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聂卿萦才唤了一声身旁的小豆芽。“走了!”
“哦!”
永福宫内。她没有想到,自己这次请安,还能遇到萧菀韵刚好进去。
聂卿萦本想过去打个招呼,萧菀韵却像意识到了,连忙往里面走去。
太后抬头,便看到了她们。
“哟!今日菀菀和萦丫头一起来了?”太后高兴坏了。
二人一起行礼:“菀菀给皇祖母请安!”
“孙媳妇给皇祖母请安!”
“都起来吧!孙嬷嬷,赐坐,哀家今日要好好同她们二人聊聊。”
“多谢皇祖母!”聂卿萦和萧菀韵同时道。
太后看向萧菀韵,道:“菀菀,你也不小了,要是有一半萦丫头那样沉着,也不会惹得你母后生气了。”
所以说凤仪宫当时责问萧菀韵的事情太后已然得知了。
她没有听错吧?皇祖母居然夸她沉着?
“皇祖母缪赞了,孙媳妇在母国也是让父王操心坏了的,怎可做得菀菀的榜样?”
“萦丫头,你也别急着否认,哀家说能,便就能!”
“菀菀,你前些日子出宫彻夜未归,你母后知道了,能不责骂你吗?”
“皇祖母!”萧菀韵更不高兴了,今日请安莫名其妙地碰到一起就算了。皇祖母居然把此事当面拿出来说,她的脸往哪儿放啊?若是她这位嫂嫂知道自己是因为她而彻夜不归,到最后知道她撞见了君暮澜对自己嫂嫂的心思,那还了得?
这让她如何面对自己这位嫂嫂?
彻夜未归?何时的事?为何自己不知道?聂卿萦满脸疑惑。
“哀家瞧着,你比菀菀大不了多少,不如替哀家教化一下她,好让哀家和皇后省点心。”太后突然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道。
“孙媳妇不敢当,教化晚辈是长辈的事,孙媳妇不敢造次。”聂卿萦连忙站起身,屈了屈腰。
太后见她开口拒绝,便也不太在意。“也罢,既然你不愿,哀家便亲自做主,再过一月,便是鸿斋诗会了。”
“菀菀,你也及笄一月有余了。到时候趁着诗会之际,你也好生挑选一番,趁早寻得良人。也好让你心里有个底!”
萧菀韵起身道:“菀菀知道了。皇祖母,菀菀身体有些不舒服,便先离开了。”
太后点了点头。萧菀韵走后,聂卿萦与太后聊了一下家常,便也出了永福宫。
缪月紧跟在萧菀韵身后。看见主子现在火气很大,也不敢出声。
她虽平时嘻嘻笑笑的,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她也有尊严的,今日皇祖母居然当着他人的面这样说她?
萧菀韵踹开挡在羊肠小道的石头。嘴里不服气地道:“他有喜欢的人,可是那人,竟是自己的嫂嫂?”
“缪月,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啊?”
“公主……”
“算了,你一个小丫头家家的,懂什么?只是本公主不甘心罢了……”说着说着,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时,淑妃摇着团扇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本宫刚才瞧着是谁呢?竟敢在宫廷内哭鼻子。没曾想竟是紫菀在此处?”
萧菀韵连忙收住眼泪,道:“淑妃娘娘为何在此?难道此时不应该在母后宫中请安吗?”
淑妃被问得一顿。身旁的秋玉见主子久不言答。便开口道:“紫菀公主,我家娘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已提早派人去凤仪宫打好招呼了,便不用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了。”
“身子不适为何要出来吹冷风?还是说淑妃娘娘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去诓骗母后?”萧菀韵质问道。
“回紫菀公主,太医说了,娘娘这病得出来多透透气,才容易恢复!”秋玉连忙补充道。
“哼!既是如此,本公主便不多打扰淑妃娘娘在此透气了。”随后一转身,便离开了。
淑妃气得差点把团扇扔了过去。还好被秋玉阻止了。“娘娘,切勿动怒。”
“小贱人!迟早本宫会让她娘俩好看……”
当年她蒙受圣宠之时,险些生产四皇子难产而死。要不是因为她命大,活了下来。恐怕得与宸妃一般,成了一抔黄土了。
谢皇后私底下做的那些谋害皇嗣之事,以及给普通宫妃的事后药,哪件不是她干的?她眼红皇上对自己好又怎么样?天要亡她啊?这个紫菀公主的降生便是上天送给她的大礼。
当然也有自己暗中的手笔。产后大出血,不能再孕育子嗣,可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走!回宫。”
“是!”秋玉应声。
早朝后,萧奕辞到老地方来接她。
看着她心不在焉地样子,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皇祖母与你说了一些不衷听得话?”
聂卿萦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
“只是我今日去皇祖母宫中遇见菀菀了。”
“那不是可以好好同你说说话了?”
“她并未与我说话,我当时叫她的时候,她似乎有意避着我?”
回想起她刚才出了永福宫,准备去寻萧菀韵。
“菀菀”二字还没有完全喊出口。萧菀韵便拉着缪月连忙往前跑。她当时也没有再追上去了。
“实在有疑问,你便去长秋殿内找她聊一聊就好。她这丫头,本殿了解,多哄哄就好了。”毕竟自己哄她不也是这么哄的嘛?
“呵呵!”聂卿萦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世界上所有女子都与我一般,那么好哄?”
“……”额,他的小心思居然被聂卿萦给看出来的。不过好像聂卿萦也不大好哄,但也是自己作出来的,哪怕厚着脸皮也要求得原谅。
“嗐!算了,等过两日,她气消得差不多了,我再去看看菀菀吧。”然后便朝宫门外走去。
两人还未走到宫门口,便看见身着淡绿色平罗缎裙迎面而来。
“都此时了?谢婉宁进宫来干什么?”聂卿萦看了看站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谢婉宁。
“本殿怎么知道?”
聂卿萦猜测道:“她莫不是来堵你的吧?”
“咳咳!”萧奕辞突然轻咳两声。
谢婉宁走上前来,道:“辞哥哥,宁儿在宫门外等候您多时了。”
前三个字刺耳地在她的耳旁回响。
萧奕辞刚想回答,却被聂卿萦拦住,她上前一步开口道:“嘉宁郡主对吧?你行行好,别总是对着我的夫君一口一个辞哥哥叫着,你俩还不至于亲到这个地步。真的很没有必要!我夫君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
谢婉宁不高兴了,这女人,竟敢如此跟自己说话,定是说了什么狐媚子话,暂时迷惑了辞哥哥。
她忙上前挽住萧奕辞的胳膊肘,问道:“辞哥哥,太子妃今日好凶啊!是不是宁儿做错了,惹得太子妃不高兴了?”
聂卿萦目光移向抓着他手臂的那双手上。
“你哪哪儿都错了!”聂卿萦扒拉掉谢婉宁的手,把萧奕辞挡在身后道。
“嘉宁郡主,你是不是《女德》读得太少了,所以连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
萧奕辞惊了,他竟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护在身后,还是一个“口才”如此好的女人?
他强忍着想要笑的冲动。继续看着她们二人的口头交锋。
“你……”谢婉宁被气得连下半句都快说不出来了。
“放肆,本郡主乃圣上亲封的嘉宁郡主,你即使是太子妃,但毕竟也是他国之人,怎能如此目中无人地诋毁本郡主?”
“要说目中无人,我到是觉得郡主更合适!”聂卿萦挑衅道。
“辞哥哥!你看看她……”
“诶?我家夫君今日耳朵不太好使,嘉宁郡主有什么话,便同我说吧?”聂卿萦拦住又要靠近萧奕辞的谢婉宁,道。
“……”萧奕辞听了这句话,差点没有气昏过去?
什么叫他今天耳朵不好使了?谁给她的胆子这么说的?死女人,回府可得好好收拾一顿……
“我……”谢婉宁被这句话堵的再次无法言语。
“既然郡主没有什么话想说,那我就带着我家夫君离开了。”话尽,聂卿萦随意拽着萧奕辞的衣袖便往前走去。
“辞哥哥,你真的可以容忍如此不知检点的女人在你身旁吗?”谢婉宁站在原处喊道。
这句话一出,萧奕辞顿时停住了脚步。
“……”聂卿萦不解,为什么不走了?
她开口道:“走啊?”
他却转过身去,看着几步远站着的谢婉宁。
谢婉宁顿时以为他是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辞哥哥,这个女人私会外男,为其他男人喝避子药的事情你不在乎了吗?”
“想必本殿的太子妃刚才说的话你还没有听明白,本殿不介意再与郡主讲明白些。”萧奕辞开口道。
他轻轻扒开聂卿萦抓住他衣袖的手,向她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朝着谢婉宁走去。
到了谢婉宁身旁,低声道:“不要妄想用一些低俗的手段,本殿便会多看郡主几眼,郡主如此闲适,倒不如多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谢婉宁身体一顿,莫非辞哥哥是知道了些什么?
萧奕辞将声音提高道:“郡主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品性,可切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刚才的那些话,郡主切勿再到处乱说,否则,害人终害己!”话尽,便转身牵着聂卿萦的手朝宫门口走去。
聂卿萦好奇地问道:“诶?你刚才与谢婉宁说了什么?”
“想知道?”聂卿萦点了点头。
“说了……”他欲言又止。“就不告诉你!”然后便上了马车。
聂卿萦也冲进马车内。抱怨道:“萧奕辞,你怎么学着吊人胃口了?”
“夫人教得好!”
“教得好?”她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不对!我什么时候教你这个了?”
“为夫刚才还听见夫人说本殿耳朵不太好使来着……”
“额……”她似乎想起来刚才自己真的这么说过。
“诶?不对,这和刚才那个吊人胃口的事有何关系?”
“嗯——是没有多大关系,但本殿听着这心底啊!就是不太舒服……”
“……”没想到啊,这人自尊心还挺强的。“呵呵,我知道,这句话确实有点伤自尊心。可我也是不想让你听着谢婉宁一句辞哥哥长的,辞哥哥短的叫着。”
“话说,你听着不觉得恶心人吗?”
萧奕辞还摇了摇头,道:“还行。”
聂卿萦强忍着想揍他的冲动,道:“很好……”她直接坐到了马车的另一边。
“……”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他只好厚着脸皮贴了过去。
“怎么还生气了?本殿开玩笑的。”
“嘴长在人家身上,本殿总不能封了别人的嘴。如果真那样做了,不成了粗暴解决问题了?”
“听你这样说,好像也是……”
“可是我每次听见谢婉宁唤你辞哥哥的时候,都很想封了她的嘴。”
“我想,为了避免她再缠着你。你倒不如亲自当她的红人,去与父皇说明,为她指一桩婚事,这样也就不会来烦你了,岂不美哉?”
“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本殿考虑考虑……”
“嘿?你还考虑……”聂卿萦在心底无比地鄙夷道:这事情竟这么值得考虑,不会是舍不得自己小青梅嫁给其他男人吧?
聊着聊着,马车便在府门口停下了。
二人下了马车,朝府内走去。
皇宫,宫门外。
谢婉宁在原处杵了很久,要不是身旁的素檀提醒了她一声,恐怕自己到现在还认不清刚才萧奕辞对她说的那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