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警方所罗列出来的证据，庄堂唯佳并没有继续为自己辩解。
她微微低下头，无声地笑了笑，像是突然放下了某件心事，神情无比平静地承认了自己之前所犯下的罪行。
“没错，是我杀了她。至于理由……”庄堂唯佳扫了一眼此时正互相依偎着的闺蜜二人组。
她们是那样的亲密、那样的令人怀念、又那样的……令人心生厌恶。
过往的一切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一一浮现。曾几何时，她也和久濑未纮也像这样无比亲密，她们彼此之间无话不谈，是最好的闺蜜。
可是……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曾经的闺蜜，变成了欲杀之而后快的仇敌。
庄堂唯佳本想痛斥久濑未纮的恶行，向众人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杀了她。
特别是眼前这对年轻的闺蜜二人组，她不光想对她们解释清楚自己的杀人动机，还想借此再冷嘲热讽几句。
比如“友情就是如此的脆弱，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你们。”
只是话到嘴边，她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先前在车上流的那些眼泪，终究还是起了些作用。她一开始只是打算演上一出哭戏，好借此洗清自己的嫌疑。
可情到浓时，庄堂唯佳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在逢场作戏还是真情流露，亦或两者都有。
庄堂唯佳分不清，也不愿分清。
还是算了。
就当是留给久濑未纮的最后一份体面和告别。
或许等她未来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时，为了获得一个较轻的审判，她会抖露出久濑未纮曾经做过的那些恶事。
可至少现在，她更愿意沉默以待。
庄堂唯佳主动束起双手，转身跟着目暮警官离开了此地。
临上车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一起走出来的几人。
那对年轻的闺蜜依旧还是显得无比亲密，只是这次，却要更为顺眼许多。
如果一切能重来的话，或许故事的结局会变得不一样。
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
目送庄堂唯佳上车离去，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绝了继续逛街的念头。
她们婉拒了陆仁开车相送的提议，在告别了陆仁和小哀后，两人手挽着手一同离开了此地。
哦，旁边还有一只拎着购物袋的柯南。
不过这就是无关紧要的事了。陆仁收回目光，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四点了。咱们要不再去附近逛一逛，你衣服不还没买好。”
“不了。”灰原摇了摇头，“今天已经逛的够久了，咱们回家吧，路上再顺道去超市买些菜。”
“嗯。”
……
傍晚时分，两人回到家中，各自还拎着一兜今晚的食材。
其实按照陆仁的想法，这些东西他一个人拎着就好，只是灰原执意要分担一部分。见她态度坚定，陆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在略微掂量了一下后，他把稍微轻一点的那一份递给灰原。
事先察觉到两人回家的大白和橘子照例在玄关处等候。
【欢迎主人和小主人回家。温和的大白表示由衷的喜悦。】
相较于左右摇晃机身，看起来颇为活跃的大白，趴在它机身上的橘子反应要寡淡的多。
它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在看清是某个熟悉的瘦弱单薄身影后，便颇为敷衍的喵了一声，然后就继续趴卧在大白的机身上打盹。
“仁哥，橘子它是不是又胖了？”灰原皱着眉头，神情有些凝重。
在灰原的印象中，她上次看到橘子时，大白的机身尚且能完整的承载住它。
现在却是完全反了过来，橘子敦实的身躯和略长的猫毛直接包裹住了大白的机身。
乍一看就像是一滩会左右移动的橘色猫饼。
“宠物其实和人一样，太胖会导致各种疾病的。仁哥你真的得考虑给橘子减肥了。”
“它其实每天都有上跑轮，而且运动量也不低。”
对于橘子现在的体型，陆仁也多有些不解。
他也不明白这只曾在幼年期就和柯南缠斗许久，还差点一爪子把柯南挠破相的矫健小橘，到底是怎么一步步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陆仁微微弯下腰，抓住了橘猫的后脖颈，伸手将其拎了起来。
被人骤然拎到空中，四肢完全舒展的橘子一点都没挣扎，在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型灵长类动物后，便继续呼噜呼噜地打起盹。
“你倒是安逸。”陆仁无奈的笑了笑，弯起臂膀将其搂在怀中。“明天我带它去医生那看看吧，给它做个全面检查。”
“嗯。”
看着在陆仁怀中团成一团的橘子，灰原没再说什么，拎着食材径直走进厨房。
陆仁见状准备跟着进去打下手，然后被灰原给推了出来。
帮忙无果的陆仁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他rua着趴在腿上的橘子，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报纸。
在看报的间隙，陆仁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那个正在厨房忙碌的小小身影。
她那专注的神情和利落的动作，让陆仁不禁觉得时光偶尔也对他露出温和的一面。
“仁哥，吃饭了。”
“啊？哦，好。”
嗯，或许不光温和，还流逝的很快。
陆仁帮忙把菜品端到了桌上，灰原则踩着小凳子用饭勺为两人添饭。
“对了小哀，我刚刚看新闻。大阪明天踢天蝗杯的决赛，东京spirits队对阵big大阪队。”
“嗯。只可惜两队的主力都无法上场。”
“咦？”陆仁神情一怔，“你知道这件事啊？”
灰原点了点头。她对足球并不怎么感兴趣，或者说，她对一切需要投入体力的运动都不感兴趣。
但奈何她的同桌是个足球入脑的狂热分子。就算再不想搭理他，也会时不时被迫听一耳朵进来。
灰原：“东京队的主力赤木英雄受伤了，大阪队的比护隆佑因累计三张黄牌被迫缺席明天的决赛。这么戏剧性的事情，还是挺少见的。”
如果真的存在命运这回事的话，那神明一定是平等的眷顾了两队人马。
不过……
灰原抬头瞥了陆仁一眼，正好同他四目相对后，又装作不经意地错开了视线。
她微微低下头，略微笨拙地扒着碗中的饭粒，一口接着一口。
过往的十八年来，灰原哀从未期许过命运的垂青和神明的眷顾。
因为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她的命运岂不是显得有些太过晦暗。
只是这一刻，灰原哀清晰地察觉到，或许神明真的有在偏爱她。
她曾经失去的，渴望过的，未曾拥有过的，如今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找补回来。
如今她所拥有的一切，或许只是对过往的弥补。可即便如此，灰原也早已心满意足，因为这本就是她从未奢望过的。
谢谢你，神明大人。
“小哀，你怎么光吃饭不吃菜？是我吃的太多了么？没事，你做的挺多的，够咱们两人吃的。”
灰原收拢思绪，伸手往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她看着对面吃相并不算文雅的某人，嘴角下意识地扬起，“我今天炒的菜怎么样？”
“没得说，一级棒，饭店的大厨也就这水平。”陆仁抽空比了个大拇指，然后便低下头继续干饭。
“那你可要全吃完，一点都不许剩。”
“没问题。”
“仁哥。”
“嗯？”
“新的一年，请多指教。”
“又过年了？”陆仁猛地抬起头，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糟了，我没准备红包。你等我现包一个去。”
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餐桌。
灰原：“……”
“不用红包，你对我说四个字就够了。”
“哦哦。新年快乐！”
“……”
灰原抬头虚眼瞪着陆仁，她有点分不清陆仁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糊涂。
“哈哈哈，开个玩笑。”
陆仁走到灰原面前，伸手rua了rua她的脑袋，然后蹲下身子，同坐在椅子的她视线平齐。
“新的一年，请多指教。”
ps：新年第一章，祝大家身体健康，龙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