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调和者
畸形怪物秀克雷顿终于想起来了。
每个马戏团都会有这么一个节目，展示那些人类中极端丑陋扭曲的个体供观众取笑娱乐。
他回忆着之前在马戏团检查的时候，自己是不是有看到那么一具肢体奇异、畸形不似人类的尸骨，但结论是没有。
是了，那些天生或后天残疾的畸形儿当然符合制皮师转变的条件，它们因为自身的丑陋，必定会比常人有着更多对美的偏执。
圣职瞥了热沃镇长一眼，后者抹了把在火光下闪闪发亮的头顶，神情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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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教士当然没托人去通知这些枪手，但他们暂时就住在公共谷仓里，而镇长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得到自己派出的监视者回复，因此选择居住的地方就在旁边不远处，去通知他的人也被这群枪手发现了。
路易斯教士没有动怒，这样的结果正是意料之中的事。
朱利尔斯想错了，唐娜也想错了，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就这样吧。”
圣职试图找出说话的人，但这里有许多张倔强愤怒的脸，看起来都像是刚刚说出那种话的人。
他好像没有听到反对的声音，接着这个话题道：“.避免不必要和不理智的冲突，眼下最紧要的事还是抵御那头受诅咒的怪物，比起我们的同胞，它才是我们真正的大敌。我们应当时刻保证自己的心灵和武备的健全，而不是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贸然与拉文莱尔先生的人发生冲突。”
“是的.当然，它和我们的枪看起来一模一样，而且出现在有死人的地方，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
路易斯教士还没有主动提起此事，一种肃杀的气氛就已经在他们之中蔓延开了。
既然这里的死者中没有拉文莱尔的人，用于行凶的武器却和他们有关，那么凶手的身份就可想而知。
只是粗略地拿到手上看了看，弗朗西斯就将这把步枪重新“交还”给猎人。
“我也有枪，没必要等他们。”人群中的某一个不服气地说。
路易斯教士看着人们自发的努力，心中却感到烦躁。
“的确如此，我们想请你来解释一件事。”一名住的最近的猎人走上前，对弗朗西斯怒目而视：“你不妨看看，这里有四具尸体，还有一把你们的枪，现在，请你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
尽管还不知道这些本地人是怎么弄到这把枪的，但救世军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会儿它不能和他们扯上关系。
“斩首或绞刑，他和他的人该从中选一个！”
“你是想说这纯粹是个巧合了？”圣职严厉地问他。
启明星还未大亮，但这几条街上的人都不再睡，所有人都关注着他们之间的汇聚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个教区，保护这些他熟知、同时也熟知他的人们，至于世界上的其他地方都与他无关，那超过了他的职责范围。路易斯会在弗朗西斯和手下的枪手离开之后将这件事情通知上级，但要在热沃冒险处理掉这些人，他绝不同意。
割喉的伤口几乎被忽视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那把枪。
克雷顿收敛了视线，冲路易斯点点头，他知道这些本地人也有所顾忌。
当围拢在这里的本地人数量攀上一重高度，胆怯开始消失，怒火在人们的心头燃烧，以至于一些相当浅显的暗示被忽略了，人们开始向着最极端的方向思考。
他的神色凝重起来。
驱散了所有杂音后，他的声音又低沉下来：“让我们有点耐心，等镇长和猎人们到场再做决断，在那之前，让我们保持理智，避免不必要的”
如果这些举措对付一般人，那么当然是有效的，但如果拉文莱尔和末日追寻者教派扯上关系，那么他们的准备就未必能够如想象中起效。
没有人怀疑这位虔诚多年的信徒会是真凶，他作为福音教派的信徒，绝不触碰武器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弓箭、十字弓、草叉、斧头、火绳枪这些简陋的武器并没有减损他们的信心。
克雷顿紧盯着圣职：“它搜索过所有的马戏团成员的尸体，这不可能是它本身的意愿，即使是为了复仇，这些举动也太多余了，或许是末日追寻者教派的人在命令它从尸体上找到什么。”
路易斯感到沉重的压力，他可以看到拉文莱尔的目光扫过本地居民的武装后流露出的鄙视之情。
其他救世军成员也与他有着同样的心情，他们都很疑惑这把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伱们有事要找我们？”弗朗西斯扬了扬下巴。
弗朗西斯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在看完尸体后看到这个东西。
因此他的目的就只是将那些枪手驱逐出境。
三八.六.一六六.六九
这些本地人或许不知道枪支的好坏评判，但它们的外形是如此相仿，根本不需要一点专业知识就能让人察觉到它们之间密切的联系，白天有许多人看清了那些拉文莱尔手下外地枪手的武装，而它们之间关系就好像孪生兄弟一样。
这就说明了为什么制皮师会用牢笼的铁丝钉穿驯兽师了，它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报复。
“而即使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我想至少也要保证我们的火力能够具备优势，这同样需要一点时间来筹集。”
圣职并不反驳，但同样也不支持。
路易斯很快主导了凶案现场的局面。
同拉文莱尔先生手下们同一款式的枪械理所当然地引起了众人的注视。
半个小时后，拉文莱尔和其他枪手们便随同镇长一起来到了这里。
他丑恶的表现令人群中嘘声一片。
“我们的枪和人也不比他们少，他们怎么敢这样侮辱我们？！”
“都安静一点！”路易斯高声道。
他面无表情:“大概吧。可我希望你和你的人不要再追查下去。等拉文莱尔的人被赶走，这件事就视作结束，后续就都有我处理。”
劳伦斯是本地最体面的人之一，而维尔家的三兄弟——他们虽然算是恶棍，但只有那些无亲无故的本地人或来行商的外地人才在他们手里吃过亏，在大部分本地人眼里，他们只是普通的讨厌鬼而已，即使是热沃的污点，也已经是被他们熟悉的生活的一部分，不容轻易抹除。
他接过一位居民送来的火把，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保护凶案现场不受干涉，另外托人去通知镇长，还有原本承担夜间巡逻任务的那些人。
弗朗西斯已经下定决心要使自己摆脱干系，于是他露出一个傲慢的表情：“凡尼制式步枪是弗雷姆公司的招牌产品，不限制有特别证书的人购买，如果有其他富足绅士拥有和我们同样的枪，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即使是刚才他杀死的那些人，他也有趁着机会在尸体上偷偷涂抹圣水，避免它们被邪恶再度利用，但这个手法对于体内存在的术式并没有十分有效的遏制作用，那会是很大的漏洞。
火光下的影子层层叠叠，人们和他们的影子像妖魔一样聚在一起，私语声、争论声、吼叫声混杂，好像烧开的水壶一样沸腾尖叫，其中最激烈的几种让圣职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路易斯将话说的很周全，几乎没什么可反驳的了，街道上又安静下来。
“.”
人群让开，给救世军的人开辟出道路，倒毙的尸体们便在他们面前都一览无遗了。
此刻，镇上还有许多猎人没来。
至于那些被驱逐的人是不是会带着末日追寻者教派异端的命令前往其他城镇，路易斯教士并不在乎。
他脸色一变，这把枪还没到他的手上，他就已经认出了它，因为上面有着连队的编号，只是他们出逃时顾不得许多，随便从军械库抢了一些武器就冲了出来，没法通过编号认出武器的主人是谁。
那把凡尼制式步枪之前正被一个懂行的猎人拿去做检查，现在拉文莱尔出现，它就不得不被再度送回到救世军的手上。
大部分人相信了他的话，开始等待镇长和猎人的到场，还有一些人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其中有部分人关上了门窗，剩下的那些都很快拿着武器重新走出来。
……
这样一来，他们和末日追寻者的异端不至于正式敌对。
克雷顿冷眼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随后再次攀上屋顶，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它们可能落后，但依旧能够轻易地夺取生命，只是不如那些新武器的效率高。
他不过是想借用本地人的手给末日追寻者一个警告，并没有认为现在就是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
不过
“孽物虽然保留有一定的智慧，但它们不会做出许多和满足自身欲望无关的强目的性举动。”
“我们现在要让那个拉文莱尔滚出来，他必须和我们解释解释这把枪的事！”
“之前他们抓住了施密特先生施加折磨，现在他们又杀死了劳伦斯先生和维尔家的人，我们还要再待在家里、等他们做更过分的事吗？”
教士向他点了点头，随后快步向原路走去。
“我注意到你们的人比起刚来到热沃时似乎少了几个，他们真的全都是牵着马去森林里散步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弗朗西斯警惕地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