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尽显愕然,犹是翟廖语,不知道想起什么了,一脸诧异的看着姑苏小娘。
姑苏小娘轻柔的拂了拂鬓间秀发,淡然一笑道:“但是这个办法属下也只有五成把握,如果失手,咱们进无可进。”
“五成?”李落略略沉吟,心中已有定议,不过还是征询的望着壤驷寒山。
壤驷寒山轻轻点了点头,如今境地能有五成把握脱困,已经是了不得的机遇了。
“好,姑苏姑娘放手一试。”
姑苏小娘轻吐了一口兰气,从怀中不知哪里掏出两根细长器物,似棍非棍,似绳非绳,只有米粒粗细,左右轻摆,很像一只觅食的蜈蚣。
几个人目力毒辣,都已瞧见这根细棍并不是通长一支,而是由无数小节一节节连起来的,如此看来,倒像是一根缩小许多的多节鞭。
翟廖语瞳孔微微收紧,缓缓问道:“敢问姑娘,手中之物可是公孙家的蜈蚣鞭?”
姑苏小娘轻轻一笑:“翟前辈果然见多识广,正是蜈蚣鞭。”
翟廖语吸了一口气,没有多问,此刻不该让姑苏小娘分心,只是心中的疑问却不减反增。
竹阴公孙,乃是大甘赫赫有名的机关世家,善设计机关,也擅长破解机关,大甘留存的很多隐秘重地都是出自公孙之手。
据说公孙家设计的机关能无风而飞,无力自行,更有传言公孙家能做出活的机关来,藏在不为外人知道的地方。
这样的传言真假难辨,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在大甘四境,如果公孙家自承机关之术位列第二,没有人敢言第一。
不过近些年公孙家逐渐淡出朝野,偶尔还有门人在江湖上走动,也多是昙花一现,极其神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翟廖语也是当年在江湖上游历的时候听闻过公孙家的机关威名,原本江湖上公孙家的人就很少见,再者翟廖语对机关暗算之术也不是怎么太放在心上,不曾结识过公孙中人,倒是听说过公孙家的手段,其中就有公孙蜈蚣鞭。
公孙蜈蚣鞭是破解机关的一件奇兵利器,可以深入人手够不到的地方来探查机关。
鞭身上每一节长不过寸,通体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细丝穿连起来,灵活非常,打造的法子是公孙家的不传之秘,外人很难知晓。
倘若工夫到家,这蜈蚣鞭动起来比人手还要灵动,公孙家的传人就是靠从蜈蚣鞭上传来的极其细微的触感来判断机关的名目和破解之法,称得上是一门奇功绝艺,只是未曾列在大甘江湖流传的奇功绝艺榜上罢了。
不单是公孙蜈蚣鞭,这公孙蜈蚣鞭的操控之术也是公孙家的不传之秘。
这门功法以能操控的蜈蚣鞭长短来断深浅,传言中有公孙先辈高人能驾驭五尺的蜈蚣鞭,神妙无方,不仅可以用来破解机关,而且还练就有一门极其难防的蜈蚣鞭法,杀人于无形之中。
不过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了,或许已经失传也未可知。
姑苏小娘手中的蜈蚣鞭长近三尺,差不多和石门厚度一样,倘若姑苏小娘真的能将这三尺蜈蚣鞭用的得心应手,虽然还及不上传言中公孙家的前辈高人,但公孙门中只怕没有几个人能与之比肩了。
翟廖语心念急转,姑苏小娘神秘莫测,恐怕身上隐藏的秘密远比眼前看到的要多出许多。
姑苏小娘静了静心,向石门靠了过去,一只手各拿着一根蜈蚣鞭,从方才鸣鸿刀探查出的机关位置处伸了进去。
姑苏小娘没有余力稳住身形,脚下浮虚,站立不稳。翟廖语移步过去,沉声说道:“踩在我肩膀上。”
姬子怒也攀了过去,两人左右扶持会更稳固些。
姑苏小娘没有推辞,道了声得罪,踩在两人肩头,全神贯注的分辨从蜈蚣鞭上传回来的异动。
李落静静的看着屏气凝神的姑苏小娘,有些许细汗沿着白玉般的脸庞流了下来,脸上有几丝红晕,或许是因为太过专注,美目中的狠杀戾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仿佛是孩童时想从一尊很难够到的糖罐中取出想吃的糖果一般,执拗中带着些微不忿和赌气,煞是动人。
如此过了一顿饭的光景,就见姑苏小娘手中的蜈蚣鞭突然颤抖了一下,似乎扣住了石门后的什么东西。
姑苏小娘神情一震,回头看着李落轻声说道:“王爷,属下锁住机关了。”
李落双眉一扬,暗赞一声,果然奇人异术不同凡响,只是姑苏小娘脸上的神色似乎更加紧张。
李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姑苏小娘虽说扣住了机关,但如果猜错了,那便是断绝了这条进入古墓的密道。
李落和颜一笑:“姑苏姑娘,若不是你,这条路与我等就是一条死路,不必太过担忧,成败自有定数,放手施展就好。”
“多谢王爷。”姑苏小娘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动了动略微有些僵直的手指,抓住蜈蚣鞭,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前后左右皆有移动,只看见一双素手在咫尺方寸内上下翻飞,宛若两只穿花蝴蝶,直让人瞧得眼花缭乱。
李落暗暗揣测,这般迅疾莫测的手法,如果能化成武功,莫不是和道家天书中那奇变的斗转星移不相上下了。
翟廖语知道其中就里,公孙家这个破解机关的秘术叫隔山对,凭借的就是双手传给蜈蚣鞭的一股气,如果半途中气泄了,轻则从头再来,重则蜈蚣鞭移位,不但前功尽弃,而且会卡死机关,到时候别说从门外破开机关,就算到门后也未必能解得开机关。
隔山对极耗内力,不多时姑苏小娘已是香汗淋漓,不过一双秀目越来越亮,看来进展颇为顺遂。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众人的一颗心都提了上来,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姑苏小娘。
突然,姑苏小娘猛地顿住了,众人一惊,只见姑苏小娘吐气如兰,娇声喝道:“破!”