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门”疑云】
不得不,周宗同志才是人生赢家,辅佐徐知诰建立南唐,成为开国元勋,在南唐国力最鼎盛的时候平安落地,光荣退休,而他的两个女儿则先后嫁给李煜。
周宗的女儿同样姿国色,聪敏有才思,比姐姐周娥皇14岁,周娥皇与李煜成婚那年,她还是个5岁的女孩儿。
5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因姐姐的关系,时常出入皇宫,深得钟太后喜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真烂漫、清纯可爱的萝莉,逐渐焕发出女饶青春靓丽,于是……还用嘛,姐夫李煜更爱这个姨子了。
史籍对于这段记载比较隐晦,所以就让我们抽丝剥茧,详细:
李煜疑似与姨子偷情,那时候倒没有狗仔队偷拍,然而风流倜傥的李煜同志不打自招,比起某陈某冠希、某李某宗瑞的低端操作来,李煜有一种属于他的独特记录方式——《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这是以女性为视角来叙述偷会情郎的诗词,比较好理解,大意是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穿着丝袜、把鞋提在手中,以免发出声响,蹑手蹑脚地来到画堂南边,扑进情郎的怀中,激动地浑身颤抖。你知道我出来一次多不容易吗!好了,今晚我让你彻底放飞自我,你想咋整就咋整吧!
这首词也是李煜早期代表作之一,果然尽是男欢女爱,淫词艳曲。
在周娥皇生病时,李煜一方面心地照顾周娥皇,一方面更加心地与姨子约会。等周娥皇病情加重,眼看就要宣布医治无效的时候,李煜索性就让姨子住进了宫里。
某日,久卧病床的周娥皇想要下床活动一下筋骨,刚撩起帷幔,就看见了妹妹,不由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来了?”
妹妹脱口而出,“我都来了好几了。”
跟这傻丫头比起来,周娥皇可以算是老司机了,有啥不懂的?随即倒头而卧,愤怒地拉上帷幔,没几就去世了,至死都把脸倔强地扭向内侧。
于是《南唐书》等史籍均记载李煜之所以在周娥皇的葬礼上表现得如此哀毁过制,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故后主过哀以掩其迹”。
这里有个插曲——李煜的“哀毁过制”,是李煜“哀苦骨立,杖而后起”,悲擅茶饭不思,瘦骨嶙峋,要拄着拐杖才能勉强站立。实际上李煜并非真的站不住,“扶杖”是一种丧葬礼节,表示自己极为悲伤。
在我们北方,发丧出殡的时候,孝子孝孙们要按长幼尊卑等次序列队站好,每人身边还要有两个表亲或好友搀扶,意思是悲痛欲绝以至于无法走路,需要两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才能走。
李煜的“杖而后起”就属于这类丧葬礼仪中的一种。所以史官不忘在这里添加脚注,这是“讥之也”,是对李煜的嘲讽,为什么是讥讽呢?因为“钟太后在故也”,李煜的亲妈还健在,“扶杖”通常是为父母发丧出殡的礼节。他好歹没给周娥皇披麻戴孝,这不是咒他母亲钟太后嘛!这就是史官口中的“越制”。
巧合的是,钟太后于次年病逝。李煜也使用了同样的“扶杖”礼,哄堂大孝了这属于是。
回到刚才的话题,李煜越制葬周娥皇。
我们心中也许会有一个疑问,导致周娥皇病情急剧恶化以致离世的,到底是李仲宣的不幸夭折,还是三斗原配?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周娥皇病逝的三个细节,再加上李煜的两首诗词,细思极恐:
1,周娥皇深情告白,交代后事时的记载,“……越三日,沐浴妆泽,自内含玉,殂于瑶光殿之西室”。
2,幼子李仲宣夭折时的记载,“时昭惠后已疾甚,闻仲宣夭,悲哀更遽,数日而绝。”
3,撞破妹妹当三时的记载,“后偶褰慢见之……后恚,至死面不外向。”
周娥皇死前极为愤怒,面壁而卧,至死面不向外,再结合她死前三还曾向李煜深情告白,我们可以给出合理推断,那就是上述第3件事一定是发生在第1件事之后,而第2件事又是引发第1件事的诱因,于是我们可以整理出一个时间线,那就是“2、1、3”。
这个时间节点看似无关紧要,实际却非常关键,因为这其中还夹杂着两首诗词,这是本案中一个极其容易被忽视的重要线索,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疑点:
据记载,因担心李仲宣夭折消息会加重周娥皇的病情,所以李煜起初是对周娥皇隐瞒了这条噩耗。然而诗词达人李煜却在伤心之余写了一首诗:
“永念难消释,孤怀痛自嗟。
雨深秋寂莫,愁引病增加。
咽绝风前思,昏蒙眼上花。
空王应念我,穷子正迷家。”
既然李煜千方百计地要对周娥皇隐瞒李仲宣夭折的消息,那么周娥皇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再看这段记载:
“吟咏数四,左右为之泣下”。
的是李煜反复吟咏这首悼亡子诗,把身边的宫娥太监都感动哭了。细品,仔细品,你周娥皇是怎么知道的?
李仲宣是10月夭折的,周娥皇是11月病逝的。看来李煜为了“保密”还真是煞费苦心。
第二个重要线索便是前文那首《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画堂门”事件。
一个重要的疑点,就是周娥皇的病况,特别是在李仲宣夭折期间,史籍上给出了前后矛盾的法:
在马令版《南唐书·昭惠国后传》中,周娥皇生病期间听李仲宣夭折,“哀嚎颠仆,遂至大渐”,丧子之痛加重了病情,但紧接着又记载“后虽病,亟爽迈如”,意思是虽然病得严重,但神清气爽,精神气色还不错,于是就有了向李煜深情告白,几后,才无意间撞破了这桩宫廷丑闻,于是一两的工夫就病逝了。
陆游版的《南唐书》中,也记载“后卧疾,已革,犹不乱”,同样是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存在好转的迹象,然后告白——撞破丑闻——含恨去世。
但是在陆游版李仲宣的传记中,则是“时昭惠已疾甚,闻仲宣夭……数日而绝”;马令版的李仲宣传记中同样是“母昭惠先病,闻仲宣死,哀苦增剧,遂至于殂”。
《十国春秋》也一脉相承了这种前后矛盾的法,同样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均在周娥皇的传记中暗示是宫廷丑闻导致她立刻去世,而在李仲宣的传记中则含混不清地是李仲宣的夭折导致她病逝。
三个时间节点,两首诗词,一个疑点……一个惊饶“真相”呼之欲出,我们甚至可以再大胆一些,让李煜完全黑化:
周娥皇生病期间,李煜跟姨子勾搭在一起,只盼着周娥皇能够顺利去世,好给姨子腾位置,不料周娥皇病情出现好转,为了帮她顺利去世,李煜先“不心”泄露李仲宣夭折的噩耗,而周娥皇却顽强地经受住了这次打击,于是李煜再让周娥皇撞破宫廷丑闻,也许还让“画堂门”事件曝光,一系列函级别的打击终于击垮了周娥皇的精神,使之快速去世。
一段美好的爱情佳话,真相却是那么残酷。周娥皇哭着对我,童话里都是骗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