斗志,兴奋地踏着蹄子。鱼俱罗整个人气势汹汹,犹如战神下凡。
    两人瞬间交上了手,只听得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铛铛铛”的声响震耳欲聋。一开始,新永丰还能与鱼俱罗打得有来有回。他挥舞着铁方槊,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口中还不断怒吼着:“来呀!看我不把你打下马来!我新永丰可不怕你!”
    那铁方槊在他手中虎虎生风,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鱼俱罗也不甘示弱,金背乌龙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宛如一条灵动的游龙,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喝道:“狂妄之徒,休要张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然而,二十回合过后,新永丰的体力渐渐不支,招式也变得迟缓起来。他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地上。他的呼吸也愈发急促,仿佛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地响着。心中暗叫不好:“这鱼俱罗果然厉害,我怕是要抵挡不住了。但我怎能轻易认输,就算死也要拼上一拼!”
    而鱼俱罗却愈战愈勇,刀法越发精湛,步步紧逼,大声喊道:“看你还能撑到何时!乖乖束手就擒吧!”新永丰已经渐渐不敌,局面愈发危急,他的身形开始摇晃,手中的铁方槊也愈发沉重。
    鱼俱罗步步紧逼,手中的金背乌龙刀挥舞得愈发迅猛,那刀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一道银色的闪电,刀光闪烁,寒意逼人。他双目圆睁,怒喝道:“今日你插翅难逃!乖乖受降,还能留你一条性命!”每一个字都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新永丰见势不妙,心中暗道:“不好,再这般硬拼下去,自己定然凶多吉少。”他眼珠急速一转,脑子飞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很快,他便有了主意。只见他突然虚晃一招,做出一副要拼命反击的样子,口中大声吼叫:“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鱼俱罗见状,下意识地收刀抵挡,全神贯注应对他这看似凶猛的一击。
    就在这一瞬间,新永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猛地调转马头,同时狠狠一甩马鞭,口中大喊:“改日再战!你给爷爷等着!”说完,便趁着鱼俱罗这片刻的停顿,急忙逃走。那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扬起一阵滚滚尘土。新永丰边跑边回头喊道:“咱们后会有期!”
    鱼俱罗望着新永丰逃走的方向,气得咬牙切齿,怒吼道:“鼠辈,休要逃!有种回来再战三百回合!”但新永丰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鱼俱罗无奈,只得收刀回阵。杨林见他归来,问道:“鱼将军,为何让那贼子逃脱?”鱼俱罗抱拳说道:“元帅,那厮狡诈,使了个诈,趁机溜走了。末将有罪!”杨林摆摆手道:“无妨,想必此人只是前来试探我军虚实,日后定要多加小心。”
    新永丰一路狂奔,直到确定身后没有追兵,才放缓了速度。他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这北周军队果然厉害,尤其是那鱼俱罗,名不虚传。待我回去向将军禀报,再从长计议。”
    回到南陈军营,新永丰将与鱼俱罗交手的经过详细告知了主将。主将听后,面色凝重,说道:“看来北周军队实力不容小觑,我们需得重新部署防御,以防敌军来犯。”
    杨林看着新永丰逃窜的方向,不禁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悲伤与惋惜。他长叹一口气,感慨万分地说道:“唉,这乱世之中,如此身手的青年,本该有一番作为,为国效力,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功业,却只能沦为草寇,在这荒野之中行此不义之事,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身旁的伍建章看着杨林,轻声说道:“将军,或许他也是被逼无奈,为了生存才不得已走上这条道路。想这世间,多少人在这混乱的世道中身不由己。”杨林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即便如此,这般大好的身手和出众的才华,不能用于正道,为国家和百姓谋福,终究是可惜了啊。这动荡不安的世道,如同无边的黑暗,不知埋没了多少英雄豪杰,让他们的抱负无法施展。”
    鱼俱罗也凑上前来,一脸坚定地说道:“将军莫要太过伤怀,如今我们跟随将军,定当奋力拼杀。待我等平定这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自会有更多的有志之士投身正义,为国家和百姓谋福祉。到那时,定不会再有如此英才被埋没。”
    杨林目光坚定,望着远方的天际,铿锵有力地说道:“但愿如此。我们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当加快步伐,奋勇向前,早日结束这无尽的纷争。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能够安居乐业,让有志之士皆能有用武之地,一展宏图。” 众人皆点头称是,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北周军队继续前行,马蹄声、脚步声混合在一起,犹如一首激昂的战歌。他们带着坚定的信念,迈向未知的征程,那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越发高大而坚毅。
    不消几日,杨林大军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浩浩荡荡地到了洪州城下。这洪州城固若金汤,乃是高颎之子高弘德所把守。
    徽州投降的消息,他早就闻报,这几日里,高弘德可谓是如坐针毡,坐卧不宁,心神难安。他在营帐内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鱼俱罗与我父乃多头差姓之交,往昔情谊深厚,把酒言欢,畅谈天下之事。想不到如今兵临城下之时,他竟不顾情谊,弃城投降,致使徽州城不攻自破。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时而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营帐顶,时而又握紧拳头,狠狠跺脚。
    想到这里,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狠狠一甩衣袖,怒喝道:“来人!来人呐!”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恼怒。士兵闻声匆匆赶来,跪地听令。
    高弘德双目圆睁,喘着粗气大声道:“速速下令军兵严守城池,四门皆要固若金汤,不可有丝毫的懈怠和失误,若有疏忽,定以军法处置,绝不姑息!”士兵连忙应道:“遵命!”然后匆匆退下传达命令。高弘德望着士兵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鱼俱罗啊鱼俱罗,你这一降,让我陷入如此困境,我定要与这洪州城共存亡!”
    此时,杨林身骑骏马,带着伍建章、韩擒虎、贺若弼、鱼俱罗等将领缓缓来到洪州城下查看地势。
    杨林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城池,神色严肃地说道:“诸位,这洪州城乃是大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不想在此有太大杀戮,能减少伤亡,和平拿下此城自然是最好。”
    伍建章捋了捋胡须,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先锋,依我看,这城的东门防守似乎较为薄弱,或许可以从此处寻找突破。但若是强攻,难免会有损伤。”
    韩擒虎则摇了摇头,指着城墙说道:“非也,先锋,我观那南门的地形,若能派一支奇兵绕后突袭,或许能出其不意。只是这一来,战火一起,百姓遭殃啊。”
    贺若弼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开口道:“先锋,我觉得还是应先摸清敌军的兵力部署,再做定夺。尽量避免过多的兵戎相见,能劝降为上。”
    鱼俱罗看了看众人,拱手说道:“先锋,末将愿率一队人马,前去试探敌军虚实。不过,还望先锋以减少杀戮为要。”
    杨林点了点头,说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我们需从长计议,务必以最小的代价攻破此城。”众人皆神色凝重,继续观察着洪州城的情况,心中谋划着破城之计。
    杨林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且回营帐,从长计议。”众人纷纷点头,随杨林一同返回营帐。
    在营帐中,杨林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洪州城百姓众多,若强行攻城,战火纷飞之下,必定生灵涂炭,无数无辜之人将遭受苦难,我实在于心不忍。”
    伍建章望着杨林,一脸钦佩地说道:“先锋仁善之心令人敬佩,可如今我们兵临城下,若不攻城,这洪州城又如何能拿下?长期拖延下去,于我军也不利啊。”
    韩擒虎紧接着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派出使者,进城劝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向高弘德陈明利害,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
    贺若弼却摇头道:“高弘德此人性格执拗,未必会听劝。他若执意抵抗,我们也不能坐失良机,任由他拖延时间,加强城防。”
    鱼俱罗抱拳道:“末将以为,可以先围城,断其粮草,消磨其士气。时日一长,他们城内人心惶惶,自然不攻自破。”
    杨林听着众人的建议,手扶下巴思考良久,缓缓说道:“围城之策可行,但也要防备敌军突围。同时,还是要尝试劝降,能不动干戈解决此事最好。”
    于是,杨林派出使者进城劝降。使者快马加鞭来到城中,见到高弘德,恭恭敬敬地说明来意。
    高弘德一听,顿时怒目而视,大声吼道:“我洪州城兵精粮足,将士们同仇敌忾,岂会轻易投降!你回去告诉杨林,有本事就来攻城,我高弘德定与这洪州城共存亡!”
    使者无奈,只得灰头土脸地返回禀报。杨林得知高弘德的态度,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看来这高弘德是铁了心要抵抗到底,我们只能做好攻城的准备了。”
    众人齐声应道:“愿听先锋调遣!”
    接下来的几日,杨林的军队开始紧锣密鼓地布置攻城器械,士兵们搬运着巨大的投石车,打造着攻城云梯。而洪州城内的高弘德也在积极备战,他不断地巡视城防,激励士兵,城中粮草也在加紧储备,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