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荣成引诱镇疆军冲阵进攻的计划被徐友长识破,玄甲叛军当即调整阵型,改诱敌深入为全面冲锋,而疾风第一军的铁甲骑兵则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顶了上去,配合着杜建的破阵集群搅乱了对方的部署。
这个时候,两边都在向前推进,也都无法再保持严整的阵型体系。因此,谁能更加果断、更加决绝,谁就有机会在混乱中取得明显优势,进而彻底压垮对方。
徐友长和杜建想法一致,立刻指挥周围的兵马朝着主力部队位置靠拢。他们看准方向、身先士卒,一枪一刀在敌群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冲得又快又猛。在连续突破了叛军两道围堵防线后,终于跟第一军的大部队顺利汇合。
成功接应到徐帅和杜将军,顿时令整路大军士气高昂,疾风将士迅速整理队形,再次以巨大的尖锋阵对准了敌人。
徐友长一边命人去给后面的第二军、第六军传令,让他们开始向前推进,一边向身旁的第一军下达了冲锋的指示:
“弟兄们,叛军提早发起进攻,阵型已乱!所有人瞄准敌方核心主阵、帅旗所在,开始凿穿冲锋!”
一声令下,全军齐动。
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回,镇疆疾风军冲得更加凶猛,位于骑兵冲锋路径上的几个叛军步兵方阵,几乎转眼工夫便被撕得支离破碎。
正立马后方的叶荣成见状,心中不禁暗暗发沉。刚才没能成功截住杜建的破阵兵马,反倒让徐友长顺利抢到先手,将铁甲骑兵置于靠玄甲军极近的位置,而自己这边,又因为急着推进拦截,致使各营各阵无法再保持之前那种相互协防的状态,大批步兵处于进不敢进、退又来不及的尴尬之中。
一旦让徐友长他们全速冲起来,多少个方阵都不够送!
这种打法,叶荣成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因为这本身就是当年玄甲军团最喜欢也最习惯的战法。所以,也没有任何人能比他此时更清醒:必须拼死挡住镇疆第一军!
叶荣成从马鞍旁的挂钩上摘下长枪,朝空中奋力一挥:“击鼓传令!各军向两翼移动,让出中间位置。主将军团,随本帅迎战敌人!”
他身后的三万铁骑齐声呐喊,同时纷纷催动坐骑,如浪潮般向远处的镇疆骑兵涌去。
两边各自数万匹战马迅速接近,狠狠地冲撞在一起,马上的骑士挥舞兵器,刀来剑往、羽箭飞驰,不停有人被对方击中落马,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又被无情踩踏。
到最后,有限的战场场地几乎都已经无法容下这些骑兵驰骋较量。越来越多的战马挤在一起,像步兵一样,堆在原地用刀枪互相乱砍乱捅。
骑术与武功的精湛比拼,很快转变为人类天性中最原始野蛮的肉搏撕扯。大家斗得不再是谁训练更强、谁技巧更优、谁勇气更足,而是看谁的运气更好,谁的命更硬。
一刀斩下,能不能劈死对方,成了概率问题。
一枪刺来,会不会扎透自己,也是概率问题。
疯狂绞肉般的战场,枪如密林、刀似银鱼,人,则成为了消耗品。
与此同时,撤向两旁的叛军步兵方阵,也迎来了镇疆第二军和第六军的猛烈冲击。
尤其是纯重装兵团的怒浪将士,在据守的时候,他们仿佛铁疙瘩铁乌龟,而现在到了他们进攻,刹那间就转变成了惊涛骇浪,拍得叛军方阵痛苦不堪。
寻常的弓箭刀枪,对第六军的重甲难以形成有效杀伤。尽管他们负重极大、体力损耗甚巨,但由于第一军骑兵已经搅乱敌人主阵,因此第六军没费多少力气便能冲到阵前,接着一鼓作气破阵而入。
大刀巨斧不停的上下翻飞,叛军步兵根本抵挡不住。
时间不久,两翼的方阵大战就逐渐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叛军被汹涌而来的镇疆兵马推得节节后退,差一点便要全线崩溃。
眼看情况不妙,谢豹强忍着伤痛,率领麾下的骑兵绕袭第二军侧后,这才暂时拖住了镇疆军总攻的步伐,为叛军整体抢出了残喘之机。
呜——
撤退的号角终于吹响。
整整一白天的鏖战,叛军阵地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再也无力死撑下去。
叶荣成留下一部分兵马原地结阵断后,其余的人则迅速收缩撤退,往南边转移。
叛军的总兵力远超渡江的镇疆军,因此在身后还设立了两条防线。虽然驻守在那里的部队战力不够强,但也足以形成梯次掩护,为玄甲主力争取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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