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都没有交易，只是姬雾月单方面的帮助。
姬雾月起身，缓缓从姜灿身上离开，重新坐在座位之上。
“多谢了。”
并不是出于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垂眸望向他胸前的银色项链，他又回想起来姬雾月曾经答应他帮他利用多余的灵材。
当初姬雾月将四张符箓和这银色项链交给他时，还说还有一样东西尚未完成，还要一些时日才能做好。
而梦境之中，姬雾月并没有这样的行为，他担心姬雾月在制作最后一样东西，以及将她所制作的最后一样东西交给他时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长公主，之前那件还未完成的东西还在做吗？”
姬雾月点了点头，回应道。
“还在制作中，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不用担心，当初既然答应了你，我已经做好承受这些的打算，虽然会有些反噬，但也不会多么严重，我意已决，你不必劝说。”
她当初让老妪带回来的凤凰翎，便是制作此物的材料之一，制作起来颇耗时间，直至现在依旧没有完成。
当听见姜灿询问这个问题之时，她一眼便看出了姜灿到底在担心什么。
见姬雾月如此决绝，姜灿也只能答应下来。
他只觉得自己亏欠姬雾月的越来越多，而无法回报姬雾月的恩情。
“也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你是未来大乾的国师，对我来说，这便已经是最大的回报了。”
“可这些事情到现在还尚且未发生，成为大乾的国师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过虚无缥缈了，以这为理由，心安理得的接受长公主殿下的付出，我无法接受。”
姜灿如此说着。
“若是真觉得亏欠，觉得想要用些实际的行动回报我的话，那么，”姬雾月停顿片刻，然后继续补充着，“明日便陪我一日吧。”
听见这话，姜灿楞在原地。
姬雾月的话让他格外意外。
姬雾月只要求明日陪她一日？
“怎么，是不愿答应吗？”
“当然愿意。”
姜灿急忙点头回应道。
“那此事便定了。”
姬雾月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
临天街。
姜灿在临天街走着，脑海之中想着的还是刚刚姬雾月最后的莞尔一笑，是大乾王朝长公主的绝美笑颜。
她所提出的要求仅仅只是明日陪她一日而已。
如此简单，如此轻松，算不上什么要求，算不上什么回报。
但是姬雾月最后所流露出的笑容却又让他觉得这便是姬雾月真正所期望的。
她期望的只有这么多。
从书房之中离开后，他便在乾都徘徊着，在乾都的书店之中又买了一些话本，之前那些话本姜璇玑都看完了，此次前来他便为姜璇玑补充一些新的话本。
不过全程，姜灿心思始终不在挑选话本上面，在挑选的过程之中也总是分心。
磨磨蹭蹭，总算是挑选了一些合适的话本，准备回到长公主府时，天色已暮。
一眼望去，在临天街的尽头，毗邻乾都坊市的地方，一堆人群拥挤在一起，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位长官，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这个手环是我们祖上留下来的传家宝，对我和我娘来说非常有意义，能否……”
人群之中说话之人乃是一位小男孩，他的一旁是一位穿着普通衣袍的妇女，妇女手上有一只手环，手环玉质，透亮澄清，品质极好。
没等小男孩说完，两位身穿制服的官兵便将这妇人强行擒拿，试图剥离她手上的手环。
“长皇子有令，凡是可能寻到有灵气的物品，全部收缴至国师府，事后自有补偿。”
皇帝求仙问道，大皇子想要讨好皇帝，于是命令下属在民间搜刮可能含有灵气的物品，将其送至国师府，希望能借此在立储之事上获得优势。
“又是这样吗？”
“唉，都已经习惯了不是吗，他们显然是初来乾都的，带着这样的手环一定会被他们盯上。”
周围人议论纷纷着，他们身上都没有佩戴任何饰品，无论男女老少。
他们说的那些补偿，其价值远远比不上所收缴上去的物品。
围观人群众多，在人群的最边缘，有一位面容苍老，发色灰白穿着一身素白的衣物的雄武老人围观着现场发生的事情。
感知到此处的动静，姜灿也朝着人群之中看去，释放神识，那妇人的手环确实含有少许灵气，不过极其稀少，甚至比不上半块灵石。
妇人拼命抵抗，但是面对两位壮年男子，她的抵抗毫无作用。
眼见这手环即将被一位官兵强行取走，小男孩于是抱在官兵腿上，狠狠朝着官兵的手臂咬了上去。
那位官兵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不过下一刻，他便感觉浑身颤抖，仿佛面临什么重压一般。
姜灿在人群边缘稍微释放威压，这两位官兵便凝滞在原地。
见到两位官兵停止了行动，这对母子迅速逃离。
没了热闹，人群稀疏起来，重新回归正常街道应有的模样。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修为，还有如此善心，真是英雄少年啊。在下想结交一番，不知小友何名？”
姜灿正准备离开，便听闻身后传来一阵苍老雄浑而又有震慑力的声音。
此人也是修士。
姜灿释放神识，这位修士修为境界并不高，刚刚步入炼气后期，便已经苍老至此，恐怕终生无法突破至筑基，大限将至。
他又看向紧邻临天街的皇宫处，只见紫色的龙形帝王气在皇宫上游荡着，守护着大乾那位至高存在。
“随手之事罢了，不值一提，称为英雄少年实在是过誉了。
在下名为姜灿，不知前辈何名？”
姜灿自谦说道。
听到他说出‘姜灿’二字时，老者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可思议，不过老者掩饰的很好，并没有将这份情绪表现出来。
“姬法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