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脸汉子陪同二人踏上庄前石阶后,当门而立的四名黑衣大汉,齐齐向他躬身一礼。
这时,黄脸汉子转过身来笑道:“我奉命将两位迎驾至此,稍侯片刻自有庄内之人前来接引,在下因职责在身,不能久留,就此告辞!”
说完之后,向着聂玄二人微一抱拳,身形腾起,立即如飞而逝。
聂玄望着黄脸汉子消逝的身形,淡淡一笑,回过头来,却望见那四名腰跨鬼头刀的黑衣大汉,个个均似木塑一般,傲然挺立不动。
聂玄感到十分奇怪,心中暗想:这四人为什么不入内通报,一直呆立不动是什么意思?
仔细一想,旋即明白,这显然又是樊家故意安排的!
聂玄向那四名大汉冷笑一声道:“喂!你家主子叫我们前来赴约,你们四个不去通报,像个呆鸟一样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这就是樊家的待客之道?”
四名黑衣大汉目光微转,齐齐冷哼了一声,转头不理聂玄。
聂玄眼睛微微一眯,一道精光射出道:“四个看门狗就这么大的架子,我要是不活劈了你们四个,也不知道我聂玄的厉害!”
那四名黑衣大汉闻言之下,这才惊恐的的往一旁三开,但是聂玄的掌势,已骤然如狂涛般涌起,向着四人扑了锅去。
这四名黑衣大汉,不过只是樊家司职手下,修为虽然都在元婴期,但是在聂玄面前,这点修为根本就是平庸之极,所以面对聂玄声威浩大的掌风,如何能躲闪得开?
四人才觉眼前一花,聂玄的掌势已到了他们头顶。
正在这危急之时,樊家那敞开的大门内,如鬼魅般掠出一条人影,狂笑声中,带看一股劲风迎向了聂玄。
其实聂玄出手并没有想要了他们四个的命,只不过是要稍微给他们点苦头尝尝,虽然掌势看起来惊人,但是并没有多大的威力。
然而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所发出的攻击却是威力惊人,其中蕴含的力量极大,聂玄不禁冷笑一声,自然也随之加大了自己掌势之中的力量,一道红芒猛然炸开。
只听到一阵有如夏日惊雷般的轰然爆响过后,刚才从门内冲出来的人影口中发出一声怪叫:“好掌力!”
话音未落,人影又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向了门内,而聂玄却是依然站在原地,脚下分毫未动。
聂玄面带傲然,注视着从门内缓缓走出来的一位年约四旬,生像威猛无伦的银袍中年大汉。
大汉的脸色微微泛白,显然刚才和聂玄的一掌撞击,他吃了亏,不过即便如此,他仍然以最快的速度从门内走了出来,面上也露出笑容道:“哈哈,聂庄主的名头难怪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响遍整个天穹星,厉害厉害,我寒江雪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了!敝人迎接来迟,还望两位恕罪!”
听到对方的名字,聂玄心中不免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位寒江雪也是当今修真界中一位鼎鼎有名的独行散修,凭着一件奇形法器极冰尺和一身神秘莫测的修为,不知挫败了多少修真界内成名露脸的高手。
此人性情豪迈磊落,与修真界内不少高手都有着点交情,但是,他的师承派别,却一直是深讳不露,所以也从没人知晓他的来历。
让聂玄感到吃惊的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被樊家给网罗来了!
虽然聂玄是第一次见到寒江雪,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和内容上,对他有了一丝好感,淡淡一笑道:“过奖了,寒道友的修为也不差!”
这时,寒江雪又对着皇朔道:“久仰前辈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终于见到了,请受晚辈一拜!”说完之后,恭恭敬敬的一躬到底。
皇朔似乎对他也是颇有好感,哈哈一笑道:“寒道友客气了!”
寒江雪一伸手道:“两位贵客,请里面请!”
于是聂玄和皇朔二人微一点头,便迈步走入了这枫露樊家。
进入樊家之后,聂玄流目四览,只见楼阁重垒,深沉无际,红墙碧瓦,四处亭台水榭,假山花棚,仿佛进入了人间仙土,世外桃源一般,看样子樊家倒真是抱着大隐隐于市的想法,在朝云城内构建出了这么一个所在,不过所花的代价绝对不菲。
寒江雪虽然是在两人前面引路,但是却不时的回头向二人介绍樊家之内的格局风景,俨然就像是樊家的半个主人一般。
在寒江雪的引导下,一行三人缓缓穿过一道曲折的回廊,踏上一道大理石的台阶。
台阶上面又是一个宽阔而幽雅的庭园,随着各人缓缓踏升的脚步,聂玄自寒江雪的肩头望去,已经可以看见在这座庭园之中,一座恢宏雄伟的大厅前,赫然立着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一群人,约有数十人之多。
当聂玄踏上最后的一级石阶时,他已经看清站立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是位身着儒衫,面庞晶莹如玉的中年书生。
这中年书生身后束手恭立着两个身着紫衫,神态冷峻的高瘦老者。
另外一个风姿绰约,已届中年的美妇人,却立于他的身旁。
人群之中并没有樊龙的身影,也不知道是樊飞墨故意不让他来,还是因为那晚被聂玄给吓到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不过这些人中,最令聂玄注意的,却是一高一矮,两个腰缠虎皮的披发怪人,因为自己竟然无法看透他们的修为。
这两个怪人相貌狰狞,一边一个,站在人群的两边,一双牛眼恶狠狠的瞪着聂玄和皇朔,看他们的模样,似乎就像是和自己二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样,恨不得用眼光杀死自己二人。
这时,那中年书生文质彬彬的踏前两步,优雅的含笑说道:“老夫樊飞墨,身为樊家家主,见过邪皇皇老前辈,还有皇老前辈的义子新任邪皇聂庄主!樊家能得两位玉驾莅临,可谓蓬壁生辉,只是老夫因为有点私事,迎接来迟,还望两位勿怪才是!”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樊龙和这个丰神俊朗的中年书生在外貌上有着几分相似,聂玄真没想到他就是樊家家主樊飞墨。
而且这樊飞墨言谈之间,却又如此温文尔雅,如果不是因为聂玄早在心中对他有着戒备,恐怕仅凭这第一面就会对他产生好感了。
聂玄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道:“樊家主,你大半夜的不辞辛苦的派人给我们父子递送请柬,光凭这份盛情,我们也不好拒绝,如今我们已经应邀前来了,樊家主有什么事情就可以直说了!”
聂玄话里行间自然是在讽刺樊飞墨,并且开门见山的让他说出邀请自己二人来此的目的,不过樊飞墨却微笑着道:“两位既然都来了,我要是不将两位招待好了,日后让别人知道了,不得说我樊家不懂待客之道吗?聂庄主请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我们坐下再说。”
说完之后,樊飞墨便肃手让客,而从头到尾他竟然都不为聂玄二人介绍他身边站着的那些人。
聂玄也懒得和他废话了,转头看了眼义父,皇朔也不说话,抬腿迈步,便跟在樊飞墨的身后走去,这样一来,聂玄自然也只能跟上。
樊飞墨引导各人行了数步,聂玄已经看见在那大厅之前,一座宽敞的花棚之下,摆着两桌酒筵。
花棚外,尚立着八名黑衣大汉,个个修为都在出窍期。
樊飞墨微笑的向聂玄父子道:“两位远来不易,粗茶淡酒聊表地主之谊,倒是委曲两位贵客了!”
说完之后,便招呼聂玄父子和他身后的那些人分别落坐。
这时,聂玄一面看着八名修为出窍期的黑衣大汉,正在樊飞墨的招呼下端菜送酒,一边传音给皇朔道:“父亲,樊家之内,竟然藏了这么多的高手,而且他们好像都和樊飞墨的渊源不浅,不知道这个樊飞墨邀请我们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皇朔微微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主动将他葫芦里的药倒出来看个仔细,再说,区区樊家难道还能困得住你我父子二人不成?”
聂玄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皇朔说出这样狂傲的话来了,因为这段时间,皇朔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位慈父,根本没有了半点当年邪皇的影子,而现在,聂玄终于再次感受到了义父身为邪皇时的狂傲,这自然也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点了点头道:“父亲说的对,管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惹急了我,我们就拆了他的家!”
皇朔微微一笑道:“儿子,这桌上的修真者你认识几个?”
虽然聂玄在修真界闯荡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因为他的修为提高的实在太快,因此也没见过多少真正的高手,只能通过以往听到过的别人的叙述之中所描绘的高手的形象来猜测,这样自然是猜不出来了。
皇朔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所以也不等他回答,干脆直接介绍道:“坐在樊飞墨下首的那两名灰衣老人,号称连心双老,此二人乃是孪生兄弟,修为诡异莫测,为人更是冷漠无情,但此二人却被樊飞墨倚为左右手,对樊飞墨极为忠心,已在他身旁效命数百年之久。”
“那中年美妇是樊飞墨的元配夫人,樊龙的生身之母,周四娘!”
“不过你最要注意的就是那一高一矮,腰围虎皮的两个怪人,他们是樊家的两大护卫,叫做兽牙,兽魂,此二人乃樊飞墨之父所收,后又送至一位异人手下修炼将近千年,修为恐怕已达散仙之境……这两个怪物,视樊飞墨为自家儿子一般,忠心耿耿,极为不易对付……”
聂玄一边听一边点头,不过心中却有着一个疑惑,那就是自己的义父,为什么对于这些人的来历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要知道皇朔从封印中出来的时间和自己闯荡修真界的时间完全一样,自己都不认识他却能如数家珍的一个个的说明来历身份!
现在聂玄忽然觉得,自己二人来到这朝云城,恐怕并不是“碰巧”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