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峰。
别看佛教,魔门出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气派,但若真论起来,还是道门诸宗到的齐全。
哪怕门下没有弟子参加法会,也有不少元神携了徒弟来此长长见识。
仅是泛泛数去,接天峰上的元神真仙就不下半百之数,当真是万花开处神仙满,尽笑语俱乐春风!
诸位真仙,列次而坐,祥云满空,光景熙熙,庭前见花木逢春,鹿鹤跃鱼龙游戏。
彩衣女侍,持扇童子,觥筹交错之间,恍然如昔日瑶池旧事。
而唐缘,张道吉,方希声,玉微子等人都坐在左列,彼此挨着,是以几人也一直在饮酒闲话。
当看到周琚在那大山里弄出了这片基业之后,张道吉举起酒杯,打趣道:“唐宗主,你这两个弟子果真有趣,不搅世家贵胄的那摊昏睡,一心窝在山沟沟里发展。如此想法,如此规章倒是和昔年的仙秦,仙汉有些不谋而合。”
方希声同样端着酒杯凑了过来,赞许道:“遍数各个时代,仙秦时期都可称盛极一时,周天星舰征战寰宇,彼时的地仙界才算是真正能和九幽,天界齐名的大世界。”
“我看这两个娃娃倒真有几分气吞万里,重建仙朝的气势。若真有那日,即便未来真的发生诸界战争,吾等也无需忧虑了。”
虽然末劫时期,究竟是何般场景,还无人得知。
而唐缘更可直接肯定这一观点。
前世他重生时,虽还未彻底进入星海大乱斗的时代,但诸界攻伐已是十分常见之事。
玉微子亦是微微颔首,认同道:“仙秦时期,或许也有诸多不甚妥善的地方。”
“但有一点,却毋庸置疑,战斗力绝对强绝星海。简直是将其他大世界打的抬不起头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始皇帝的功过轮不到吾等评价,但以贫道愚见,仅是之于地仙界而言,其功远当大于过。”
方希声举起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畅快道:“这有何不好说的,始皇帝虽然是我道门襄助仙汉所推翻的,但只凭其再塑九州之功,便无人能多置喙。”
别看几人是元神真仙,但酒至酣处,话题亦然会不自觉的偏到此等战争旧史之上。
唐缘同样举起酒杯,和方希声隔空对饮,而后淡淡笑道:“周琚这孩子宠辱不惊,尚是好说,但那许芷却是太过跳脱,全无定形,诸位道友之言若是进了她的耳朵,尾巴不知又要翘到哪里去了。“
“况且这不过是两小儿异想天开之举,哪能和昔年仙秦开创的万世未有之变革相比。“
方希声又向酒杯中斟满了美酒,摇摇头道:“道友此言却是有些黄公好谦了,若是我教出了此等良材美玉,恨不得天天带着他们,在老友面前显弄。”
“你这两个徒弟,一正一奇,一沉稳,一跳脱,两相互补,却是再完美不过了。”
唐缘闻言,哈哈大笑道:“若论师出一人的同门,这地仙界又有谁能与道友和无名道友相比,我这两个徒儿,翌日若能有两位道友的七分成就,贫道即便是梦中,亦能笑醒了。”
张道吉笑着附和道:“唐宗主此言说的却是一点没错,遍数地仙界历史,一门两元神之事都是少之又少,更不用说如方道友和无名道友这般,一为地仙,一为天仙的了!”
“哈哈哈哈哈,我和师兄能有今日成就,全都有赖师尊当年的倾心教导!”方希声笑的豪迈,但众修都从其中听出了几分缅怀之情。
“来,诸位道友,且饮胜!”樊湘虽然经常因为喝酒的问题,被师门尊长训斥。
但其实他的这群祖师,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例外,昔年都是酒不离手的豪侠!
再说回黄粱世界。
并不是所有外界修士都看懂了周琚许芷在干什么。
在他们眼中,这次之所以会给到不少画面,不过是因为这位倒霉的世家修士,在周琚手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也算是一件足以改变大局走向的关键事件罢了。
是的,陈青空在临死之前,受到了即便是魔道看到之后,都不免心生几分寒意的折磨。
有不少魔门弟子,甚至在暗暗懊恼,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想出的折磨手段,却不及他人的一次随意尝试。
如此天赋上的差距,简直让人绝望,不由得让人怀疑,到底谁才是魔门天骄。
不过,准确的说,折磨陈青空的并非是周琚,而是丼江山的凡人。
而想出这般折磨方法的也不是别人,就是陈青空自己。
丼江山本就是一片相当庞大的山地,而凡人聚集的地方又彼此隔绝,消息不同,甚至有很多村子并不知道自己是生活的地方叫雍州府。
但绝大多数住在丼江山的凡人,却都知道陈青空的恶名!
如果说许府的围猎是为了拿回自己该拿的赋税的话,那陈青空就完全是为了宣泄自己的心中恶念。
虽然是金丹大修士,许青空却非常怕死。
他害怕死后的世界真如道书上所记载的,有十八层地狱,而生前做了恶事之人,会堕至无间地狱,永受折磨。
因为他知道,凭自己所为,死后定会沉沦至地狱,再无第二种可能。
当然这和他杀的凡人无关。
在陈青空眼中,杀了再多凡人,也只能算是屠猪宰羊,不算罪过。
但他择君记却知道,除了凡人之血外,他的双手同样沾染不少修士之血,其中有不少就是陈家之人。
弑亲灭父,如此深重的罪孽,若真有地府的话,陈青空觉得,自己肯定是重点关照对象。
所以,他一直在研究死后世界,但此方世界并未演化九幽,即便抓到了鬼魂,也都是没去过地府的孤魂野鬼。
最终,陈青空不知道在何处得知一个邪法……当人处于濒死绝望之际,就可能看到地府。
为了了解“地府”的信息,陈青天选择了杀戮。
至此,丼江山也迎来了一位某种意义上的纯粹之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