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奈一脸钦佩的看着林叶,眼睛里都是那种闪闪发光的小星星。
她问林叶道:“哥,你是什么时候调集队伍过去把爷爷接过来的?”
林叶笑道:“都说了是别人来送。”
子奈:“那是谁啊。”
林叶道:“一个以为会因此而看穿我内心的小气鬼,他大概还会觉得我这次是向他示好,认怂。”
子奈懂了:“陈微微呗。”
林叶道:“他自己觉得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他不知道他的对手其实比他要狠毒的多,如果他们一直找不到怎么威胁或是除掉陈微微的办法,他们就会拿陈叔下手。”
子奈道:“所以你就略施小计,让陈微微主动把爷爷给咱们送过来了?”
林叶道:“也是没办法的事。”
子奈道:“我才不信你有什么事会没办法,你这不就是办法吗。”
林叶抬起手在子奈脑袋上揉了揉,反正在这个小丫头的心力,他就是无所不能的。
子奈从林叶手里接过来扫帚:“我帮你一起打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等着爷爷来。”
她回头问林叶道:“这次爷爷来了会跟咱们住上一阵子了吧。”
林叶点头:“不出意外的话,会跟咱们住上一阵子。”
子奈听到这话,开心的要飞起来似的,她前几日才说过想老陈了,今日她哥就给做好了安排。
有这样一个哥哥在,换谁来做他的妹妹,谁又怎么可能不觉得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兄妹俩人把这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还让人准备了新的被褥。
而此时此刻,老陈已经收拾好东西,眼睁睁的看着一大队禁军在等着他,他真的是太惶恐了,他到现在为止看到这么多当兵的,也还是心里害怕。
这些禁军士兵帮他把东西搬上马车,还扶着他上车,这让老陈心里更加惶恐起来。
“这是......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老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那领队的禁军五品将军回答道:“陈大人说,是京州大营大将军林叶想念你了,所以让我们把你安全的送过去,没有什么别的事,你老只管安心。”
老陈这才踏实下来,想想看,这可是林叶和他儿子商量后的结果。
一想到他儿子和林叶可能已冰释前嫌,而且什么事还都能商量着办,他心里就真的是开心的忍不住,嘴角上的笑意,不知不觉的就露了出来。
得到消息的李词,很快就把这事报告到了石桥山庄那边,他让人轻视王洛神,要不要在半路吓唬吓唬那个老农民,李词认为,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儿,随便吓唬吓唬就能吓破胆。
王洛神得到消息后派人告知李词,不要动这个无关轻重的老农夫。
若动了老陈,那不仅仅是陈微微那条疯狗会彻底失控,连林叶也会变得不可预料起来。
若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导致了满盘计划都成了变数,得不偿失。
其实这也是林叶为什么敢写那封信,直接促使陈微微派人把老陈送到大营的原因。
林叶看的明明白白,那些人又不是蠢货,他们最懂得付出和收益怎么来计算。
王洛神让李词不要轻举妄动,但派人回话的时候,却让李词抓进把针对陈微微的事办了。
李词不是不想办,而是总得找个机会。
陈微微这个人又狡猾又胆小,基本上不离开御园大门一步。要想在御园里把陈微微好好的吓唬吓唬,那不仅仅是要面对禁军和大内高手的事,还可能直接面对辛言缺,辛言缺可是真真正正的高手。
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辛言缺到底到了何等境界。
李词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派人联络一下陈微微身边的人。
不说别人,现在在陈微微身边正得宠的丘元曲,就是王家安排过去的人。
陈微微不离开御园,也下令他手下人不准随便离开,可丘元曲是个例外。
陈微微似乎对丘元曲很信任,几乎所有需要离开御园去办的事,陈微微都交给了丘元曲。
在办案的所有人之中,唯有丘元曲算是比较自由的那个。
但是要想找到丘元曲,还是得等丘元曲主动出御园之后。
李词当然知道王洛神已经有些心急了,陈微微那个家伙表现的越来越失控,若再不给陈微微一点压力,让陈微微知道该有敬畏,那谁也不知道不可一世之后的陈微微会做出些什么荒唐事来。
李词安排的人在等了两天之后,总算是等到了丘元曲离开御园。
不久之后,丘元曲就坐在了李词面前。
两个人见面的时间极短,连一刻都没有,丘元曲就从后门出去,迅速的离开了。
当夜。
陈微微翻看着兵部那些人的供词,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他很不满意。
这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如今的供词很难给这些人定下什么必死无疑的大罪。
他知道辛先生的意思,既然是交给他的案子,那就是奔着所有落案的人都要赶尽杀绝去的。
辛先生现在希望他做那个恶人,那他就必须把恶人做好,而他也很想做这个恶人。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转折,而每一次转折之后,他的气运都会再一次提升。
最初他跟着他座师去冬泊,他座师本意是杀了他,夺取他体内的不死魔功,可是后来座师非但没有杀他,反而还帮了他。
然后他机缘巧合创建了上阳北宗,然后又进一步的来到了歌陵城,进了上阳宫奉玉观。
可他进来之后不就,上阳宫就被天子削弱了,而且是大刀阔斧的削弱。
上阳宫的人,哪怕是大礼教神官,都不再如以往那样可令朝臣畏惧。
这是他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的地方,但紧跟着辛先生就把他带到了身边,让他办案,还给了他一个大内侍卫副统领的职位。
他可是大玉立国以来,唯一的一个上阳宫大礼教神官,还简直大内侍卫的人。
大内侍卫副统领不是什么大官,这不是陈微微的终极目标,他的终极目标一直都在随着机遇的变化而变化,毕竟在不久之前,他的终极目标就是来奉玉观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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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既然已经迈出了做官的第一步,那这路就要越走越快越走越顺也越走越高才行。
百姓们是敬重上阳宫的神官,可百姓们更怕真正的官。
在受人敬仰和得万千实惠相比的时候,那么谁都会选择后者,况且做官做大了,比如到宁未末那个高度,一样受人敬仰。
“丘元曲回来了吗?”
陈微微往外问了一句。
他手下人连忙回答道:“丘大人早已回来了,正在刑房那边审讯犯人呢。”
陈微微道:“我不是说过吗,让他回来后直接来见我。”
他手下人张了张嘴,没敢回答。
陈微微道:“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直说!”
那手下人道:“一个多时辰之前大人交代,要分析案情,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丘大人回来后,没敢来打扰大人。”
陈微微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说过,于是看了看外边天色,他也好一会儿没有动过了,索性起身,到刑房那边去看看。
到院子里,他看到一条獒犬,正在撕咬着一个犯人的大腿,那犯人竟是一动不动,连反应都没有。
陈微微迈步过去,一脚将那獒犬踢开,把那犯人脸抬起来看了看,竟是不知何时没了呼吸。
而那獒犬满嘴是血,显然刚才也吃了不少大腿上的肉。
陈微微心头有些火气起,一掌隔空拍过去,那条獒犬哀鸣一声就飞了起来,撞在院墙上的那一刻,化作了一团血雾。
“这狗是谁看着的?”
陈微微往四周一扫,他手下人全都低下头去,没人敢与他对视。
“狗咬过人的,或许还是一条好狗,毕竟是听人话让它去咬人的,但吃过人肉的狗,那就不是狗了。”
他手下人个个噤若寒蝉,连话都不敢说。
“这狗是谁看着的?”
陈微微又问了一遍。
在他这般压力之下,一个手下迈步上前,抱拳俯身道:“回大人,是属下看管。”
陈微微道:“一条狗在吃人肉你都不管,你或许还觉得这事有点意思,那如果有一天你的狗趁着你睡着的时候,也开始吃你的肉呢?”
那手下连忙跪下来:“大人,属下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
陈微微道:“我办案的手段确实有些狠厉,但还不至于拿人肉来喂养我的狗。”
他忽然一掌拍在那人的脑壳上,那人还不如那条獒犬,獒犬还哀嚎一声,那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脑壳就被陈微微一掌拍碎了。
“你今日能看狗吃人肉,他日就可能变成狗来吃我的肉。”
陈微微随意一脚将那无头的尸体踢开,然后看向已经闻声从刑房里出来的丘元曲。
丘元曲吓了一跳,快步向前,俯身道:“大人恕罪,是属下没能约束好他们,还请大人治罪。”
陈微微道:“不关你的事,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手下人没规矩就该教训,而不是把事揽在自己身上。”
他问:“让你出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丘元曲道:“兵部的事,不好再往上了,兵部尚书死陛下钦定的人,而且这个案子也是他和陛下当时一起设计要办的,案子只能到这个侍郎这。”
“属下去查了查兵部尚书的亲戚朋友,想从中找到个突破,可是这人在歌陵城内,竟是没有亲眷。”
陈微微想了想,觉得兵部的事确实也不能太过放肆了,若他想动兵部尚书,怕是连辛先生都不答应。
“那就这样吧。”
他转身要回去,丘元曲道:“大人,属下今日出门办事,听到有人议论。”
陈微微回头看他:“议论什么?”
“说大人把陈老先生送去了京州大营,原来早早就抱上了京州大将军的大腿,还说......”
陈微微皱眉:“够了。”
他转身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去把兵部的卷宗都拿过来,我要看看是否和林叶有什么不寻常的联络。”
丘元曲听到这话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就忍不住的低头笑了笑,没敢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