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一瞬间,非常君便明白了伏字羲此举的用意,不得不说,确实是好算计,也是当初局势之下最好的选择。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转而好奇玉离经生母的身份,看师兄这个情况,应当是知晓的:“好算计,母方呢”事实上蔺重阳确实知晓,只不过,这个答桉有些出乎非常君预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幽界原始魔君之妃,寰灵。”限制了玉离经的,反而正是他那一身血脉,有先天神皇之气压制,修行儒门功体不难,但就算他再如何努力,也无法修出儒门圣气。蔺重阳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算下来,他与你亦是关系匪浅。若从血脉上看,你们能算半个同族,他之生父伏字羲能算做你之旧臣,他之义父玉逍遥是你之好友,他之亚父君奉天与你我亦有不浅的交情。”只看背景,玉离经并不比夏承凛以及敬天怀他们差,心性上亦是如此,只是性格上各有侧重,天赋上各有长短。魔族与鬼族混血,血脉本身邪上加邪,其实与三教功体的相性非常一般,甚至能说非常差。至于说玉离经与君奉天的关系,对现在的非常君来说,这并不是问题。上一代的恩怨,止步于上一代便够了,君奉天想弥补,非常君早已放下,两人如今的关系虽然谈不上朋友,但也不差。细说起来,君奉天可比他惨多了。而后,只闻非常君说道:“若是我没记错,那一招师兄应当也会吧。”他打的主意,蔺重阳自是知晓:“自然。”“玉离经天资不差,心性亦属上乘,将来接我的位置正好。”单说天资的话,其实墨倾池更好,但他之性格相较起辅左别人,更适合自己单开一脉。疏道谴等人能力差了些,只适合领导中层。至于云忘归等众人,剑儒师叔的徒弟斩获,以及师兄之前带回来的殢无伤,职能基本能够确定是对标尹兄,也就是将来去帮小师弟凄城的忙。作为非常君此前唯一的弟子,凛若梅身为天疆宗女,自然不可能常驻德风古道就职,算来算去,他只能重新收一个。若是普通的收徒,那自然无需知会蔺重阳,但事关儒门大局,那便需要师兄点头,因为这其中关系着的,是一脉的传承与延续。自然需要提前定好,然后进行相应的培养,以及铺路,等需要的时候再找人临危受命,黄花菜都凉了。再加上,儒门是个极重师承,以及师徒名分的地方,若是背后无人背书,别说一脉副主事,就算是一脉主事,说出去的话也不一定有多么管用。《我有一卷鬼神图录》“虽然他之记忆被封印了一部分,但此事尚需知会君奉天,既然是你之决定,那便自己与他去谈。”对于此事,蔺重阳自是赞成。“好。”应下之后,非常君继续说道:“对了,师兄,若梅前段时候来信时,与我提过天疆鳞族诞生了一名不世其才,已被她父亲收为传人,将来可能要来德风古道进修一番。”这里的鳞族不世奇才,自然是彼时乘坐越行石前往苦境的炽焰赤麟,蔺重阳更改了路线,将其降落地点设定成天疆。能被好友凛牧收为传人,想来是对其各方面都非常满意,如此,赤麟此世也能有个圆满的童年。“此事由你安排便是。”对于师兄不负责的行为,非常君暗自运功,话语未落,本体便已远遁,原地只留下一道影子将话说完:“如此,我便先去昊正五道了,话说回来,师兄你与嫂夫人打算何时成婚趁我还年轻,能帮你们把孩子带大。”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蔺重阳一愣,回过神后连面前的影子都已经消散。最终,只能不轻不重的说一句:“臭小子!”几乎所有人,都比他们两个当事人,更关心他们的进展,蔺重阳都有些后悔回来了。昨晚家宴结束后,霁无瑕便被身为师姐的慕灵风拉走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别看“映霜清”这个马甲温和澹雅,这都是浮于表面的假象,自家师姐到底什么性格,蔺重阳可太清楚不过,八个字形容:豪放爽朗,直率大气。两者反差极大,虽然知道师姐不会坑自己,毕竟是亲师姐,但……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顺其自然吧。”将杂念清空,蔺重阳之身影宛若云气,在原地消散,化于无形。他的具体情况,除了霁无瑕与蔺天刑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晓,一次皇化魔赦对他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损耗。他们这一代还是人太少了,就他与慕辞能作为顶梁柱,师兄,师姐以及师弟的实力都差了些,君奉天迟早要回去云海仙门。算来算去,还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至少,下一代还有足够的成长时间。回到粹心殿后,蔺重阳研好了墨,在长桉上铺开一张宣纸,开始提笔筹算接下来之事。丘山百妖路一战,基本上可以确定,不久之后便是佛历之战,天佛原乡那边,经过外聘高僧,如今已经基本上算是恢复了部分元气。现在的他所能看到的事物,远比从前更多,佛历之战本身,其实并不是太严重的事情,但它背后所透露的信息,却一点都不少。历族能在某个平行时空一统天下,哪怕那个时空可能演化并不完全,但能做到这一步,必然有其特殊性,才能作为被魔始选中,用来背锅挡劫。混沌五气之中,太初之气在中阴界,太素之气应当在楼至韦驮手上,孕化太极之气的混沌玄母应该也在天佛原乡的掌握。太始之气与太易之气不得而知,后世历史中出现的,皆是天命重启,经由重新孕化所成。不管局势如何变化,有一点可以确定,五剑诛天历都绕不开中阴界这一环,若放任不管,红潮便会被引入苦境。除此之外,还有止战之印与圣魔元史,一者是天意犯病,一者是阴谋家的作品。如何插手,又要插手多少,如今天命尚未开启,暂时无法确定。“玉老秃啊玉老秃,我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你之道统。若你在天有灵,便帮我做一次决定如何”确定目前掌握信息后,蔺重阳感慨同时,随手将桌上的宣纸焚尽。他手中的毛笔,在隐隐约约之间,有诡谲邪异的光芒亮起,宛若水墨晕染,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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