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一点也不敢相信,一向贤良淑德的谢皇后,也会有如此自私的一面。不惜派人杀了挡她路的人,为自己铺路。
今日,他终究是坐不住了,才不顾一切地闯进凤仪宫内。
“本宫曾经同翎儿说过,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替翎儿扫除障碍。”谢皇后淡声应道。
“那儿臣可否再问母后一句,谢夫人的死是不是母后干的?”他再次问道。
谢皇后听后不慌不忙,只是淡声问道:“如果本宫否认,翎儿会信吗?”
“儿臣自有自己的方法查出幕后真凶。只是母后大费周章地将此事嫁祸给太子妃,是何用意?”他冷声问道。
谢皇后站起身,提醒道:“翎儿莫不是忘了先前本宫说的话了?”
“……”经谢皇后一提,他便有了印象。
既然你不想动手。那就本宫亲自来,本宫的好翎儿,应该会理解本宫吧?
本宫有一百种方法会让翎儿同意的……
“只是本宫确实没有想到,翎儿会对她如此用情至深,只可惜翎儿不顾一切地次次解救她于危难之中,她可曾领情过?”谢皇后问道。
“所以……儿臣做的所有事,母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轻微一怔,冷声问道。
谢皇后冷意笑了笑。道:“翎儿何不换个法子?将自己想要的一切给夺过来?”
“……”他紧了紧拳。
“一味的忍让,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唯有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握在自己的手中。以后想干什么?还有何人能奈何得了?”
“那个位置,本该属于翎儿,翎儿想要拿回来,母后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帮翎儿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听后犹豫良久,开口问道:“若是儿臣听母后的话,您是不是就不会动她了?”
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保护不了她。只要谢皇后不曾退让,总会有空子钻,他不希望因为他一时冲动下的决定,再害了她的性命。
母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了,不是次次都能护她平安,先前的栽赃陷害险些让她真正地丢了性命。他好不容易冒着抗旨地危险救下她,本以为她能放得下过去。
可是到头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而已。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想让她再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了。
唯有那至高无上地权利,才能护她无虞。
他心中暗道:阿萦,本王不想违背自己的初心,但更不愿你再受到伤害……
“那当然,本宫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翎儿能够想通,本宫高兴还来不及。他日翎儿有了那至高无上地权利,想要护谁,想要杀谁,岂是本宫可以难得住的?”
“母后的计划是什么?”他径直问道。
“一旦计划可是实施,翎儿便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所以翎儿可要仔细斟酌一下,莫要认为是本宫不近人情。”谢皇后提醒道。
她倒是挺意外的,自己的儿子竟会对自己的皇嫂用情至深,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很可惜。
“儿臣答应母后!”他应道。
谢皇后嘴角微微勾起,突然开口道:“为表翎儿之决心,本宫有一个条件。只要翎儿应下,那么计划,本宫便全盘托出……”
“母后请说。”
“迎娶翦家二小姐翦纭为妃。”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向他席来。
“母后非要如此逼迫儿臣吗?”他开口问道。
“翎儿能为了那个女人答应本宫的要求,如今再附加一个条件,自然也没有多大问题,毕竟可不敢赌,翎儿会不会因为那个女人的花言巧语,让计划崩溃一馈……”
良久,他应道:“好,儿臣答应母后,迎娶翦二小姐。但儿臣也有一个条件,翦纭只能是侧妃!”
见他已经做出退让,也不好再强求。毕竟翦家实力不容小觑,她又怎会任由这么大块肥肉从她的眼前溜走?
毕竟自己为了让他同意此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既然如此,本宫便将计划全盘托出……”她开口道。
夜檠地界,两军展开了激烈地斗争,这一战,便是三天三夜……
在那座原先本属于夜宸的城池之上,一男子身着赤黑色战袍,深蓝色的披风随风摇曳,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而那双深邃地双眼,犀利地俯瞰着不远之处交战的两军……
“殿下!”一中年将军走上前来,拱手行礼。
“徐将军,本王瞧着,这夜宸的兵……也不过如此。”他嘴角微微上扬,冷声道。
夜宸若不是强打不动,不出半月,他便可以夺下夜宸数十座城池。
夜宸皇帝的兵,果真是越来越无用了。
“殿下切勿轻敌了,卑职听说夜宸皇此次受命给当朝太子,亲自领兵,讨伐檠国。”徐将军提醒道。
“呵呵……”他冷嘲道:“一个连战场都从未上过的人,也配跟本王作对?”
“本王要让他亲自看着,本王是如何将他夜宸,给逐一击破的……”他捏紧拳头,冷声道。
“殿下英明。”
轻敌乃兵家大讳,从来都不是骗人的。
萧奕辞领军赶到前线,便吩咐孟汀雪带着一大部分人前去支援。
夜宸军营内。
主营,两三位老将军便与萧奕辞探讨着如今的战况。
几月之前,他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军营里,排兵布阵,指挥士兵,他从未松懈过,目地便是用最短的时间熟悉它们。
“檠军突然来袭,我军三日失了两城,是夜宸这么多年来,损失得最严重的一次。”一位老将军开口道。
“檠军先前只是多番挑衅,但还未到这种地步。只是近半月不知怎么回事?檠军就像是脱了缰绳的疯马一样,与我军交战丝毫不败下风。”另一个老将军解释道。
“太子殿下,卑职有罪,我军节节败退,丢了城池,卑职罪该万死!”第三位老将军开口道。
三人同时跪地请罪。
“此事,三位老将军不必自责。你们能顾及百姓,及时将他们转移,避免战事荼靡,也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萧奕辞开口道。
“三位将军请起。”
“卑职谢过太子殿下!”几人连忙起身。
“还请三位将军同本殿言明如今战况。”
“是!”三人拱手应声。
伤患营帐内。
一军医正忙得不可开交地替伤者上药包扎。
外面交战不断,时不时便是十几个伤者被送到这里来。
聂卿萦一袭深蓝色制服,长发高高束起男子的样式,带着发冠,朝里营走去。
她连忙走上前去,军医随意瞥了她一眼。问道:“你便是殿下派过来的帮忙的军医?”
“是……”她还未说完,那军医便连声吩咐道。
“那你去那边,看到没有,刚送过来的……”军医指着一边道。
反正他是很看不起她的,满是嫌弃,这细皮嫩肉的,刚入门还差不多,可别给自己添麻烦就好。
聂卿萦只好朝那边走去……
良久,军医看着她凭借一己之力,处理好的伤患,以及处理伤口的沉着冷静,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军医胡子一翘,赞道。
“……”哼!那当然……
毕竟自己可是相当专业的,瞧不起谁呢?
“老朽瞧着你这小生岁数也不大,不过这处理伤患,还算不耐,便勉为其难地收你当徒弟。”
跟着他,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不用愁了……
“……”收徒?奇怪,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当徒弟了。
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还这么不要脸?
但念他是老者,自己也不好抢了人家的饭碗,万一人家要养家糊口怎么办?
“怎得?给老朽当徒弟,你还不乐意了?”军医老脸一横。
“你别瞧着老朽已经一把老骨头了,但这论医,老朽绝对不会差。嘿嘿……”
“老朽偷偷透露一下,知道那畦溪谷谷主吗?老朽的师兄,肯定不会差,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好好考虑吧,错过这家,便没有下家了啰!”话尽,便朝一旁走去。
聂卿萦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顽童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我为徒啊?
不然也不会如此浪费口舌和她说这么多?毕竟他刚才还是满脸嫌弃,瞧不起她呢!
骞都城内,某处主事地。
“有点意思!”他冷笑道。不过想从他手上夺回城池,谈何容易?也不看看他是何人。
只要他出手,便没有办不到的事。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战?”手下的人问道。
“传本王之命,继续打,逃者,就地诛杀。”他冷声吩咐道。
“是!”
有趣!本王倒是想与他会一会了……
战况愈发僵持不下,对方似乎在有意消耗我军实力。
主营内,萧奕辞分析道:“如此打下去,就算再过五日,我军也未必可以占上风。”
“檠军狡诈,若是我军再这样干耗下去,怕是应接不暇。”一位老将军摇了摇头,道。
“是啊。”另外两位老将军也表示赞成。
“可有查清楚为首之人是谁?”萧奕辞问道。
“是檠国那位从未露过面,行踪诡秘的皇室中人。听说上月被檠皇从藩王加封至亲王……”
“恒亲王?”
“回太子殿下,所查便是如此。只是无人知道那恒亲王长何模样……”
“檠军突发进攻夜宸,恐怕并非如此简单,看来,檠皇是真的打算与夜宸失破脸皮了。”萧奕辞冷声道。
当初那和亲刺杀,定然与檠国脱不了干系。
夜幕降临,聂卿萦想偷偷去看一眼他。
所以走到主营里,但等了良久,见里面还在议事,她也不好去打扰。
打了个哈欠,本想直接离开了。
几位将军已经出来了。
孟汀雪意味深长地瞥了聂卿萦一眼,便朝前面走去。
她尴尬一笑,便朝里面走去。
只见他盯着地图看得十分入神。
而桌案上,摆着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男子带着面具,眼神深邃……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几日,你应该很辛苦吧?”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他了。
他点了点头,不曾否认。“明日,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因为他会亲自带着自己的兵,去夺回本来就属于夜宸的城池。
“夫君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聂卿萦安慰道。
“这些时日有你的帮忙,老军医也轻松了些。本殿想同你说一句,谢谢!”他淡声道。
她就知道自己来这里,准没有错……
殷城,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隔三差五地就在唉声叹气。
赐婚圣旨已下,待太子皇兄归来,严漠也该回来了,那时候估计用不了多久,便是自己和他的大婚了。
她有些私心,竟想此战可以打得久一点。
可这样想,会不会太过自私自利了。他们更应该早些击退敌人回到皇城,到时候自己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必须嫁了。
“公主,您怎么心不在焉的?”缪月走上前来,问道。
“缪月,你说说看,本公主本来与他解释清楚了,说要放下的,可为何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想希望他好。”
谢皇后拿君暮澜的性命逼着自己成婚,她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可是到头来,还是自己心软了。君暮澜铁石心肠,她就算与他相处了有些时日,可是她还是学不来。
她只能认命,可能真的是自己傻吧?热脸去贴冷屁股,明明都知道结果了,但还是不肯死心。
“公主……奴婢觉得,您该看清了,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为何非要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缪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