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那个查总裁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说，如果是好人的话，会想着让自己的儿媳妇动手脚，自己发号施令想要偷税漏税吧？但是那个卓识告诉我们的，主要是向所有人宣布的，说这四个人因为偷税漏税，因为没有面子，面对所有的人，所以才从楼上跳下去，让这些人不要再去议论。这四个人的偷税漏税的行为，因为他们不希望自己的灵魂留在这个社会上还要说的这些。”

    “查氏地产原来里面这么的黑暗？原来他们也干这种事情？原来他们也这么不懂法律？他们这么大的公司挣的那么多的钱，难道都想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吗？难道都想吞下去吗？难道真的不仅不想交税吗？要知道交税为国为民，他们这些都不懂吗？”

    “哎！也是该死，也是有一点点羞耻心才会从楼上跳下去，这四个人也应该跳死，不然我们整个城市的所有的东西都被他们刮干净的，然后吞进自己的肚子里，这样才可恶呢。”

    “总算他们他们还有一点点羞耻心，他们还有一点点人性，所以才会早早地死去，那样，让这些善良的人来做房地产行业，就像卓识一样，其实卓总裁非常地善良——”

    ……

    卓识善良？！

    楚离医生的母亲，在菜市场逛了一圈，听到的这些议论纷纷。

    再也听不下去了，随便买了几个菜，就这样，气呼呼地离开了菜市场。

    清洁工再也不想搭理这些事情了，再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了，因为这些事情真的不是一个清洁工管得了的。

    明明是那样的，却要被人说成是这样的。

    明明消息是那样的，却要被人篡改成这样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社会上到底还有没有公德心？

    在这个社会上的新闻到底还没有真实感？

    到底有没有真实的存在？

    想来想去，这个清洁工居然觉得自己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很想帮助查总裁，很想帮助查夫人，当然也想帮助大少爷，其实大少爷除了聊聊微信也没什么坏心眼，也没干什么坏事，那个大少爷想想就是如此的可怜，平时不怎么爱说话，虽然家里有钱，但是显得非常的低调，衣着打扮都是那么的接地气，平时也并没有耀武扬威的样子，多一句话都不说对员工也不是大喊大叫的。

    这样的人为什么可以死去？

    真的是太可惜了！

    但是这个大少奶奶虽然看起来有一些坏心眼，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毒辣的女人，但是想想是一个女人，为了拼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的前途，这有错吗？

    其实这个清洁工压根就不会反感大少奶奶所做的一切，反倒是认为女人这样肯拼搏，反而不讨厌呢。

    楚离医生的母亲，记得清清楚楚，听得清清楚楚，卓识在一个劲地要挟查夫人，要查夫人把客户交出来，卓识就是在利用以前他们之间的那种暧昧关系，以前查夫人曾经喜欢过他那一段经历，他想以这种方式要挟查夫人接受这些客户的信息，就想把这些客户以这种方式要回去。

    卓识居然想利用年轻时候的，查夫人不敢面对的，那一段关系，想让查夫人身败名裂，以此来要挟查夫人，让查夫人放下客户，给自己客户，让卓识地产发展下去。

    这个男人也算是一个善良的人吧？

    想到这些的时候，清洁工居然有一种想报复卓识的感觉……

    卓识！

    做戏还没做够吗？

    即使查夫人不在了，即使昔日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查氏地产不复存在，即使查氏地产所有的人也不出来了，即使查氏地产在整个城市里面销声匿迹，即使查氏地产也不再出现，为什么这个卓识还要在这里破坏查夫人的形象，还要在这里破坏查家的形象？

    还要在这里污蔑，查氏一家人？

    怎么可能偷税漏税？

    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偷税漏税之后又跳楼？

    查总裁那么积极上进的人，为什么会跳楼？

    大少奶奶那么要强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去跳楼？

    大少爷那么无拘无束，那么无牵无挂的一个人，那么洒脱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跳楼？

    ……

    楚离医生的母亲，就那样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家里，拎着菜篮子，拿着自己的钱包，忽然之间，捏捏自己的钱包，钱包里面全部是空空的。天哪！买菜花了那么多钱吗？这个女人低头看了一下菜篮子，才发现自己菜篮子里满满，一菜篮子的全都是那些海鲜那些螃蟹那些龙虾还有那些昂贵的药材之类的东西。

    难道无意识当中就学着查家的保姆买菜那样的感觉吗？

    就帮查家买了一次菜，为什么就学会大手大脚花钱了？因为查家买了菜可以报销，自己家里向谁报销？想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女人又一下子愣住了！

    即使买一个菜也想到了查家吗？

    楚离医生的母亲不得不想起查家，因为这些菜，因为这个菜篮子，因为当初帮查家买菜就是这样的装束，也是挎着菜篮子、拿着钱包，然后去了菜市场，然后挑这些昂贵的菜，就这样装进菜篮子里面。

    不需要考虑菜的价格，不想考虑多少钱，也不想考虑要省着点花，只是挑最好的材料就可以了，只是挑最贵的菜肴就可以了，因为查氏对所有的家人都很好，希望所有的家人都吃得很好，希望所有的家人都过得很好，其实这个时候想想查家的四个人，虽然大少奶奶有一些横行霸道，但是其他的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可怜。

    特别是那个查夫人，查夫人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事情……

    “妈！”

    楚离医生的母亲，忽然之间，听见孩子叫了自己一句。然后猛地抬头，一眼看见自己走到了旁边的路上去了，天哪！

    难道自己已经找不到家门了吗？

    清洁工赶紧扭头，赶紧掉头，赶紧往家里的方向走去，然后尴尬地笑笑，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走到自己儿子面前的时候，伸手，温馨地摸摸自己儿子的脑袋。

    儿子的头发是那么的顺溜，儿子的后脑勺是那么的可爱，儿子的后脑勺平平扁扁的，摸起来是那么的舒服，手感是那么的好，儿子真的很帅气，连脑后老少都是那么的漂亮，孩子的脸蛋也是那么的稚嫩，那么的好看，长大了儿子一定是一位很帅，很帅的小伙子——

    小伙子？

    楚离医生的母亲，摸着儿子的手就这样停住了，因为清洁工想到了一个问题，想到了另外一个和儿子年纪一般大小的孩子，那就是喂过饭给那个孩子吃的，就是那个查萧玉。

    查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去世了，查家还有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学生。还有两个人存在呢！这两个人哪里去了？这两个人难道没有出现吧！学校里一定等着接他回家。

    查萧玉，一定在学校里等着急了，一定没有等到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爷爷奶奶去接他放学了！

    他的叔叔也离开了国内？

    想到这些复杂的问题的时候，清洁工居然放下了菜篮子——

    “儿子，你等一下妈妈，妈妈等一下回来给你做饭行吗？妈妈还要去干一件事情，还要去接一个小孩，因为这个小孩呀，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他的爷爷奶奶都不在了，我要去接他回来，我要管他，因为我不管他没有其他人管他了，因为出现了这种事情，所有的亲戚，所有的朋友，所有的人都离查家越来越远，都见了查家就绕着走，怎么可能有人管呢？想想这个小孩子，和你一模一样的大小，我想一定不能让这个小孩子在那里哭泣，一定不能让这个小孩子没有饭吃，妈妈不得不管这件事情，因为妈妈真的是和这个小孩子有了一定的感情，虽然只在他家里呆过一天，虽然只做过一顿饭，但是我觉得这个孩子和你一样的可爱，虽然有点调皮捣蛋——”

    楚离医生亲说完之后，立马放下菜篮子，立马转身，立马大步地往外面走去，但是儿子好像很不高兴似的，而且儿子的父亲好像也很不高兴，从厨房里面冲了出来，父子两个都挡到了这个女人的面前，大眼瞪小眼看着母亲，都唉声叹气，都摇着头，母亲不知道怎么搞的，连这样的消息都不知道吗？

    母亲的脑子真的有问题的吗？

    母亲的脑子受了刺激的吗？

    出了这种事情这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还呆在这里？

    这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还安安静静地呆在教室里面上课？

    真的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真的不知道母亲的脑子到底怎么了，母亲总是要想起那一家人，母亲买一个菜都能想到那一家人？

    “妈，就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做饭吧，你就安安心心地忘记所有的事情，你要忘记查总裁，忘记查夫人，忘记大少爷，忘记大少奶奶，忘记查萧玉，这个查萧玉，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又不是不认识，爸爸都认识的，这个查萧玉，就是我的同学，早就离开了，早就被一个叫文斯民的人接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户人家接走了也不说一声，不会再来了，听老师说，这个孩子不敢呆在这里学习，因为怕仇家报复，因为怕惹事，所以呢，好像去了朋友的家里，也好像去了国外，反正哪里去的都不知道。反正这些不是我们应该了解的事情，妈妈你也管得太多了，其实人家的孩子被仇家弄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也对。

    跟自己没有关系！

    楚离医生母亲，忽然之间，觉得儿子长大了，觉得儿子说的话真的有一定的道理。

    为什么老是想到别人家的人，为什么老是想到这些不好的事情？

    人家早就处理好了，还轮得到我一个清洁工吗？

    于是一种油然而生的自卑感又一次从这个保姆的心里钻了出来，这个清洁工居然摇摇头，苦苦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就这样，弯腰拎起菜篮子，一步一步地熟练地往厨房里走去。

    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楚离的爸爸接过了菜篮子，然后对她说了几句温馨的话，也许这辈子就说过这么几句温馨的话，叫自己的老婆去房间里休息，他来做饭。

    不管了！

    楚离医生的母亲，慢慢地走向自己的房间里，儿子从后面跟着上来，儿子还端了一杯水，递给了自己的妈妈，安慰着妈妈，叫妈妈一定要想开，叫妈妈不要老是想着过去的事情，儿子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需要老是想起，老是想起的话，自己怎么生活，听着儿子这些像大人似的话的时候，这个清洁工居然觉得有一种感动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眼泪就从眼角这样流了下来，清洁工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本身自己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自己也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流眼泪，难道是因为那四个人自杀了吧？

    难道是因为查总裁、查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这四个人的灵魂来了吗？

    楚离医生的母亲想到灵魂的时候，立马踮起了脚，立马关起了窗户，拉上了窗帘，然后浑身发抖，就这样，钻进了被子里，将被子把自己牢牢地盖上。

    任孩子在外面大声地叫喊着自己，也不想搭理，因为不敢搭理，因为怕灵魂已经跟着过来，因为怕自己做恶梦，因为怕吓着自己，尽管这个清洁工一定不敢一个人睡觉，于是清洁工又掀开了被子，将儿子搂着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对孩子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一定要帮助妈妈，什么一定要赶走那些鬼魂，什么一定要保护妈妈，一定要不要离开妈妈，妈妈很害怕，妈妈怕那些鬼魂，讲来讲去，这个女人发疯了……

    疯子！

    楚离医生母亲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变得疯疯癫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病了的。

    反正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女人就不出家门，也不敢开窗户，也不敢打开房门。

    如果有人要进房门，都要问问，是不是儿子，除了儿子谁也不要想到自己的房间里去，除了孩子谁也不答应，除了见孩子其他任何人找他，都说不在家里，都是没有空，多少生病的都是发疯了。

    然后这个女人变疯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里。好长一段时间，真的没有人来这个家里玩，直到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儿子的学习成绩依然是那么的好，这个女人才缓缓地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这样消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