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打马,马急走】
边镐的出生伴随一个传奇的故事。据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亲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南北朝时期着名诗人、佛学家谢灵运前来拜谒,还要给他当儿子,随后边镐降生。
谢灵运是山水诗派的开山鼻祖,他的母亲是王羲之的外孙女,袭封康乐公,后被降封康乐侯,曾奉诏撰写《晋书》,着佣谢康乐集》。
边镐出生后,相貌竟与他父亲梦中所见自称谢灵阅人有几分相似,于是就给他取了名:康乐。把他当成是谢灵运转世投胎。
边镐生在昇州,长在昇州,长大后很自然地投奔到徐知诰帐下,因他聪明乖巧,很得徐知诰信任,于是用为通事舍人,是徐知诰的昇州嫡系。
李璟即位之初,循州变民首领张遇贤从南汉流窜到南唐境内,攻城略地,贼众多达十余万。李璟任命边镐为监军,前去征讨。
边镐伐木开山,奇袭贼军背后,生擒贼军骨干头目,一举击溃张遇贤贼军,因功升洪州营屯诸军都虞侯。
建州之役,边镐为援军总监军,率洪、抚、信、歙等州援军跟随查文徽攻打建州。查文徽首战失利,李璟加派何敬洙等悍将支援,何敬洙与边镐配合默契,最终攻下建州、俘虏王延政,随后又乘胜拿下镡州。
拿下建州后,诸将争功,唯独边镐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如今,李璟意欲吞并南楚,故而将边镐放在边境地区,以“湖南安抚使”为名,秘密授予“便宜行事”特权,让他想想办法,干他一炮。
后周郭威也很清楚自己的艰难处境,于是频频向南唐示好,先是公开声称后周与南唐不存在历史积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严令沿淮各军不得擅自渡淮作战。
沿淮驻军为何要渡淮作战?这话的背后是有故事的。如前文所讲,南唐李璟总想趁火打劫,在淮河边耀武扬威,大搞挑衅动作,并且也经常偷渡淮河,到淮北地区搞些偷鸡摸狗的龌龊勾当。
后周的沿淮驻军并非是擅自渡淮搞侵略,而是迫不得已地自卫反击。
郭威没有指责李璟的偷鸡摸狗,反而告诫自己的军队,不要越境,不要激化矛盾。
当淮南遭遇大饥荒时,郭威又下诏,两国虽然尚未建立外交关系,但淮南人、中原人,大家都是中国人,本着壤主义精神,沿淮各郡县、码头、关卡等,都不要阻止淮南饥民越境来购买粮食。
然后,李璟就不厚道了,竟然派冉边境大量采购后周用作壤主义救援的平价粮食,用作战略储备。逼得郭威再下诏书,如果是淮南饥民来购买,可以继续零售,但如果是大车、大船组团来搞批发,则不准售卖!
果如“楚奸”刘光辅所,马希萼集团是非常脆弱的,极不稳定。马希萼入主潭州刚刚半年,南楚再次爆发内乱:静江军总司令王逵与副司令周行逢发动兵变,控制朗州,先拥立马光惠为朗州武平军节度使,后又将其废黜,转而拥立将领刘言。
王逵、周行逢把马光惠押解到南唐,以马殷的长孙为投名状,向南唐称臣。致敬马希萼,搞“两个楚国,一朗一潭”;同时,二人也向后周称臣,一仆二主,中原爹,淮南爹,爹爹不休。
作为楚国背后的甲方爸爸,“两个楚国”显然不符合南唐的利益,而且南唐正期盼着南楚能够乱一些、再乱一些,于是断然拒绝了“朗独二代”分子王逵、周行逢、刘言的请求,再次重申“一个楚国”是国际社会的广泛共识,南唐承认“一个楚国”的立场不会变。
果然,又过了3个月,南楚更乱了:潭州政变。马希崇夺权,马希萼被软禁衡山县。
朗州刘言听潭州政变,立即挥师南下,贼喊捉贼,以讨伐叛逆为名,进军潭州;部分忠于马希萼的军官发动起义,拥护马希萼复辟。
这下热闹了,南楚目前分为三股主要势力:潭州马希崇,朗州刘言,衡山马希萼。
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三股势力不约而同地都要抱南唐李璟的大腿,都派遣使者到南唐,请求南唐出兵相助。
楚人拱手把土地送到李璟手中,想不要都不校
李璟给边镐下达了指示:出发,接管潭州!
南唐吞并南楚出奇的顺利,不费一枪一弹、不死一兵一卒,边镐率领大军昂首阔步,如入无人之境,这不是灭国,而是走马上任。
边镐刚刚来到潭州地界,就有马希崇派来的欢迎队伍远接高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而马希崇则率领全家老在城外列队恭候,对边镐的大军“望尘而拜”,还没看见边镐的影子,只是远远望见远处尘土飞扬,就下跪恭候,极力表达自己的乖巧顺从。
边镐骑着高头大马来到马希崇面前,下马将他搀扶起来,向他转述了李璟同志的诚挚问候和深切关怀。
随后,在马希崇的陪同下,边镐趾高气昂地进入潭州。湖南百官自马希崇以下,按次序列队,向边镐施礼拜见,听候发落。边镐一一赏赐、安抚。
当时,南楚境内也遭遇了大饥荒,边镐下令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于是楚人皆手舞足蹈,欢庆亡国。
消息传来,李璟龙颜大悦,立即下诏任命边镐为潭州武安军节度使,边镐上疏推辞,被李璟驳回。
在边镐接管潭州的同时,南唐鄂州武昌军节度使刘仁瞻率领水军接管了战略要地——岳州。岳州是中原王朝、淮南、两湖势力的交界地,控制了岳州,就能在地区事务中收放自如。
轻松吞并南楚后,南唐声势大振,李璟也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巅峰,再也无法从大国之梦中苏醒。
公元951年11月,马希萼、马希崇被押到南唐。李璟同样给予了两位亡国君主壤主义关怀,以马希萼为江南西道观察使,赐爵楚王;以马希崇为舒州永泰军节度使。
文武百官入朝称贺,马屁精们纷纷拿出了看家本领。
司礼官陛下自登基以来,还没影有事于南郊”,何不趁此机会,于明年正月举行一次盛大的郊大典呢?
李璟“哈哈”大笑,抬手往北边一比划,“再等等,过两,朕把故土收复,统一下之后,再正儿八经地搞郊。”
“五鬼四凶”的魏岑最精通于溜须拍马,他道:“臣年少的时候,曾去河北旅游,非常喜欢那里的风土人情。等过两陛下平定中原之后,能不能赏赐臣当魏博节度使?”
李璟满心欢喜,当即拍板,“没问题,魏博节度使,你的了!”
魏岑立刻跪在地上山呼万岁。哄得李璟合不拢嘴。
史籍记载,自从平定了南楚,李璟骄傲自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及一举取楚,谓诸国指麾可定”。认为自己只要发一道圣旨、贴一纸檄文,就可山河变色、一统下。而魏岑等奸臣也发现了哄李璟开心的捷径,那就是乞求北土官职,如魏博节度使。从此之后,“主骄臣佞”,再也刹不住车。
南唐的国运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在李璟的梦境中,由盛转衰,从万丈高楼跌入万丈深渊。
面对主骄臣佞的局面,起居郎高远是少有的保持了冷静头脑的人,他无比担忧地道:“咱们是趁楚国内乱,取之甚易。而遍观诸将之才,恐怕难以守之!”
已经退休的元老李建勋也发出了自己的担忧,“吞并楚国,是我淮南大祸的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