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前辈想让在下帮什么忙?”
房间内短暂沉默了片刻之后,青年恭敬的看了萧寒一眼,主动的问道。
说实话,现在他的心里是既激动又忐忑。
如今他的修为被废,几乎与一位普通的凡人无异,如此这般,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帮上眼前这位修真界大佬的忙。
萧寒看着青年,他没有直接回答青年的问题,只是微笑的说道:“看你一身装扮以及身上残留的气息,想必曾经的你应该是一位剑修者。”
青年点了点头,道:“前辈慧眼,在下是御剑门的内门弟子,修为被废之前确实是一位主修剑道的修炼者。”
“既然如此,那你来帮这个帮应该不会太困难。”萧寒收敛了脸上的萧容,正色道:“其实我要你帮的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只是装扮一位三清门的弟子而已。”
“装扮三清门的弟子?”
青年愣住了。
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他想象了很多种萧寒可能会让他做的事,可是唯独没有想过这点。
“有什么问题吗?”看着青年剧烈的反应,萧寒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青年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前辈误会了,但凡有一丝可以助我恢复修为的希望,在下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只是...”解释完毕,他却欲言又止的看了萧寒一眼。
萧寒微微皱眉:“可是什么...你但说无妨。”
青年认真的说道:“只是在下虽然是修真界的人,但长期待在御剑门内修炼,对于三清门和三清门的弟子知之甚少,怕误了前辈的事。”
萧寒微笑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原本就是三清门的弟子,有关三清门的一些事,我可以告诉你。”
“前辈是原来是三清门的弟子?”张楚再次深深的怔住了。
萧寒轻轻点头,道:“你之前也是修炼界的人,应该听说过有关三清门叛逆之事。”
青年两只眼睛陡然瞪大了不少,他有些怀疑的看着萧寒:“让东岭第一大超级修真门派几乎尽数出动,却始终毫无收获的那位竟然这么年轻?”
萧寒摇了摇了,正色道:“三清门毕竟是东岭的超级修真门派之一,仅仅凭借我一人之力,自然不可能活到现在。”
“如果你曾经真的是三清门的人,那么在你的指导之下,在下装扮一位三清门的弟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青年也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不过据我所知,三清门的弟子所穿的都是清一色的素雅青衣,而且每一位弟子的腰间都会悬挂一块白玉腰牌,可在下却没有这些东西,一旦撞到其他三清门的弟子,很可能会露馅。”
萧寒没有吭声。
他伸手朝着怀中一摸,直接从怀中的乾坤袋里拿出一件素雅青衣和一块白玉腰牌。
这两样东西是他自己,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看到萧寒拿出这两样东西,青年眼中终于涌起一种非常自信的情绪。
“既然有这两样东西,在下一定不辱使命。”他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说道。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再次落在萧寒放在桌面上的那块白玉腰牌上的目光却深深的凝住了。
因为腰牌上那个并不是特别显眼的“地”字实在有些显眼。
他虽然不是三清门的弟子,但是对于三清门的弟子等级划分却有所耳闻。
三清门的地门弟子虽然不是最顶级的弟子,但是眼前这位比他还有年轻许多的青年在这个年纪就拥有了这样的身份,可见修炼天赋该有多么恐怖。
他愣了好长一会儿,才吃惊的看着萧寒问道:“前辈是三清门的地门弟子?”
萧寒平静的看着青年,轻声的说道:“这只是我出事之前的腰牌,严格来说,我应该属于三清门的天门之列。”
“天门?”青年半张着嘴,无比愕然的看着萧寒。
这时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怔住了。
毕竟在三清门这种超级修真门派,如此年轻就能够成为地门级别的弟子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至于天门...该是何等的修炼天赋,以他的想象力已经无法想象了。
他足足怔住了有十多息的时间,才终于回过神来。
不过他刚一回过神来就再也坐不住了,再次跪倒在地,对着萧寒深深的拜了三拜。
之前那一跪只是出于一时情绪激动,而这一跪,却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崇拜。
“你这是做什么!”
青年的突然举动也让萧寒愣了一愣,他眉头微皱的看了青年一眼,语气顿时有些冷淡:“论年龄,你还比我年长几岁,如此跪拜,实在让我有些不太自在,莫非是我看错了你?”
感觉到萧寒骤然冷淡的语气,青年心中顿时一阵咯噔,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微微抬头,暗中瞥到萧寒那副略显难看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度了。
他低下头,赶紧歉然的解释道:“请前辈恕罪,在下出身凡俗,一向崇拜那些身怀较高修炼天赋的修炼者,尤其是那些拥有顶级修炼天赋的绝世天才,再加上在下一直待在御剑门这样的小宗派,几乎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较高天赋的修炼者,所以一时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前辈这样的绝顶天才,才难免激动的失态。”
修真界不论年龄,向来以实力为尊,对于眼前的青年来说,萧寒确实是他这种低端修炼者一辈子都得仰望的存在。
如此一来,他有感而发也确实合情合理。
萧寒稍稍沉吟了一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表情重新恢复平静,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青年,语气随和的说道:“这也不怪你,只因我并非出身你们东岭,对你们东岭的一些礼节有些不太习惯罢了,起来吧!”
“多谢前辈。”
青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起身的时候,他毫不掩饰的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那层刚刚冒出的冷汗。
看着他擦拭冷汗的模样,萧寒微讽的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这么客气,更不用害怕什么,我虽然被那三清门称为叛逆,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稍稍顿了顿,很真诚的继续说道:“还有,你也不要一直前辈长前辈短的叫了,我听得着实别扭,我姓萧,单名一个寒字,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尊我为兄。”
“嗯?”青年一听这话,当即愣住了。
“是,萧兄。”不过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说话间,他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果说修为被废,对于他来说是一场空前劫难的话,那么在此遇见萧寒,却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荣幸。
“好了。”萧寒神情微微一肃,看了青年一眼。紧接着,他的目光微转,瞥了一下桌上的素雅青衣和白玉腰牌,轻声的说道:“将这两样东西先收起来吧!他们应该也快过来了,有关三清门的一些东西,我捡些重要的与你讲讲,免得到时发生意外的时候你不知所措。”
“嗯。”青年点了点头,旋即将桌上的素雅青衣和白玉腰牌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萧寒沉吟了片刻之后,将三清门的一些门规、礼数之类东西详细的与青年讲了一遍,特别是关于地门弟子的一些东西,讲得尤为细致。
青年则竖起耳朵,神情肃穆,态度认真,像是一位真正的晚辈在听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在讲述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听到重要或者关键的地方,还不忘点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当三清门的有关信息已经讲得差不多的时候,萧寒忽然想起,他好像还不知道青年的名字,便随口问了一句。
然而,青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短暂沉默了一下之后才说道:“不敢欺瞒萧兄,在下姓嬴,单名一个政字。”
一听这个名字,萧寒的眼睛骤然眯了起来。
他虽然不是大秦王朝的人,甚至不是东岭的人族,但是却也知道,当今大秦王朝的君主也叫嬴政。
更何况,嬴姓乃是大秦王朝王族的唯一姓氏,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大秦,乃至东岭的其他任何人族当中。
更重要的是,刚才青年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本能的迟疑了一下,这其中明显有问题。
他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肃穆的看着眼前的青年问道:“当今大秦王朝的君主叫嬴政,你也叫嬴政,这应该不会是巧合吧?”
“不是巧合。”
青年神情黯然的摇了摇头,强力压着心底那种极深的愤怒,沉声的说道:“当今大秦王朝王庭中的那位根本不姓嬴,他只是我做质子时的一个贴身随从,我才是真正的秦王嬴政。”
萧寒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情绪。
他从张楚找来的三十多位男子中找出这位青年,仅仅只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这位青年的身上留有一丝修炼者的痕迹,最适合装扮成一位三清门的弟子,实在没想到,此人竟然是真正的秦王嬴政。
不过对于他来说,仅仅也只是一时震惊而已。
毕竟来自西域白地,不是东岭的人族,更何况他马上就要离开东岭了,连东岭修真界的事恐怕都要插不上手了,又怎么会去在意一位凡俗世间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