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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落微微一笑,这拜火大将军,看似对大甘没有多少深习,不过也点头回礼,以示谢意。
“回蒙紮别。”回蒙主帅惜字如金,只说了四个字便不再多言。
紮乃回蒙大姓,在蒙厥也有不少紮姓大族,李落不免多望了紮别几眼。
“李将军,今天让我们过来,有什么商量?”穆宗直言问道。
看了看两人,李落微微一笑,三人俱是聪慧之辈,也不必再兜圈子。
李落朗声回道:“现今朔夕已被我们三军围困,羯罗无力回天,但若还是这般只围不攻,李落明言,我大甘诸军不能在西戎久待,半月之内,攻不下朔夕,我军即刻退回鹰愁峡。”
紮别冷哼一声道:“李将军果真要退回鹰愁峡?朔夕城中的如山珍宝和美女,李将军难道想要拱手相送?”
李落洒然一笑道:“朔夕城中的钱财珍宝美女,尚在羯罗手中,何来李落送出之说?再者我军陈兵鹰愁峡已久,狄州虽胜,但漠上城还在蒙厥手中,李落怎好再待在平沙川。”
李落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紮别一眼,紮别双目一寒,没有作声。
穆宗打圆场道:“紮将军稍安勿躁,李将军也不必着急走,如今这么好的时候,要是走了,白白便宜了羯罗。”
紮别稍稍缓了缓颜色,道:“穆帅有何高见?”
“没有高见,只有低见。”穆宗连连摇手说道,却似真的不懂多少大甘言语,以为高见之下便是低见。李落和紮别也无笑话,微微颔首,示意请穆宗直言。
穆宗晃了晃脑袋,看着李落,道:“李将军早前传信,只要攻下朔夕,陈河谷以西的土地都是拜火和回蒙两国的,李将军只取鹰愁峡之前一百里之地。”
“确是如此。”李落点了点头道。
“陈河谷以东至鹰愁峡以西一百里外,怎么算?”穆宗目不转睛的盯着李落问道。
李落大笑道:“那就要看谁的本事大了,不过穆将军紮将军放心,我大甘志不在平沙川,守住鹰愁峡,破西戎,夺回狄州,此战即终,李落说过我大甘只取鹰愁峡前一百里,便不会再多一分。”
紮别冷喝一声道:“李将军好算计,让我回蒙和拜火相争,你们大甘好坐收渔人之利。”
李落哑然失笑道:“紮将军何出此言,陈河谷以西之地,占平沙川近六成,足够紮将军和穆将军经略,难道紮将军想把这六成的平沙川都收入囊中不成?”
紮别语塞,作声不得,眼中厉芒一闪,喝道:“本帅说的是陈河谷以东。”
李落轻轻的看了紮别一眼,面容转冷,淡然说道:“平沙川除了朔夕,鹰愁峡,陈河谷和木括古道外,几无险可守,紮将军,将陈河谷以东之地交给你,你回蒙可敢守么?”
紮别厉芒暴涨,狠狠的瞪了李落一眼,道:“李将军果真不图平沙川?”
李落漠然看了紮别一眼,没有说话。
穆宗哈哈一笑,道:“大甘富饶,想必还看不上平沙川,李将军既然如此说,本帅倒是信得过,我们还是以朔夕为重。李将军当日言明先攻下朔夕者可纵兵入城三日,此话当真?”
李落微微点了点头,道:“若是穆将军或是紮将军先攻破朔夕,李落守诺,三日之内绝不派一兵一卒入城,不过,朔夕三门,应由各军把守。”
穆宗点头道:“该是这样,守将人数不能超过一万,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好。”李落率先应道,话音一落,李落穆宗两人齐齐望向紮别,紮别脸色微微一变,寒声道:“听说这几天都有西戎使者求见李将军,不知道是什么事?”
李落轻轻一笑,见穆宗也是一脸肃然,转头看着自己,李落也无隐瞒,直言道:“不错,这几日都有西戎派人入营求见,不过是没有入营罢了。”
“西域都传西戎有向大甘称臣之心,不知李将军怎么说?”
“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将在外,并不知君令如何,如今西戎仍是我大甘死敌,倘若朝中传旨,李落身为人臣,自当遵从。”
“大甘何时会传旨?”紮别逼问道。
“大甘何时传旨李落不知,这还要看西戎何时欲降,不过最好是在城破之后,你说呢,紮将军?”
紮别冷哼一声,虽看似不以为然,但心中暗生警惕。
倘若西戎破釜沉舟,开城迎李落入城,借朔夕地势,外有大甘十五万大军,回蒙和拜火除了退回陈河谷以西,再无作为。
念及城中如山的财宝,还有西戎自四处搜刮而来的美女,紮别也不愿如此轻易撤军,大喝一声道:“好,本帅愿同两位一起,破朔夕城。”
穆宗只手向天道:“既然如此,本帅立誓,与李将军紮将军同心攻城,有违此誓,必死于乱军之中。”
紮别冷笑一声,也起誓明志,李落洒然一笑,抽出长刀,内劲微吐,长刀寸断,道:“李落若违此誓,犹如此刃。”
穆宗眼睛一亮,赞道:“李将军好深厚的内力。”
紮别眼中惊色一闪即逝,一提马缰,喝道:“一个时辰之后,三军攻城。”
“好。”穆宗点头应道。
李落轻点了点头,微笑道:“两位将军想必在朔夕之中多有经营,不妨多些攻城之便。”
紮别冷冷的看了李落一眼,纵马离去,穆宗向李落一礼,也调转马身,回营而去。
待两将离去,李落稍停留了片刻,率两人归营。途中迟立问道:“大将军,为何不说明白城破之后,朔夕再当如何?”
李落淡淡说道:“三军俱是各怀鬼胎,我大甘也不例外,如今合力攻城,不过是看着朔夕城中的金银珠宝罢了。说的太尽,谁也不愿再出兵,城破之后,各凭手段吧。”说完看了近在眼前的朔夕城墙一眼,暗叹一声,不再多言。
回营之后,李落命军中将士安排妥当,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大军进攻朔夕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