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暧昧气息弥漫开来。
两人陷入诡异的安静。
好在,很快有人打破了瓶颈。
“大人,药已经熬好了,要不要给他灌一碗。”
人未至,声先到。
惊蛰拿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跑了进来,“咦,太好了,小国公爷终于醒了,正好吃药。”
大大咧咧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房间内诡异的气氛。
床上的沈确,偷偷看了一眼苏妤迩,手掩唇,咳嗽了一声,“药拿来的正好,我先喝。”
只是,手臂刚刚抬起,无力的落下。
刚刚扯被子时是,凭着一股力气,现在,伤口裂开,鲜血不断的流出,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苏妤迩脸色一变,“不要乱动,先把伤口处理好再喝药吧。”
她伸手就要扯被子。
而沈确不顾手上有伤,死死抓着被角不松手。
那副警惕的模样,像是良家妇女被人轻薄一般。
苏妤迩脸红彤彤一片,当目光落在那鲜红的伤口时,脸沉了下来,“现在你是患者,我是大夫,听我的。”
四目相对。
苏妤迩清冷的眼眸,满是认真。
沈确低着头,可怜巴巴,“可是,我的身体还没有被其他女子看过呢?”
噗嗤。
惊蛰忍不住笑出声,安慰道,“没事,我家大人已经全部看过,一回生二回熟……啊。”
话没说完,胳膊被掐了。
她一脸委屈的看着苏妤迩。
苏妤迩又羞又恼,瞪了一眼,“你这丫头话太多,先去准备早饭吧。”
“好吧。”
惊蛰意识到说错话,转身跑了出去。
房间内再次陷入安静。
“男女授受不亲,要不然你还是找个看门的小厮给我上药吧。”
沈确抓着被子,可怜巴巴。
实在好笑。
苏妤迩故作镇定,“再说一遍,我是大夫,大夫眼中无男女。”
“可是在我心里有呀?难道你想为我负责?还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失血过多,脸色惨白。
这个时候还不忘了调侃。
苏妤迩不敢看他眼睛,故意冷着脸,“再说一遍,我是大夫,你要是不听话,我只能用别的手段。”
银针握在手上,威胁意味明显。
沈确心里暗暗叫苦,“不解风情。”
他重新躺回床上,手平放在两侧,一副任其为所欲为的样子。
不晓不得的苏妤迩,极力忍耐,脸上才没露出其他神情。
被子掀开,浑身一凉。
沈确下意识闭上眼睛。
手指触碰到身体,药膏冰冰凉凉,手指却热的很。
冷热交替,令人难熬。
他浑身紧绷,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身体不好受,苏妤迩也是如此。
她余光看到的地方,极力控制不去看,眼睛还是不自觉的落在那边。
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抹药膏,包扎。
当所有的伤口全部处理好,苏妤迩出了一身的汗,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而沈确自不用说,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剩下的床单已经湿透了。
被子重新盖好。
“我喂你喝药吧。”
沈确两只胳膊都有伤,行动不便。
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苏妤迩直接端起药碗,舀起一勺汤药喂了起来。
又热又苦。
汤药入口,沈确烫的舌头发麻,下一刻,浓浓的苦味在舌尖蔓延,胃里无限翻滚。
好苦。
他差点吐出来,整张脸皱成了一团,“蜜饯。”
蜜饯还没吃到嘴。
一口汤药又喂入了口中。
一碗苦苦的汤药,喝进去后,沈确觉得自己都快要苦麻了。
“好了,汤药喝了可以再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
拿着药碗,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跑不行。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像要着火了一样。
微风吹来,脸上的热意渐渐散去。
苏妤迩回到房间,看在镜子中通红的脸颊,摇了摇头。
夏日盖的被子太薄。
太明显了,想忽视都难。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冲着门外开口,“那边要仔细看,有事儿随时来找我。”
救命之人要好好照顾。
……
房间内。
沈确嘴巴苦的要死,确定房间内无人,冷脸开口,“蜜饯呢。”
黑衣人凭空出现,单膝跪在床头,“主子,这是您最喜欢吃的蜜饯。”
“哼。刚刚你看到什么?”
“属下什么也没看到。”
沈确满意点头,挥了挥手。
昨天晚上一开始晕倒,的确是装的,后来是真的晕了。
他看了看指尖,眸光冷冽。
该死,竟然毒发。
好在,这次毒发时间极为短暂。
他手握成拳,咯吱咯吱作响,可是当低头时。
天塌了。
被子太薄。
太明显。
他立刻蜷着腿,脸通红一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一天时间匆匆而过。
苏妤迩睡了一觉,来到了沈确房间。
好巧不巧,人正熟睡着。
她走进去把脉,发现一切正常,转身出了房间。
“大人你放心,奴婢一直在这守着,不过您睡觉时苏家那边传来消息,太夫人回来了。”
“太夫人?”
一个威严的面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太夫人是老太爷的嫡妻,这些年一直在寺庙礼佛并不理会家中俗事,已经许久,未曾下山。
这次下山,目的是什么?
和离这么大的事,太夫人也未曾出面。
现在经常回来。
苏妤迩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麻烦来了。”
……
如苏妤迩所说,的确是麻烦来了,大麻烦。
苏家老宅。
苏家众人不在京城,房子仍然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苏家管家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额头冷汗连连。
太夫人威严的面庞,如同蒙上一层寒冰,“你们这些混账的东西如此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通知。”
“太夫人饶命,小的已经去了书信,只是当时您在闭关礼佛。”
苏家只是小门小户。
所有人中苏妤迩身份最高。
当苏妤迩闹合离时,老管家第一时间给太夫人等人去了书信。
无数书信快马加鞭发出,并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老管家只是个奴才,无能为力。
太夫人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那个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不与长辈商量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