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的东京，有一列从港区正开往大田谷区的地铁列车。

    已经是接近深夜的时间段，此列车上还载着半车的乘客，其中有四分之三的乘客是成年人，他们多为刚下班的成年人，也许因为都是忙碌了一天，他们选择了有空位就坐，这就造就了列车车厢里多是拿着公文包的男士或穿ol装的女人们坐着。

    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穿着白色t恤，墨绿色修身窄脚裤的上户泽坐在列车椅上显得有点另类。

    唔，上户泽现在正是在赶回家的路上，他其实也不太想占座，但实属无奈。

    因为上户泽经历了跟桥本环奈和石原里美玩一天，在加上今天上宇多田光的声乐课时他一直是站着唱歌不停后，他的身体达到某种极限，他现在是看到空座位或床就想如烂泥般“瘫”上去的那种。

    因为地铁列车刚停靠了一站，下车了一批人的缘故，上户泽顿觉跟前站立的人少了些，他便向前极力舒展双腿，像一只在沐浴太阳的青虫慵懒地舒展了一下小腿。

    上户泽这一动作引得坐他右手边的穿黑色ol套装的成年女性好奇地瞥了他两眼，对此他有注意到却不在意，现在的他只想不必迎合或在意任何人而大脑放空，不去想任何事。

    然而在这时，坐上户泽左手边的拿着黑色公文包的西装男忽然接通一个电话，西装男跟对方的聊天内容瞬间吸引住上户泽：

    “遥亮君，自2009年的金融危机后，我从事的行业的竞争压力有多大你是知道的，不是我不想陪你喝酒，我加班到现在才搭地铁回家。哈，你居然怀疑我泡妞都不陪你。

    那你等着，我马上上niconic弹幕网的账号直播给你看。”

    闻言，上户泽忍不住腹议：

    niconic弹幕网有直播功能？我好像没什么印象啊。这才2010年吧，我的印象中在前世的华夏，似乎2014年左右的线上直播业才火起来，难道rb早好几年就流行起来？

    上户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斜目偷瞥身旁的西装男手上的手机屏幕，发现其用手机直播的画质还行，另外还注意到一细节——就是niconic弹幕网的直播界面上有打赏的功能。

    一瞬间，“自己是否要直播赚钱”的念想掠过上户泽的心头，让他顿时来了精神亢奋起来，别看他现在存款有近7000万日元，似乎不缺钱了，但他对金钱的渴求远超这个数。

    对于能合法赚钱的事上户泽是压根不会抗拒，他立即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唔，要不要直播试试？艺人直播可是来钱最快的渠道之一。咳咳，可是我对这直播行业一窍不通，还有一个要注意的点。

    那就是，大多选择直播的艺人多是过气或者不红的存在，要是靠直播赚钱了，自己的逼格会因此变低或掉身价？”

    这么想着，上户泽决定下车后给相熟的田中望打个电话，咨询下具体情况，因为田中望是niconic弹幕网的内部员工，应该多少知道点行业内情。

    凌晨0点21分，上户泽刚刚走出大田谷地铁站口，就拨通了田中望的号码。

    换做常人，上户泽这个电话只会是扰人清梦，但对一直是上夜班的田中望来说倒没这方面的困扰。

    “田中望先生，你在忙吗？不忙的话我们聊会。”

    在一个多月前，田中望接受了上户泽拜托，替上户泽代管niconic弹幕网的账号“上户泽的脑瓜仁”，上户泽有每个月付5万日元报酬给田中望

    按道理上户泽算是田中望的老板，但上户泽还是对他使用敬语“先生”，一是田中望年长的缘故，二是因为rb的职场极其注重辈分。

    “我不忙，有急事？”

    在田中望看来，上户泽很少直接给他电话，所以才会这样问道。

    “不算是急事，就是有事想向你了解下。我刚才在地铁列车上看到有人用手机登陆你们niconic弹幕网的账号在直播。你们的直播功能是哪年推出的，你们的直播打赏的是日元还是虚拟币？”

    田中望不算外人，上户泽就不拐弯抹角地言道。

    闻言，田中望虽然有些好奇上户泽为什么问这两个问题，但他没废话：

    “我们niconic弹幕网的直播功能在2007年推出，目前直播打赏这块不支持现金打赏，只支持打赏虚拟币，这虚拟币可以用于兑换手机等电子产品。”

    “原来如此。田中望先生，以你的了解，rb艺人有经常线上直播的吗？艺人做直播赚不赚钱？”

    “官方搞线上直播演唱会的不少，但艺人登陆niconic弹幕网这样的社交网站来直播的较少。你想在niconic弹幕网上直播赚钱？”

    从不喜欢八卦的田中望，最后忍不住多嘴问了句。

    “嗯，我是有这想法，但我担心的是我今年才出道，在rb乐坛脚跟都没站稳，就做出作死式的‘直播’赚钱行为，从而影响自己的前程。田中望先生，我想听听您的看法和建议。”

    “我的看法和建议？我觉得自己没这资格，我向来不喜欢插手别人的未来。”

    上户泽微微一怔，没想到田中望会拒绝自己的问题。

    瞬间，上户泽感到一丝不快，但随即坦然，觉得以田中望平时表现出来的宅男的清心寡欲的性格，他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正常不过的表现。

    田中望不想回答，可上户泽却没放过他的意思，上户泽突然道：

    “田中望先生，这个月的帮我管理账号的费用我一会就打给你，我前天有上号看过，我账号‘上户泽的脑瓜仁’在你的管理里，粉丝直线上升，跟粉丝的互动很有爱……

    当初找你帮我管理账号是真的找对人了，让我能有更多精力去处理其他的事情。我十分感谢你的帮忙，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把代管费用升为一个月6万日元。你千万别推脱，这钱是你应得的。

    你看你平时熬夜工作，喝点咖啡还是可乐，这些都是不小的开支呢……”

    “……”

    上户泽的话逻辑慎密，语气真诚不做作，田中望一下想不出拒绝上户泽的“加薪”的理由。

    待上户泽话毕，田中望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回道：

    “虽然你没明说，但我知道你对说这些话的出发点是什么。我接受你多给1万日元管理费，但我在回答前面的问题前，我要声明一点。

    我田中望并非贪财之人，当初答应帮你管理你的账号‘上户泽的脑瓜仁’是觉得你唱的歌还行，是纯粹地从朋友的角度出发帮一下。如果你哪天收入不稳定了，这时候你觉得想省下账号代管费时，可以直接跟我说。”

    呃，这田中望乃老实人也，看来我没找错人呢。

    听到田中望的真心话，上户泽很是感动，他就喜欢跟田中望这种人打交道，因为田中望这种人很纯粹，不需要上户泽去费尽心思去应付。

    这时，在上户泽尚未来得及搭话时，田中望继续道：

    “关于你想线上直播的事，我的看法和建议是这样：

    首先，我认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今rb乐坛的竞争压力非常大，你若想闯出点名堂，你还得比现在更加倍努力。你专注于写音乐创作，你干得好其中的回报绝对比线上直播更靠谱和赚钱。个人觉得你没必要弄线上直播。

    第二点，当今社会，一个人的声誉颇为重要，你若弄线上直播时，被一些专门搞事的水军给你泼脏水，抓住你直播时唱破音的小毛病来把你的名声搞臭。看似赚了点打赏币或人气，其实你失去的更多。

    最后，你如果想好好利用niconic弹幕网的直播功能，你可以用它来弄不同表达形式的录制视频，或直播推广自己创造的新歌。我看你新创作的就挺好听，你试试直播推广它。”

    不愧为线上社交网站的从业人员，田中望说的前两点让上户泽产生情感共鸣，田中望说的他有想到过，再从田中望口中听到，从而加深了自己的决心。

    而田中望最后说的那点，更是让上户泽突然用力拍打自己的大腿：

    “中望君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既然身为天后级别的宇多田光能明菜做到那程度的推广，我也可以为明菜付出更多。‘上户泽的脑瓜仁’的账号今晚就等我来使用，你别登陆了啊。

    好了，我先去忙了，明天我会给你转账那6万日元的代管费。”

    想做就去做，上户泽话不多说，匆匆跟田中望结束了通话。

    这时候，上户泽急步赶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发现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

    “我之前戴面具来为给账号‘上户泽的脑瓜仁’吸粉录歌的时候，大多时候把自己的房间的布置拍进了镜头里。如果今晚自己在房间里要露脸直播，镜头下自己身后的背景画面一样，这不就露馅了，等于告诉别人上户泽就是‘上户泽的脑瓜仁’的原主人。

    黑灯直播是个办法，但不可取啊，因为这样的直播效果很差。

    还有，直播推广中森明菜的的最佳方式，就是在直播中我亲自演唱一段，从而让我的粉丝得到某种情感的共鸣，而且也更有说服力。

    只是现在已经是夜半时分，我在家里唱歌会不会变扰民了。”

    一时间，上户泽把手指伸进头发了抓了抓，他在犹豫是否要等准备到更好的直播环境和条件后，再开始直播推广中森明菜的。

    “不行，中森明菜的在第三周冲榜时间还剩3天，必须争分夺秒，打铁趁热！让自己的粉丝和宇多田光的粉丝一起为造势和追捧。”

    “美丽的泡沫，一刹那花火。”

    就在上户泽不知道该怎么取舍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上户泽低头一看，看到是泷泽秀介打过来，他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地按下接听键，率先道：

    “秀介君，你别说话，你先听我说，你家的隔音效果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